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继续提刀前行,过了一会儿,吴邪的手开始不规矩,在张起灵胸口胡乱抚摸。张起灵奇怪,就放慢了步子,低头去看吴邪的手。
“二师兄,别看你瘦,你身上还是有料的。”吴邪突然开口说话。
他也是发觉了不妥,这样在别人身上摸来摸去,饶是男的也会奇怪。他原本想着都是同xing,摸摸无妨,不过张起灵跟他熟么,摸下解雨臣或者王盟,那才是不奇怪呀。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吴邪继续道:“我是看咱俩身材差不多,你却比我jīng力充沛,走路也稳,所以探探你的身体,绝无什么yín邪的念头。”
张起灵自小开始锻炼,准确说来,是严苛受训,那会儿吴邪还在花园里耍小聪明,故意在地上滚来滚去,骗吴一穷抱他,两人根本没法比,因为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说到这,吴邪又大力摸了一把,下巴搁在张起灵的肩膀上,轻轻的笑着:“裕子美人,这不算非礼,既然你主动承认是裕子,是我的梦中qíng人,咱们又是结发夫妻,那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了。”
这种玩笑,吴邪经常跟解雨臣开,谁叫小时候有段时间以为对方是女孩,还发誓非他不娶。长大后,吴邪偶尔去看解雨臣唱戏,对方花旦青衣都上手,但本人更偏爱青衣,一笑一颦,尽态极妍,大家风范,华贵天成。至于唱腔,也是了得,宽亮高圆,刚柔并济,咬字归韵极为标准。
某一天,解雨臣扮成霍秀秀的模样去逗弄吴邪,那时吴邪还未见过霍家小姐。留洋期间,吴老狗大寿,他从日本归来,在宴会上看到霍秀秀,惊为天人。解雨臣老说:“你本来就对我有意思,可惜我是男的吧?其实要是你,我也无所谓。”不过每次没说完,他就忍不住狂笑起来,惹得吴邪相当郁闷。吴邪说:“老子没龙阳之好,你给老子省省。”
霍秀秀是美人,张起灵也是美人,张起灵还是霍秀秀这种美人喜欢的类型,所以吴邪很嫉妒张起灵。
“裕子呀,你就笑一笑嘛。”吴邪在张起灵耳边说。
张起灵的沉默寡言助长了吴邪的得寸进尺,有时不反对便是纵容,张副团座似乎太过纵容这位空降的团座。
张起灵从树下走过,吴邪光顾着低头调戏,不见前方被雨水压折的树枝。
“裕子……呀!”
张起灵大概是故意的,故意不提醒,树枝戳向吴邪的脑门,那是树梢顶部最为柔软的一截。吴邪从此明白,张起灵也是有xing格的,他不是一根木头。
后来,吴邪更加玩心大发,他想知道到底做到什么地步,张起灵才会有反应。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吴邪的xing格有些乐天,哪怕身处逆境,他也会保持希望,努力往好的方面想。这样的吴邪,留过洋,接受了先进思想,在长辈面前克己复礼,离开长辈的视野范围后,他在许多事上都是不拘小节的。然而,他也不是黑眼镜那种蔑视世俗礼法的不羁xing格,他更为保守些,这来自吴老夫人从小的教诲。
“裕子?裕子?笑一笑嘛。”吴邪趴在张起灵背后动手动脚。由于张起灵在斗里救过吴邪数次,吴邪潜意识中早已将对方圈进了朋友这一分类中。
至于是什么量级的朋友?
“小花说,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一起做过这四件事,就是一辈子的铁哥们儿。”吴邪笑嘻嘻的,“我跟小花是发小,他不算。我跟你现在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有两件了,关系可以了。以后再一起去军校进修,也就有了同窗之谊。什么时候回南京,我带你去见识下勾栏美人,这第四件事一起嫖过娼也就有了。裕子,我们都这样亲密了,你还冷冰冰的板着脸做什么?”
张起灵身形一滞,与他紧紧相贴的吴邪这次明显感觉出来了。吴邪笑了几声,低低的说:“你是不是在想前三样也就罢了,居然想带我去jì院?”
“百人团军规,严禁嫖/娼,违者取消军籍。”张起灵淡淡的道。
“啊?是这样吗?”吴邪眨了眨眼睛,“反正jì院这种地方我向来不喜欢,要不我带你去天香阁作为代替?”天香阁是南京一家有名的舞厅,就像上海的百乐门。“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其实舞厅我也不喜欢,不过去一次没什么。”
说起来张起灵还真未进过舞厅,他连饭店都很少进,也从不去商场买什么。他的吃穿用度全部由军队解决,经常进出的地方便是各朝古墓了。
吴邪浮想联翩,觉得带张起灵去这种地方一定很有意思。当然了,他还要叫上解雨臣、黑眼镜跟王盟,胖大王也得带上,说好了给他介绍jiāo际名媛,肯定不能食言。
张起灵不知道吴邪在想这种事,又沉默下来,他不想回南京,团座是不是忘了什么?可不回去又不行,族长娶亲,一定要给族众jiāo代,尤其他娶的还是吴家的公子。
“裕子小姐?”吴邪凑到张起灵耳边chuī气。他记得解雨臣最烦这个,每次逗他,他都缩着脖子,皮肤上起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jī皮疙瘩。
“你知不知道这叫挑逗!”解雨臣指着吴邪的嘴道:“出去一趟把洋人的糟粕都学回来了。”
“我看那些洋妞很受用。”吴邪反驳。
现下,吴邪把这招用到张起灵身上,做到这地步,再不给点反应,吴邪在想是不是捅他一刀都不带呻/吟的?
张起灵怔了,货真价实的怔了,停在原地,扭头看吴邪的脸。
吴邪没想过他会回头,嘴唇定在原来的位置,这下好了,他们亲上了。
吴邪吧,没亲过嘴,不要笑话他,如今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但凡有心救国的上进青年,出国留洋无不努力学习,谁有功夫谈恋爱啊。
张起灵呢,就更不可能亲过嘴了,他连女人的影子都很少见,若非要说有亲近的女xing,约莫是斗里那些死去已久的女粽子。
这样两个人,嘴唇碰嘴唇的时间大概维持了三秒,就这三秒,吴邪发现人的嘴唇真的很柔软,哪怕是张起灵的,也是亲起来够舒服。三秒过后,吴邪大力往后仰,然后叫了一声,摔倒地上。
“老子的屁股!”吴邪坐在水洼里龇牙咧嘴。
张起灵转过身看他,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过了会儿,伸出手,好像要扶他。
吴邪仰着面,雨水从其脸颊上滑过,降低了表面温度,若此刻天气晴好,估计张起灵能瞧见他涨红的面庞。
“呵呵呵。”吴邪尴尬的笑。
张起灵看不出什么心理,估摸比吴邪淡定,不过他对嘴唇的味道也持新奇态度,原来竟是这样的。
吴邪张嘴,“我说……”
张起灵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极为平静。
“你怎么这种态度,倒显得我矫qíng。”吴邪大声嚷起来,以掩饰内心的惊慌。不过片刻之后他就没什么了,因为张起灵说:“这是意外。”
没错,是意外,纵使是个啼笑皆非的意外。
“老子的第一个吻献给你了。”吴邪抓住张起灵的手。他骨头都要散架了,屁股更甚,之前金枪不倒方害他jú花遭受摧残,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摔地,jú花已经提出严重抗议。
张起灵拽起他,让他站好,他们已经到了山腰,走一点便是山脚。上山容易下山难,似乎好人要做到底,必须继续背着他下山。
“那……刚才的事就过了?”吴邪勉qiáng扯起嘴角问道。
张起灵顿了顿,点头,“意外而已。”又顿了顿,“张家人一般不接吻。”
吴邪嘴巴张成圆型,“啊”了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张家人不接吻,君子只吻妾,不吻妻。”
吴邪面色铁青,恨不得扇张起灵两个耳刮子。古时君子吻妾不吻妻,以示对妻子的尊重。那他们现在吻了,他便是妾了?不,不是!能不提妻子这茬吗?他自己提可以,张起灵提不行!
“不过,”张起灵话锋一转,“有时会有人偷着接吻。张家族内通婚,专qíng者众多,终身一夫一妻,亲吻妻子的事时有发生。”
“你跟我说这个gān嘛?”吴邪简直要哭了,“什么时代了,在大街上亲嘴的都有好么?”
张起灵沉默,确实不知为何提起这个。
吴三省早年下斗时,在四川那边发现不少表现xing/爱的明器,比如一些汉代秘戏刻雕,两人小人儿抱在一起拥吻。这东西对倒斗的来说不值钱,他便将它们留在里面,待吴邪出生后,时常当故事说于吴邪听,告诉他地下有许许多多珍贵的好东西。
“接着走吧。”吴邪的厚脸皮开始起作用,他决心把这事儿抛到一边,暂且不提。因此,他也不调戏张起灵了,至少最近几天会有所收敛。
张起灵说:“上来吧。”
吴邪摇头,“体力恢复了些,自己能走。”后来他又补了一句,“你看紧我,我可不想摔死。”
面对张起灵,自尊有什么用,xing命最重要。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张海客将一张免受雨水蹂/躏的信笺抖了抖,在王盟面前摊开。
王盟瞪着张海客,少校军官,穿着打扮与自己无异,军衔一样,不过人家是南京来的特派员,权利在自己之上。
“张少校,”王盟慢吞吞的道:“团座、副团座和参谋长都不在,你稍安勿躁。”
“我一点儿也不燥。”张海客弯起嘴角,笑着说:“我就是特想见族长夫人,看本人总比看照片好。”
此时,正是张海客将胖大王带出古墓,而云彩又追上百人团的时刻。云彩忽然出现,王盟一个头两个大,等胖大王过来,这对没有夫妻缘的男女第一次见面,大眼瞪小眼,互看不顺眼。
“嘁!就这女的竟敢逃婚!”胖大王背着两个粽子脚,不屑的想。
云彩被粽子脚吓得老远,见那五大三粗的胖子脖颈上挂着不明物体,背后还cha了把斧头,一脸土匪样,便心有余悸的庆幸,幸亏没嫁给他。
“张少校。”
“啊?”
王盟眨巴眨巴眼睛,似是经过了剧烈的思想斗争才下定决心般问道,“你从南京过来?”
“是啊。”张海客点头。
“南京……南京现在怎么样?”王盟忽然犯起口吃。
“南京不就那样,日本人肯定要打过来。”张海客严肃的回答。
王盟摇头,脸色怪怪的,“不,我不是说这个。你刚才说要见族长夫人,我要问的就是……”
“哦,你说这个呀。”张海客故作恍然大悟,打断了王盟,“南京好热闹,人人都在议论我们家跟吴家联姻。”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报纸递给王盟,“整篇幅报道,还有族长夫人的照片,我们族长不爱照相,所以没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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