这里不通电,要用蜡烛,配上古色古香的雕花木门和房里的小暖炉,别有qíng趣。
我们把一张大纸铺在地上,用镇纸压住,画着这里简易的结构图。
“等到半夜,我们出去摸一摸这里的底细,看看哪里有没有暗门,小哥,你刚才进来,有没有觉得哪里别有机抒。”我问。
小哥摇摇头。
看来,今天夜里有的忙了,我们各自确定了一下分工,我和孙天滨一组,小哥一人一组,去找暗门和机关,胖子留守。
“为什么要我留守,要是胖爷我不去,被人家占了先机,或者你们不回来了怎么办。”胖子问。
“呸呸,你才回不来,就是去摸摸底,还不一定有线索,你就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正骂着胖子,小哥喝了一声,“什么人!”说话间抓起镇纸就掷了出去,把窗户砸了个dòng。
只听见一声闷哼,小哥朝掷出镇纸的方向追了出去。
半晌之后,在道长的书房里,道长居中盘地而坐。
小哥擒着偷听我们说话的贼在道长右手,挨着我们坐下。
另三个彪形大汉处于左手处,与我们对峙着。
这个不速之客是四个人当中的一个,小哥把他擒着,他居然傻到叫嚷出三人,惊扰了道观里的道长,我们只好在这里接受训话。
看来这四个是亡命之徒,如果身份bào露,这荒山之中,灭了道长几口人,他们也不放在眼里,只是有碍于我们,在这里惺惺作态。
小师傅端上茶盘,放在我们面前。
道长端起一杯,说道:“这是上好的香茗,我们昆仑神山的特产,诸位都先喝口茶压压火气,我们再谈。”说着自己先呷了一口。
出于礼数,我们也都喝了几口。
道长看着小哥,又看看被他抓着的男人,和颜悦色地说道:“贫道愿闻其详。”
“这人偷听我们说话。”小哥言简意赅。
“鬼鬼祟祟,肯定是个贼。”我补充道。
“谁是贼?你嘴巴放gān净点儿!没证据别乱说话。”被抓住的人吼道。
“几位施主都与贫道有缘,若几位信得过贫道,不如让贫道来做个公断。李施主,你为何要偷听?”
被抓住的李答道:“谁偷听了,我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
“有刚好路过贴别人门上的嘛?”胖子怒道。
“你什么意思,说话客气点。”另三人中又跳出来一个,说道。
眼看就要吵起来,道长也不阻拦,自顾自地坐着,我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事实摆在眼前,证据确凿,道长不是息事宁人,还要问东问西,要吵起来了也不管,摆明了是要拖延时间。
我越想越怪,又越想越糊涂,脑子又开始昏沉沉。
我看向小哥,小哥看我的反应有些怪,又去看其他人,最后冷冷地看向道长。
耳里鸣响,我知道自己中招了,茶水有问题。
没听说过神职人员也要害人的,这是我倒下去之前想的最后一个问题。
☆、别有dòng天
醒来,已是黑夜,一灯如豆。
我躺在垫褥上,小哥在旁边看着我,火焰飘摇,把他的眼里也照得飘忽不定。
“你醒了。”
我头还有些痛,看着胖子和孙天滨还睡在旁边的垫子上。
“小哥,我们中招了?”我问。
“嗯。”
“是道长?”
“嗯。”
“你,为什么没事?”
“张家人从小就接受训练,包括□□和麻醉药低剂量的适应训练,我不会有事。”
我心里感到安慰,浅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围。
“那四个人呢。”
小哥看了我一会儿,说:“jiāo给道长处置了。”
“小哥,这道观太蹊跷,那些道士都是些什么人,没听说过神职人员也会害人的。”
“他们不是害人,是自保。那些人以前也不是道士。”
不是道士?当初就觉得这道观的位置十分古怪,如今又说不是道士,那是为什么?
脑子里闪过一道闪电,我猛地想起来,搬山道人搬山道人,就是说的这一派的盗墓贼爱扮作道人云游,见机盗墓啊。
该不会这些同行到了这里,就真成了道士,不过是半调子道士。
我有点幸灾乐祸,那牛鼻子肯定没想到会碰上小哥这样的主儿,不然说不定我们现在都身首异处了。
正想着,道长推了门进来。我一看他,就一肚子气,我今年是命里犯冲是怎么的,屡屡被人迷晕,禁不住拿眼睛瞪他,启图用眼神杀死他。
“施主,对不住了。贫道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害人还害出苦衷来了,你说说看,要是说得不能让我信服,自有小哥收拾你。反正这荒山野岭的,失踪个把人根本没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贫道早已看透生死,只是还有心愿未了,在此处也算是赎罪。”
原来,四十年前,道长还是个少年时,跟一众搬山道人的同门师兄弟,来到昆仑山,想找几个大墓发发财。
昆仑山是龙脉之祖,大墓自然不少,级别也高。他们十来个人,一路找到这里,见有座道观,就进来休息。
那时,观里在的道士还没有他们盗墓贼人数多,他的师兄们无意中发现观里有三个不大不小的珐琅金三清塑像,就动了邪念,想趁夜里道士们不备,把金身三清塑像顺走。
夜里,当他们撬起金身像的时候,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正殿神翕后面竟然一开一合,出现了一个通道。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来了兴趣。
盗墓贼见dòng就钻那是习xing,年轻时的道长就留在外面看守,其余人陆续进去。
等了大半夜都不见人出来,道长心里开始打鼓,别不是出了什么事,心虚地向dòng里张望。
这一望不要紧,一双血手猛地扒住了他,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爬了出来,把他吓得七窍丢了六窍,忙往后退。
隔了点距离,才看清楚,那居然是他的二师兄。他的肚子被划开,肠子都露了出来,血流了一地,上来只能勉qiáng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叫道长帮忙把人拉出来。
道长毕竟只是十来岁的少年,此时已经双腿发抖,站立不稳,qiáng咬着牙探进去半个身子,只见三师兄,五师兄一gān人等,都浑身是血地急着往外爬。
他拉了三四个人上来,正准备伸手拉后面的人,谁知那人刚爬上来一步,又被什么东西拉了进去,惨叫几声,就迅速地被拖了下去,只留下通道里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叫声在回响。
道长再也忍不住,也吓得嘶叫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惊醒了道观里几个道士。
道士们一见这些血人,都吓得面如土色,扭头就跑,扬言要去告发他们。
道长几个兄弟虽然受了伤,却也个顶个的凶悍,道长这时也会过神来,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几个人合伙把几个道士杀了,埋在后院藏好。
本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得个三清金身像回去,谁知从那通道里出来的人,不过多久就双股溃烂,十指坠落,三天内接二连三地死去。
道长见此惨状,知道他们这些兄弟算是要折在这儿了。
念及同门之qíng,又想到害了这么多xing命,虽然得以保全自己,每每想离开就会良心不安,又时常梦见那天可怕的qíng景,怕是被那些死了的道士变作厉鬼缠身,要他留在此处,索xing也出了家,安心做个真正的道士,在这里赎罪。
“那dòng里,倒底有什么?你有没有听你师兄们说过?”我问。
“贫道曾经在师兄弥留之际询问过此事,师兄一听到这事就吓得神智不清,只喊有鬼,有鬼,是阎罗派鬼来捉他们了,只说千万不要进去。”
我和小哥面面相觑。
如果是汪藏海的手段,倒也不是不可能。这么容易让你找到,定要是你们再也上不来。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四个人,你把他们送进去了。”
道长闭上眼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们无非是想寻找这处,我随了他们心愿,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我不再说话,看来道长打算把我们也送进去。
我心里盘算着我们有几分把握,决定等胖子他们醒来,再从常计议。
“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你们总不会把这里想得跟自家后院儿似的那么自在。”孙天滨听完我转述的故事之后,双手抱着头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对我说道。
“看来里面还是诡异得很,我们仔细寻思一下有什么对策,不打无准备之仗。实在不行就一段一段的来,就像做工程一样,反正这里有个落脚点,又有道观作掩护,不怕有什么事qíng能难得倒我们。”胖子说。
几人商量了一下,认为可行,各自把背包清理了一遍,找出必要的工具,装备,调试妥当,准备第二天进dòng。
我们总结了一下道长的师兄挫败的原因,在于年轻气盛,仗着人多过于轻敌,这次我们有心理上的准备,装备又比他们好,自认经验也够丰富了,只要步步为营,就算不成功,没理由不能全身而退。
进去之前我们一字排开,戴上矿工灯,前后互相拉着绳子,一段一段地走,每走一段,就互相拉扯一下,保持联系,以防意外。
通道大小只容一人弯腰而过,完全就是个盗dòng的架势。
这里被打磨得圆润光滑,显然不打算是一次xing使用的。
小哥打前阵,我和孙天滨在中间,胖子押后,就这样猫腰走了一段,全然不见那四人的踪影,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小哥扯了扯绳子,示意我们前面有一段向下的陡坡,需要爬着下去。他先下去看看,然后给我们打手电。
我们把自己身上的绳子都解开,腾出多余的绳子,使小哥的活动直径延长。
小哥把手电绑在胳膊上,张开双臂撑在两侧岩壁上,手脚并用,一点一点蹭下去。
我一直盯着黑暗中小哥的手电一晃一晃,直到快要看不见了,小哥的手电突然停住,估计是在找什么机关,过了好一会儿,小哥把手电顺时针晃了三圈,招呼我们下去。
我们陆续下去,通道后面连接了一个石室,室壁内十分yīn冷,四壁都画着青黑色的壁画。
壁画的线条十分简单,连男女都分辨不出,内容是叙事,有狩猎,耕种,仿佛讲述着居民的日常生活,不知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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