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特工]孤独岛屿_颜僧权【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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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愉快的傍晚,街上行人不多,风雪也不bī人。温暖的橘色光线笼罩着这座城市,Hary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却从未如此确定身边人的陪伴。这比之前的舞会上的邂逅更像个约会。Hary在心里想,把手揣进口袋里,防止自己一时不慎就去抓Eggsy的手。

Eggsy带他来的酒吧叫做西贡。Hary腹诽Eggsy不仅自己起名字的品味奇特,似乎还有吸引怪人人的磁场。走进去之后发现这里较之前的餐厅都要热闹许多,很多学生和年轻人jiāo谈或者大笑,很多职员样的人物坐在吧台闲聊,甚至还有指节上纹着各有寓意的纹身彪形大汉。Eggsy和相熟的人点头致意,为他们找了一个角落里的座位。Hary依旧抓着Eggsy的鼠灰色的线织围巾不放手,Eggsy笑道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了,权作门票的回礼。Hary完全没有计较两者之间的差距,而得意洋洋的把它搭在自己的座位上,暗自将它当做自己得到了Eggsy式特权的战利品。

开始只是比较温和的啤酒,Hary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催促着Eggsy换度数更高的酒,Eggsy拗不过他起身去吧台。Hary在无聊的空档里偷听着四周人的谈话,并暗自讶异这里的自由程度。一会甚至有人走过来用不甚流利的英语向Hary敬酒,说一些自由万岁的醉话,Hary拿不准自己要不要接话,会不会在下一刻被克格勃逮捕,Eggsy端着就走回来,客气的把醉鬼送回他自己的座位,回来之后抱歉的向Hary解释,“他喝醉了。”

Hary点头,笑着问“想这样不会被克格勃抓走么?你要为我作证我只是来喝杯酒。”Eggsy不甚在意的微笑道“这里的气氛会好一点。据说是因为克格勃的总部就在附近,很多里面的人下班都会来这边喝一杯。你知道,就算是克格勃也会有想喝酒闲聊的时刻。”

两人从西贡里走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Hary趁着醉意把和Eggsy靠的很近的说话,故意把带着体温的热气都chuī到对方的耳廓里,然后满意的看着它红起来。

Eggsy任着Hary不端庄的作为,在夜色里他的眼睛非常非常的明亮。

一路cha科打诨的走到宾馆门口,Hary几乎都要失望的回去了,Eggsy犹豫的问“你想不想再转转?”Hary答应的速度绝对不符合他之前最擅长的yù擒故纵,他几乎是欢欣鼓舞的转回来,跟在Eggsy身后走到他停在刚刚熄火离合器还发热的座驾旁边。Hary当仁不让的坐在副驾驶上,满脑子都是和主驾驶位以及上面的人有关的幻想,车行一半,Hary骄纵蛮横的要求Eggsy为自己唱歌。

Eggsy无奈的同意了,用他让人腿软的嗓音轻轻哼唱起来。那是一首qíng歌,Hary之前在学校里听过,那个叛国而遭到永久驱逐的苏联人总会在半醉的时候唱,他教授美国人如何将自己伪装成俄国人,如何像俄国人一样搏击和举止,从而顺利的刺探qíng报。

Hary把发烫的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觉得这一刻甜蜜的不可思议。他想着,或许自己可以和老板jiāo涉把这个甜蜜的俄国男人打包带回去。他想和他一起吃早餐,自己会给他煎牛排,让他为自己莳弄花园里的玫瑰花,和他一起训斥咬烂沙发脚的狗。只要他一直这样注视着自己,只为自己唱qíng歌。

停车以后Hary花了点时间确认自己在哪里。这不是什么荒僻的小旅馆,以周遭环境来看也不可能是任何人的住所,这是一处巨大的废墟,雕刻着jīng美花纹的砖石横七竖八的躺着,甚至还有染色的玻璃。

Hary有些迟钝的看了Eggsy一会,对方的神qíng深不可测,让Hary觉得他似乎是要将自己毁尸灭迹。

“哼,这里到真是个好地点。”

Hary不自觉的扁着嘴踢了地上的碎石一脚,Eggsy在他身后发出低沉的笑声,牵住了他的手。

一个想要杀人抛尸的人事不会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的受害者的。Hary想着,任由对方牵着自己走到废墟深处。

“这里曾经是一座教堂。政府想要抹掉这里的宗教色彩,改建一座新式建筑,所以不顾神父和信众们的反对用炸药将它炸毁。据说有为神父愤怒的诅咒这里永远都不能矗立任何除那座教堂以外的建筑。而或许那诅咒真的起效,原本计划的办公楼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建成,后来的几次尝试也都失败了。这里成为了一座无人涉足的废墟,像是坐落在城市中的不能愈合的伤口。”Eggsy走到一处稍微gān净一些的高地,示意Hary坐到自己身边来。

“我小的时候我父亲常带我来这里。我们可以坐上很久,然后在这片空地里看星星。天空很完整,四周又很安静。他去世之后我有时候也会来着坐上一会。在这里我觉得自己离这个世界那么远,我是如此的渺小,又短暂。”Eggsy转过脸,认真看向Hary,“然后我就觉得,我要珍惜这短暂的生命里的好事qíng。就像在沉沉的夜空之中,我们注视的始终都是闪烁的星星。”

他们坐的这样近,以至于Hary在对方眼中是只是自己完整的倒影。所以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抚摸对法luǒ露在外的皮肤,粗糙的被夜风chuī冷的皮肤下,是热烈鼓动的血管,流动的是全然赤诚的爱,和所有不曾被讲述却已经被接受的承诺。最后Hary把手掌贴在Eggsy脸颊上,送上一个温热的吻。

连从西伯利亚chuī来的寒风都无法让跃动的爱和愿望冷却。所有以笑容和幽默为名的伪装都裂开,赤luǒ的灵魂慢慢靠近,小心翼翼的拥抱并知道再没什么可以将彼此分离。

后来Hary如愿的睡到了Eggsychuáng上。醒来的时候他腹如鸣鼓,而Eggsy还在沉沉睡着,Hary怀着荒谬的毛茸茸的喜悦看了他一会,轻手轻脚的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挪开,站在chuáng边穿裤子。

他是如此熟悉着趁着对方熟睡而脱身的技能,不过之前都是为了溜之大吉,这次是为了准备早餐。“当然我也是要吃的,不是只给他做的”,Hary在心里理直气壮的纠正,光着脚向平底锅里磕进一个jī蛋。他自问从没做过沉溺爱qíng的傻瓜,但也从没做过两人份的煎蛋。

Eggsy睡眼惺忪的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Hary挥着锅铲检视锅里的水煮芦笋,Hary嫌弃的假装自己没听见对方凌乱惊慌的脚步声和现在脸上傻瓜似的笑容。

Hary看着桌子对面的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抓着一块连huáng油都没均匀的面包,磨牙道“我早晚要纠正教导你糟糕的餐桌礼仪,用刀叉的顺序烦死你,就像你现在烦我一样。”Eggsy依旧傻笑着看着他,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做出蹩脚的委屈的神色。所以Hary站起来,越过餐桌捞过他的后脑勺,给了他一个用上牙齿和舌头的吻。

“然后我要在你犯错误的时候惩罚你,把那些见鬼的餐具都挥到地上,把你压在餐桌上狠狠地……”剩下的对话和早餐一起难以为继。两个在昨晚就好好cao过的人像是刚刚进入发qíng期的兔子一样把所有时间都用来cao来cao去。

Hary从来没有对自己的任务这样不上心。

但是它执行的意外顺利,Hary想大概是这个总是神qíng忧郁的女人真的不爱自己的丈夫。她带着Hary进入内部的聚会,享受着其他夫人们嫉妒和羡慕。Hary假装自己完全不懂俄语,对她们用俄语讨论的任何消息都保持微笑,除了全世界都类似的肮脏的小八卦之外,有用的信息被挑拣出来,变成了长波和短波传回美国。

Hary是为了一名安cha在中qíng局内部的鼹鼠而来的。在他的阻挠之下已经有四名特工遭到逮捕,其中两个被杀,两个下落全无。

Hary是在大学中被介绍人选中进入中qíng局的,讽刺的是他那时正和一名有共产主义倾向的男同学恋爱,这段轰轰烈烈的恋qíng最后以两人双双遭到开除告终。后来Hary再也没有联系对方,现在想来热烈的恋qíng下更多的说不定是对权威的藐视,和反对一切规则和道德的轻狂。

Hary顺利的通过了测试和培训,过上了他欣赏的充满了风险的生活,这非常刺激,让他的胸腔里时时都有热血涌动,双目里一直都有光明。在他的母亲去世之后,他一直用这种刺激来向无qíng嘲讽自己的命运宣誓自己对生活的主权。他不畏惧死亡,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随时赴死,在世界的任何角落,无人知晓也不需埋葬。

而现在不再是这样了。在中qíng局里大名鼎鼎,靠着美好皮相和聪明头脑随着世界巡演的剧团攻陷整个欧洲的Hary Hart,围着蹩脚的围裙,站在一个俄国佬的厨房为他做土豆烧牛ròu。凭借多年的野shòu本能,他感受到了危险。

但是只要他看见Eggsy的面孔,分辨出他同自己讲话时与对待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温柔,就无法自持成为与之前全然不同的人。就像一个真正的,坠入爱河的普通人。

不过坠入爱河的普通人是不会时时刻刻计划如何将自己的恋人偷运对方出国境线的。Hary仰面躺在宾馆的大chuáng上,在脑海里将自己所有的计划和准备投在天花板上。

电话铃突兀的响起来。

Hary伸长手臂把听筒放到自己耳边,听筒里传来生硬的英语“你要为你做的付出代价。”Hary立刻坐起来,在心里飞快的思考电话对面的人的身份,“我宣布要和你决斗。”Hary听着对方屈rǔ的吸气声,明白这大概是那位不幸的高官,他稍稍放松下来,用手指玩着电话线并不回答,直到对方说完时间地点,重重的挂上电话。

那正是首演之后的晚上,在剧院不远的一个小公园。Hary慢条斯理的想,他不准备赴约,但是还是要小心一些。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Hary想着,用还夹在耳边的电话打给Eggsy,提醒他不要忘记来看自己的演出。

Hary站在舞台中心的,手扶着一边的白色钢琴,哀哀切切的用意大利语唱一段悲伤的告白。许多衣着考究的夫人们用洁白的手帕擦眼泪。他知道自己身着这质地单薄的白衬衣和黑色长裤会有多迷人,从头顶投落的灯光将把自己柔软的卷发照得蓬松而有光泽。Hary不露痕迹的瞟向Eggsy的方向,有意无意的将手指放在自己锁骨之下一指的地方,那里有一枚刚刚在后台与他会面而造成的深红吻痕。“真是糟糕啊,居然在舞台上和自己的qíng人调qíng,这真是太不专业了”,Hary在心中批判自己,却还是一直看向Eggsy,努力克制不要把这出qíng人死亡的悲伤戏码演成骇人的喜剧。

Hary在台上赞美着自己戏中恋人的美貌和温良,在心里唱的却是为Eggsy打造的改良版本,他的恋人qiáng壮温柔,沉默但聪明,深qíng而可靠。“哦Hary,你这个被爱qíng冲昏头脑的傻瓜,你甚至都不考虑演出结束之后有个被怒火烧红眼的家伙等着和你决斗”“这有什么关系呢,我的qíng人在这一刻只看着我”,Hary骄傲的回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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