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沉浮_梨子落【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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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悠叹了口气,“我说了你们也不信,我真的不知道。爷爷有意洗底,为了保我周全,根本没让我知道。”

  我顿时泄了气,心想竟和我一样被爷爷辈儿吃得死死的。胖子还不死心:“那我们去您老爷子那咨询一下?”

  “我每周都会和家里通话,但是在一个月前,我突然联系不到他们了。”吴悠眼里明显露出悲伤和担忧的神色,说道“我害怕他们出了什么事”。

  我很能理解她此刻的心qíng,一时说不上话。胖子打了个诨,我才意识到在这里已经待了太长时间。

  我们顺着地下室楼梯回到一楼阅览室,突然看见李师傅在门口探头探脑地,见我们出来,松了一口气忙上来问。

  原来李师傅想的是,报警警察肯定不会信,要是我们出了事他也逃不了gān系,没准能成杀人狂上报纸头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在这儿采取个随时可以撒鸭子逃跑的姿式观察动静。

  我感到好笑,背上贴着的衣服也已经gān透了,我们几人缓慢地走过樱顶。

  然而此时的我并不知道,在樱顶上一个被水泥封死的涵dòng边上,一个穿着长褂的鬼影正冷冷地看着我们离开。

  ☆、释疑

  走出武大,胖子提出去我们住宿的酒店进一步jiāo换意见,我和吴悠自然点头表示同意。

  胖子心眼儿一直挺多,吴悠的话他听一半丢一半。进屋坐定,胖子拧开茶几上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倒进嘴里就开始套她的话来。

  “神仙姐姐,既然你是汪藏海的嫡系部队,又是牛掰组织的光荣代表,是不是应该跟我们分享一下你的qíng报?很多事qíng查来查去,早就乱成渣了。你来理一理,兴许还能继续你未完成的革命事业。”

  吴悠明白胖子的意思,说道“我这里的信息不全,也不知道哪些你们知道,你们不知道。而且我的信息多半来自家里的耳濡目染,这样吧,你们来问我,我们边说边把信息补充起来。”

  我一时间千万个问题涌了上来,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那封邮件,是你发的吧?”我首先开口,不像是问她,倒像是说明。

  “是的,目的是为了引你和我一起去继续追查张家的秘密。”

  “你不是有组织么,为什么不借助公司的力量。”

  “公司的每一步行事都需要报告,感兴趣的项目才会做。而且,这与我的身世有关,这些我还暂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这么说你是利用组织关系为个人服务的刺儿头,你的思想大大地坏了。”胖子打诨道。

  “GSI接手裘德考的公司后,得到了哪些信息。”我打断胖子。

  “系统里记录了裘德考最后一次外出,是在广西巴乃,遗憾的是什么也没有带回来。”

  “不对啊,裘德考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就是那两个环啊。”我先以为是公司不会把老板的私人物品写进去,结果吴悠摇摇头道,老外的公司要求很刻板,不会因为个人的喜好随意改变。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长期的默契让我们一时间意识到事qíng也许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听说裘德考去那之前,身体已经每况愈下,只能在病房里靠呼吸机维持。突然有一天回光反照似的启动了这项计划,我想那是他最后的心愿了。他是公司的老板,自然说去就去了,没想到还是没有结果。”

  可裘德考拿到两个环的事qíng是我和胖子亲耳听小哥说的,在张家古楼也看到张大佛爷的爷爷棺材里的黑金古刀和双环的印子留在那里,肯定不会有假。

  难道,假的是裘德考!我被自己这种突然的想法震得脊背发凉。

  这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难道,在巴乃跟我说话的那个裘德考是带着□□假扮的?那假扮他的人必然要熟悉他的为人,还要自己有相当的实力。想到假裘德考与假吴三省还来了个跨越时空的对话,我不禁又觉得好笑。

  那会是谁。是谁想要那两个环?

  我仔细琢磨着前前后后发生的事qíng,试着把一切都按照逻辑编排起来,然而却觉得异常复杂。

  此时脑袋里电光一闪,恍然大悟:张大佛爷!

  张大佛爷是替“它”办事的,手中有着绝对的权力,只有他有这个实力。

  难道他已经知道事qíng必然失败,长年累月地进行这种九死一生的追查,自己的亲信只怕都劫数难逃,死得七七八八。日薄西山之时,他是不是带着悔恨与失望的心qíng一心求死,去找寻自己爷爷的双环信物,认祖归宗。

  那时,小哥说过有的人不是求生,而是求死,那他肯定是已经知道的。也许与我们分别后的那几个月里,小哥担负起张起灵的职责,设法把张大佛爷入殓到张家古楼了。

  胖子出乎意料地认真听着,显然他这两年还是改变了不少。

  我不禁扼腕,转念对胖子说道,如果说“它”当年qiáng行组织起老九门进行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那么为了实现“它”的最终目的,那具尸体就是关键中的关键。

  尸体一定用什么方法保护得相当好,可是无论什么手法也有失效的一天,况且知道这件事qíng的领导者都已经死了。

  那个最后的时间节点,一定是尸体已然失效。当最后尸体被烧掉的时候,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

  我想起那时看到也许是解连环写的那封信时的qíng景,不禁唏嘘。“真是没有想到事qíng会是这样结束。”

  “还远没有结束。”吴悠坚定地看着我说“只要有人知道这件事qíng的存在,就一定会有人想得到秘密,而守护秘密的人,却越来越少了。这些都属于GSI的秘密文件,显然是不想大白于天下的。”

  我们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好像真相只撩起了冰山的一角,就沉重得让我们无法呼吸。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做出的牺牲,就是这么的无谓。有时在真相面前,人命竟低贱得犹如蝼蚁。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青铜门。不揭开那里的秘密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安生。”吴悠伸手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捏着,眼神十分坚定。我知道,她跟我一样,已经无路可退了。往自己身上加筹码,才能保全自己的家人。

  “嘿~嘿~,姐们儿,放手,放手啊,我们家小天真可是有主儿的,别随便摸摸碰碰的,男女什么什么不清啊。”胖子边说边用手去拍。

  吴悠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抽回手,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过,我们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一种共识,气氛又轻松了起来。现在要做的,只是决定是自己去,还是借GSI的力量一起去,什么时候去、如何去的问题。

  我纠结的毛病又犯了,想到那些人面枭、口中猴,几米长的蚰蜓,自己去怕生变故;带GSI的人去又怕人多事杂人心不齐,一时举棋不定。

  “别他妈纠结了,想要真相也得有命才行啊。”胖子忽地站起来,对吴悠说道“胖爷我也算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夫子中的翘楚,倒斗界的肥王子。你回去撺掇撺掇,别人求我们合作你胖爷我还要考虑考虑,夹喇嘛价码是高了点,你们怎么也不吃亏的。”

  吴悠笑了,也站起来伸出手作个握手的姿势,胖子刚伸手准备握,吴悠忽地拍了下去说道“北京烤鸭同志,咱成jiāo。”

  ☆、故地重游(一)

  我问吴悠什么时候去长白山,吴悠故作神秘地说要合天时地利,况且她还要向公司报告,批准后要安排人员,准备装备,至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我问她有几成把握能通过批准,吴悠说放心吧。

  吴悠走后,我问胖子是跟我回杭州还是回北京,胖子说新月饭店的事儿不知道还有动静没,北京的盘口肯定树倒猢狲散了,回去了也是伤心地,不如跟我回杭州,但有个条件,必需住宾馆,省得人家说他是兔儿爷。

  一个月后,果然接到了吴悠的电话,约定五天后在二道白河集合,她会为我们准备装备。我特意嘱咐了犀角蜡烛,说青铜门里可能只有用这个才能照明。吴悠表示怀疑,说光不能透过那不成了黑dòng了,但还是表示会去收集,叫我也帮着收点。

  我和胖子来到二道白河的时候,已经立秋。刚下车,清洌的风扑面chuī来,车上的昏晕立即醒了大半。

  进了镇子,我们按照吴悠的信息找到了林轩客舍。这里俨然是自驾游爱好者的基地,背着行囊穿着登山服的人出出进进,热闹非凡。

  吴悠已经事先在这里等着我们,见我们来很是开心,连忙带我们去见领队。

  “怎么,你不是领队?”我想当然的以为吴悠会是领队,突然知道不是,心里顿了一下。转念一想,吴悠看起来身体素质非常普通,不像是练硬功的人,常年在佛堂和实验室登山估计也是不行的,在公司里资质可能也不长,自然作不了领队。

  吴悠笑着摇了摇头,说领队是个牛人,我们一会儿见了就知道了。

  上了二楼,拐弯进了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房间,里面人头攒动,各种肤色发色的都有,都围着一个坐在chuáng上的青年男子。侧面看去,那男子着一件紫色的冲峰衣,身形看上去有些jīng瘦,鼻梁高挺,眼眶凹陷,棱角分明,正用纤长的手指在chuáng上辅开一张路线图,轻声说着什么。

  “领队,他们来了。”吴悠笑吟吟地说道。

  男子转过头来,我才看见他棕色的眼睛。

  “你好,我叫孙天滨。”男子说着起身,朝我们走来,和我用力握了握手道,“欢迎加入我们。”

  房间里其他人都热qíng地朝我们点头,打招呼,胖子找了个地方晃晃悠悠把屁股挪上去休息,我寒暄了两句,问,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早上。”

  当晚分发物品,打点行装,胖子找吴悠讨了把五六式步枪,说有家伙在手心里才踏实。夜里又和胖子吃了回朝鲜族的狗ròu,各自养好jīng神,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们一行二三十人坐着倒站车前往营山村,在这里组成了马队,分好包裹,向北坡进发。

  这是我第三次走这条路,已经比较适应,吴悠上山上得快了,头昏沉沉的疼,一直是趴在马背上,最后是僵在雪耙犁上过来的。

  当晚找了山谷的避风处下了帐过夜。第二天清晨又继续赶路。

  这时吴悠已经好了些,看见天空的颜色十分有层次感,心qíng也愉悦了起来。

  吴悠看见阿盖西湖的时候,惊喜地说:“我先前见过海南南海的海水、广西桂林的江水、宁夏银川沙湖的湖水,还有云南泸沽湖的湖水,没有一个能这么绿!”说着拿起相机就拍,结果手指是僵的,似乎哪个是食指哪个是中指已经分不清楚了,最后才勉qiáng按下快门,我看着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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