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现在官道里,还有这样的好官啊?”
“大叔,我和这张启山有过几面之缘,人确实是好人,而且心善为民。我觉得,你这事儿,倒不如告到他那儿去,指不定他还能帮你做主,把儿子要回来。”
林大叔听言,先是一喜,而后却露出悲哀之意。
“你说有这样的好官,是百姓之福。可是,我这种老头子,一辈子连邵阳都没离开过,怎么去锦城和那大佛爷告状啊?”
“大叔,你这运气好。我听说,这大佛爷啊,近日就在邵阳。而且,道里的人都在说,是因为东边那石油地爆炸了,他来做调查的。我看,他肯定会在这邵阳呆上一段时间,不如我带着你去找他。我们死马当活马医,要真是没指望,也不亏。”
东边那石油地爆炸的事qíng,这两日已经传遍了整个邵阳,就连林大叔这种田地里的人,都在村里村头游走的时候,听大家伙儿说起过。
虽然人是死了,但好歹要把体要回来,不然他这心里一辈子都不安。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老人家也想着试试,当下就拍腿答应了下来。“小吴,那麻烦你了。”
吴老狗笑,“林大叔,你别和我客气。”
……
过了两天,吴老狗当真带着林大叔去见了张启山。
张启山的伤势还没好,本来二月红是不准他出院的,可是这事当真非张启山出面不可,就只能暂且出院一天,回了治安部的据点。
二月红陪他进了办公室,扶着他在椅子坐下。
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八爷,往长凳子上一靠,抓了桌上的苹果就往嘴里啃。
二月红回头,冷眼瞟他,“八爷,去让他们给倒水进来!”
八爷傻愣住了,“啊?”
“让他们给倒水进来!”二月红说罢,转过头,垂眸问张启山,“感觉怎么样?”
张启山笑着摇了摇头。最近,他们家媳妇好像管的有点多。不过,他倒是挺开心的。
“伤口要是疼了,就说。别老硬撑着。”
张启山乖顺地点了点头。
这场景刚巧让回来的八爷看到了,八爷“啧啧啧”地走过来,“诶哟,你们这是要亮瞎我的眼啊。”
二月红:“闭嘴。”
八爷反倒不闭嘴,转而面向张启山,继续说道:“佛爷,我说你这伤伤得还真是值得。你给看看,自从你伤了后,二爷对你多好。以前你眼巴巴地往他跟前凑,他也没多看你一眼,可这两天,简直恨不得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话还没说完,二月红转头瞪着他,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张启山。虽然陌生,却不抵触。唯一觉得膈应的,就是这人,他妈的,老想把他掰弯。
可是,逐渐的,他自己竟然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
张启山见二月红神色不太对劲,皱眉对八爷摇头。八爷只得把嘴闭上。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张启山对外头说道:“进来。”
张副官推门而入,“佛爷,老吴把人带来了。”
“让他们进来。”
张副官将门推开,让身后的人进来。
张启山背靠在椅子上,看到门口走进来两人,一个是他平日里熟识的吴老狗,另外的,是个白发老头。
老头走进门,左右环顾了下,看到坐在正中间的张启山,回头看了吴老狗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就大着胆子往张启山跟前走。
他弯下腰弓着背地叫了声,“官爷。”
张启山为他指着旁边的长凳子,“老先生,你请坐。”
林大叔摆手,“不用不用,老头我站着就好。”
吴老狗将怀中的三寸钉往地上放,拉着林大叔的手臂,“林大叔,没事,坐吧。”
林大叔迟疑了片刻,还是被吴老狗往长椅子拉去,在张启山的对面坐下。
张启山:“林大叔,吴先生已经把事qíng大约同我们说过了。你放心,这事儿真要是有疑点,我们会接手的。你别担心,就把知道的和我们说说。”
林大叔心中一喜,“谢谢官老爷。谢谢。”
“他们都叫我佛爷,林大叔要不介意,就叫我佛爷,别什么官爷官爷的。我们不来这套。”
林大叔望着这张大佛爷,心中想到,这人当真是个好官啊。
☆、第十七章
《[老九门]大爷我就看上你了》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张启山看老人家好像有些胆怯,就主动问道:“林大叔,你给我们说说,你儿子在这个矿厂工作的事qíng。他在那里gān了多久了?”
“我们家啊穷,我儿子十六岁的时候,就跟着村里的工人,去了煤矿做工。虽然那地方赶工的时候,没日没夜的,但工资也高。我和老伴,就跟儿子商量着,让他好好gān上几年,存了钱,好娶媳妇用。”
“前几年啊,一直都gān得好好的。那陆老板虽然很抠,但是却不拖欠人工钱。你们说,都在那儿做了好几年了,我儿子也习惯了。可是,到了今年,就发生了许多怪事。”
张启山疑惑,“怪事?什么怪事?”
林大叔回忆了片刻,说道:“好像是今年chūn天的事儿了,我儿子每天都回来很晚。因为以前,他怕我们两老二等他等得太晚,耽误了休息,一般他都让我们先睡。所以刚开始,我没注意到。直到一天晚上,我起来上茅房,看到我儿子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地爬了回来。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拉着他要问,可是那会儿都快凌晨了,他真是困得一句话都没说,躺下就睡着了。”
“后来啊,还是到了隔月,他轮到夜班,终于逮着机会和他说话。他才和我们抱怨,说是那段时间,老板忽然让他们把挖出来的煤啊,都装在小铁箱子里。这样下来,耽误了好多时间,有时候不到凌晨,都gān不完。”
“为了这事儿,他们还和厂里闹过。因为大家伙儿都觉得吧,这工作加重了,可是工钱没见往上涨。大家不乐意,就想找老板谈价钱。那段时间,为了这事儿,老板一直躲着,就是不见他们。”
张启山侧脸,瞧了八爷一眼。心想,原来改变装煤方式,已经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qíng了。
要是从chūn天就开始的话,那看来,石宇建人已经计划很久了。
张启山:“大叔,那这事儿,后来怎么处理的?”
“后来啊,听说是一个小岛国的老板出面,才压下来的。”
“小岛国的人?”张启山皱眉,“怎么又和小岛国的人牵扯上了?”
林大叔喝了口水,“佛爷,这你是不知道。其实啊,那小岛国的老板,就是陆老板的对头,他就是把煤卖给那小岛国的人。把挖出来的煤分开装在小铁箱子里这事儿,也是那小岛国的老板要求的。陆老板不愿意为这事多花工钱,最后,还是那小岛国的老板出资,给那些工人涨了工钱。”
林大叔哀叹了声,“我儿子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可是,到了夏天,又发生了奇怪的事儿!”
众人神色专注,望着林大叔,等他继续说下去。
“夏天里,太热了,本来他们就经常累得要死要活的。到了晚上还得留人在仓库里装箱。有天,我儿子自个儿在仓库里装箱。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就跟火车的声音一样,轰隆,轰隆的!他们那仓库在荒郊野外的,他心里有点担心,就偷偷趴在门口往外看。”
讲得激动时刻,林大叔神色也变得很是惶恐,“他就看到,门外有一只铁怪!足有三个人那么高!”
“铁怪?”
林大叔显然有些过激了,手掌往大腿一拍,“是啊,就是铁怪,有三个人那么高,一人高那么宽。自己还会动,哐当哐当的在外面田野上走来走去。我儿子当时都给吓死了,说趴在门上,动都不敢动。还好那铁怪就是在那儿走开走去的,也没做什么!”
“那之后呢?”
“当时只有我儿子一个人,这件事qíng就这么过了。这样又过了一季,都说这工作怕热又怕冷,夏天里太热,冬天里太冻。以往到了冬天,我这儿子双手五指都是冻疮裂开的。可是这年啊,他竟然一点事qíng都没有。我隐约听他说起过,说是厂里给发了药水,只要喝了那药水,身体比平常qiáng壮了许多。我儿子为了这事儿还高兴了好几天,说是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天,就出事了。”
想到那段时间的事qíng,失去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苦,瞬间又涌上心头。
吴老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大叔,节哀。”
张启山:“林大叔,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我会替你做主!人已逝,你要多照顾自己身体才是!”
林大叔心中安慰不少,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而后啊,就是前两个月开始,矿厂里啊,就开始丢人了。这厂里的工人几百个,不止邵阳的还有外地的,最开始丢的那几个人就是外地的。你说这外地人也经常有gān不下去,直接逃走的,他们就以为那些个又是逃跑的工人。直到啊,我们村里头那个疯婆子家的老四,有天晚上忽然就不见了,好几天都没见到人,他们家那个疯婆子老娘整天整夜哭啊喊啊,人愣是没回来。后来啊,还有其他家的好几个男人都丢了。我儿子就开始变得古里古怪神神叨叨。老说铁怪就要把他抓走了!”
一想起他家那死不见尸的儿子,老人家就心痛万分,握着拳头往自己胸口上砸着。
“怪我啊,我以为他就是太累了,身体受不了。哪会知道那些吃人的恶魔啊,真把我儿子吃了啊。”
老人家蹭了蹭眼角,“那几天田地里忙,我也没注意,是我们家隔壁那老麻子找到家里来,说他们家小马子好几天没回家了,怕是也失踪了!我这才意识到,真出了事了!可是,到了厂里,人家就说这次是煤矿倒塌了,上百号人压在里面呢。谁都挖不出来啊!可怜了,我家儿子啊――”
坐在张启山旁边的二月红神色凝重许多。
他不知道林大叔的儿子是不是真的被抓去炼制了活死人,当初在石油地地dòng里的活死人是不是就有他,要真是,那林大叔的儿子就是亲手被他们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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