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歌尽关山几重云_今天也没有出大铁呢【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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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聆蝉松口,燕旗这才坐下,脸色还是冷的:“不少夷人早识得我。”

  略一思索,杨聆蝉道:“我见军中有士兵面覆láng首,是何因缘?”

  “曾有士兵头部受袭,命虽保,面容可怖;有一日他在山中打了匹láng,突发奇想,剥láng头覆面,不以陋像示人。后来,军中有面伤狰狞者,皆效此举。”燕旗耐xing答了杨聆蝉不着边际的问题。

  杨聆蝉听罢不语,只伸手抚燕旗脸颊,意有所指地对他笑;燕旗很快明白,回他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伴着面上更浓的笑意,杨聆蝉曲起原本安分覆于燕旗脸上的一指,轻轻挠了挠男人的颧骨,软软凉凉的一只手又滑下去,直摸到玄甲领口,而后点到为止,低头继续批阅公文。

  手、眼睛、笑,是杨聆蝉最使燕旗迷恋的三个地方,而且那双眼睛时常是含着笑的,笑意又无不融在眼中,令他难以招架。杨聆蝉对谁都笑,但对他的笑是不同的,不似坦然展露予旁人的礼貌笑容,是qíng难自禁里迂回又冲动的笑容,格外惹人。如今三管齐下,他哪里把持得住,猛然起身握住杨聆蝉肩膀。

  杨聆蝉抬头问他:“燕将军这是何意?”话太过诧异,便成了做作;做作太过明显,即是为勾引。

  “杨大人,与我就寝罢。”燕旗注视着杨聆蝉,边缓缓道,边若无其事解杨聆蝉风麾系带。

  厚重风麾“扑”地落上金huángshòu皮,褪去包裹的男子衣裳单薄,口中犹道:“这才几刻,就什么寝。”

  “早睡早起。”燕旗一眯眼,直接把杨聆蝉自座上拔起,放到肩头,起身往chuáng边去。

  杨聆蝉被抗在肩头,仪态尽失,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梗脖抬腰挣扎几番,却被燕旗一掌按回去。“燕旗,你……啊!”他方yù开口,燕旗耸肩把他颠一颠,像得胜归来掂量战利品,头晕目眩之际,耳畔传来将军少有的慡朗笑声,旋即,他被搁至软榻,而后那人欺身压上……

  小雪自寒,芙蓉帐暖,jiāo颈缠,细声繁。

  18

  晨曦朦胧的日出前,是雁门关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杨聆蝉就在这时醒来,今天是最终敲定与夷人当面jiāo涉的日子,

  炭盆已燃尽,锦衾里残存的温度越发难能可贵,而他坐起,更衣。在严寒之地用水是件麻烦事,放置一夜的水已蓄起浮冰,需用火盆加热。因与燕旗狎昵,他此来雁门未带近侍,起居无定员照料,从前在朱紫华府中不堪设想的生活,如今竟月余过去。

  最后套上马靴,便穿戴完毕。所谓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他想他需要一面镜,可惜燕旗虽对他照拂有加,终不通士族qíng怀。世人道文人相轻,然则文武斥xing似乎更大,他往昔行酒对诗时曾亦步亦趋赞将军jīng忠,谁料有朝一日身畔当真立一个活生生的将军。

  朝者一日四时之始也。士朝受业,昼而讲贯,夕而习复,夜而计过,无憾而后即安。大多要事都于清晨开端,杨聆蝉提前至指定地时军队已更提前地候在那,众人在“杨大人到”的开道声中纷纷回头,入得他眼的只有燕旗。他的将军今天穿了套普通士兵制式的铠甲,láng面还拿在手上,方才正与副将jiāo谈。

  向他问好后,燕旗下令全员上马。节度使身旁有空出的一骑,想来是留给经略使的,待杨聆蝉上马,燕旗已戴好láng首,头正对着他的方向。无法接触皮ròu,即不会显得亲昵,杨聆蝉在大庭广众下摸了摸燕旗的脸——上的láng头面具,燕旗下意识别头,未能躲过,微硬的鬃毛翻过他指腹,与面具后人短发的手感相似。

  军号呜鸣,队伍开始向目的地进发。商谈地点最终确定在关外戈壁,居雁门守军与夷人营地之间,勉qiáng算公平。天气回暖,军队在无雪的yīn天中很快走出城门,迎面之景即是曲中所谓“塞上风光”:将化未化的簇簇积雪零星覆于灰huáng岩石,再多qíng的墨客都不忍心下笔描此苍凉。这里是糙原的尽头,耘作的禁地,被游牧与农耕民族同时抛弃,沦为双方心照不宣的军事缓冲地带,只见断鸿,难见人踪。军队在辽阔荒野上行进,踩过砂砾,踩过低矮灌木,踩过水滩,直到越过一座矮丘,便可依稀眺见不远处三两摆设——几行栓马桩,双牙旗,一毡房尔。

  周遭除他们外寂无人声,看来夷人未至。待斥候对待战场般入内探明,燕旗才领杨聆蝉进去,带十多近卫,其余人留候帐外。

  毡房内陈设也很简单,最醒目之物即正中一张木桌。燕旗为他拂了拂凳,聊胜于无,杨聆蝉半被按着坐下,仰头即可见láng头底熟悉下颚,燕旗的手还放在他肩上,眼已开始环视细节。正当此时,有杂沓声响自远处传来,越发近,越发大了,想来突夷人马已至,燕旗往毡房另一侧门口去,杨聆蝉亦站起,被他头也不回伸臂拦在身后。

  “燕将军……现在应假装普通士兵,还请容某上前。”杨聆蝉踮脚在他耳边道。

  燕旗不qíng愿地收回手,杨聆蝉挤过他身侧,站至门口,见约莫也是百余骑声势震天地过来,沙砾飞扬地奔至距毡房几丈开外才勒马,为首一人衣饰突出,多半乃妥木斯也,棕鬈发,弯钩鼻,阔额深目,眼如鹰皋,再扎眼不过的外族样貌。

  妥木斯自然也瞧见杨聆蝉,问:“你便是信上所说之经略使?”

  杨聆蝉一揖道;“正是,从二品金章紫绶光禄大夫,中书省下中书令,校检范阳经略使杨聆蝉。”

  正值杨聆蝉报官名的当,对方在马上左右驱缰,夸张乃至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甚至待他报完,平视前方时,鹏隼般的锐利目光犹毫不掩饰落在他身上。

  “杨大人特来迎接,我很是欣慰啊。”妥木斯开口,语气古怪。

  此话看似简单,实为刁难,欣慰之迎接,有上对下之意。若矢口否认,则露小家之气;若顺口承认,则是自降身份。好在接这话的人是杨聆蝉,他不卑不亢道:“有朋自远方来,主当迎之。”

  未占到便宜,突厥人转问:“让一直与我们对垒的燕都护说话就行了,何苦千里迢迢把你从太原拉来!”

  “节度使掌兵马节制调度,而经略使掌政经民略,专人专事,方显于诸君之重视。”杨聆蝉答。

  “哈哈哈,这么重视我们,为何不让皇帝老儿亲自来!”妥木斯大笑,随行突厥人也随之哄笑,在这一片嘲笑中,他跳下马,前bī几步,几乎站在杨聆蝉跟前。

  若身在中朝,杨聆蝉少不了要装腔作势斥责一番蛮族也敢对天子不敬,但现下左右仅有雁门军官,他平淡地答了这无理取闹:“圣上垂听寰宇,此间事亦为所悉知。”

  对这官方式回答深感乏味,妥木斯道:“多话休说,我今日应邀来与汝论岁币通商事宜,杨先生,进去说!”

  言罢,他蟒蛇般探头打量毡房一番,下令道:“第一排的,随我入帐!”

  这突厥人走动时鹰视láng顾,大有野心之相。燕旗故意顿住,等杨聆蝉走过后才跟上,默默护在杨聆蝉与妥木斯之间,直到杨聆蝉走进帐,落座,他才回归杨聆蝉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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