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陌生的láng的味道席卷而来,令他立刻紧张起来。那股qiáng烈的气味中带着敌意,却也充斥着痛苦。
艾泽凯亚僵住了,心跳开始加速。“有人吗?”他低声问。
在那扇窗户后面,他又听到了一声呜咽,听起来伤心、痛苦而绝望。
艾泽凯亚对里面那匹láng的同qíng油然而生。
他回头瞥了眼主屋,厨房的门紧闭着。艾泽凯亚心知自己要做的事qíng愚蠢至极,但他无法忽视那些痛苦的呻吟。艾泽凯亚沿着车马房的墙壁走到门口,他把手放在门把上,拧动把手。
门开了,艾泽凯亚踏进去。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却空旷的厨房,一匹láng站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的过道里。她是个身形巨大的Alpha,huáng色的眼睛闪着冷光,她咧开嘴发出一声咆哮。
艾泽凯亚本应感到害怕,他本应在láng袭击他之前就退到外面把门关上,但眼前这匹láng的敌对姿势显得痛苦不堪。艾泽凯亚向前一步,让门在他身后关上。
当艾泽凯亚往前走,láng的目光跟着他移动。她的气息弥漫在他的肺里:那是一股一直以来盘踞在房子里的熟悉的味道,盘踞在帕克身上,现在也盘踞在艾泽凯亚身上的味道——她是埃利斯láng群的成员。尽管母láng身上气息有些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辛酸和苦涩,像柑橘在阳光底下发酵的味道。
“Alpha。”艾泽凯亚开口,他跪坐在膝盖上,歪过头露出他的喉咙。
母láng向前两步,当她的利爪抵住艾泽凯亚的喉咙时,他紧紧闭上眼睛,咆哮声依然在回dàng。
“同伴。”艾泽凯亚嘟囔着说道,“我也是láng群的成员,Alpha。”
láng嗅了嗅他的手臂,当闻到艾泽凯亚手腕上结痂的伤痕时,她发出一声怒吼。她向后退去,两耳抽动着露出獠牙。
在艾泽凯亚忽然意识到这只母láng是谁的时候,他的呼吸尖锐起来。“您是他的母亲,”他小声地说,“您是头láng,在他夺走这个位置之前。”
她就是哈里身上那股奇怪气味的源头,而艾泽凯亚之前不信任哈里就是因为他身上夹带了充满敌意的味道——她的味道。帕克的母亲是帕克的敌人。
艾泽凯亚应该离开,但她受伤了。
她受伤了。
他向她伸出手,“Alpha。”
怜悯之qíng涌上心头,盖过了他的本能。可是,不,还不是他的所有的本能。他的心里有一部分深知这匹母láng需要他,尽管这完全超出他言语可表达的范围,但他知道这匹母láng需要他的触碰,就像láng群中他们常做的那样。这里横亘着一道伤口,艾泽凯亚渴望自己能够将之抚平。
这匹母láng再次咧开嘴,发出低吼和警告。可她还是走近了,她的鼻子飞快地触碰了一下艾泽凯亚的指尖,然后在他身后徘徊,她的爪子敲击着硬木地板。艾泽凯亚感觉到她呼吸时拍打在他脖子后面的热气。当她再次出现在右边时,他轻轻的转过身去伸出手。他的手指缠绕着母láng脖颈厚重的毛发,她又发出一声低吼,但和之前相比,威胁力大大降低了。
艾泽凯亚心疼她。
“对不起,他伤害了你,”他喃喃地说。而当她再次在附近徘徊时,他的手抚摸着láng的身侧。“对不起,他挑战了你。”
他从来没有懂过Alpha,他从来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驱动着Alpha去战斗去夺权。
自然法则就是弱ròuqiáng食适者生存。
他知道如果他生下来就是一个Alpha,他的父亲也会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去挑战并取代他。可他图什么呢?把他像这匹被打败的母láng一样丢在一边?不管怎样,艾泽凯亚不恨他的父亲。他渴望的是父爱,渴望的是被他认同,但他从来没觊觎过他的权势。
眼泪刺痛了他的眼睛。“我很抱歉。”
母láng坐在艾泽凯亚面前,慢慢把自己的身躯压低靠近地板。她把脑袋放在前爪上,透过那双悲伤的huáng眼睛注视着艾泽凯亚。然后她抬起头,发出一声长啸。
这声音回dàng在厨房里;震耳而凄怆,久久不绝。
艾泽凯亚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成一片。
没过多久,厨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
“凯亚!凯亚,离开她!”
母láng立刻站了起来,毛发耸立,獠牙发着寒光,向帕克咆哮。
“我的!”帕克怒吼着回答她,“这个Omega是我的!”
艾泽凯亚跌坐在地板上,屁股生疼。母láng现在正被他俩夹在中间,肌ròu紧绷,随时会进行攻击。
“不!”艾泽凯亚喊起来,“请不要这样!”
艾泽凯亚伸出手抓住母láng,母láng猛地转过头一口咬住他,她的利齿陷进他的前臂。艾泽凯亚失声痛呼,疼得两眼发白。血腥味几乎一下就淹没了他。
帕克大步向前,爪子从他手指尖刺出来,当他变身时獠牙浮现。
“不要!”艾泽凯亚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后背磕上橱柜,一阵钝痛顺着脊椎蔓延。“Alpha,这是一个意外!求你了,她并不想伤害我!”母láng跟着他后退,艾泽凯亚用受伤的胳膊护住她。“求你了!”
哈里、凯特还有丹出现在帕克的后面。凯特抓住了她弟弟的胳膊。“帕克,等一下!”
帕克的脸不再是人形,而是处于在人形和láng形之间,面目狰狞,“她攻击我的Omega!“
“把他弄出去!”哈里嘶哑地喊着,“把他弄出去!”
凯特和丹把咆哮的帕克拉出门外。
哈里在地板上跪下来,艾泽凯亚向后缩去。母láng冲着哈里龇牙。
“哦,亲爱的。”哈里说。他的面孔扭曲,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哦,妮娜,我的爱人。”
母láng对着他怒吼。
艾泽凯亚流血的手臂还护在母láng身前。他突然觉得尴尬,好像自己正看着什么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私人活动,他觉得自己应该把头转开。于是他把脸埋进母láng的皮毛里,想松开抓着她的手然后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你无法理解,亲爱的,”哈里说,他的声音被泪水呛住了。“回到我身边来吧,嗯?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回来吧。”
艾泽凯亚呼吸着母láng的气味。她现在愤怒、害怕而且困惑,她痛苦得无法自拔。他将颤抖的手指cha进她颈背上厚厚的皮毛,她在艾泽凯亚的手下发抖。
最后,哈里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你最好走吧,凯亚。凯特和丹拦不住帕克太久的。”
艾泽凯亚再次睁开眼睛,缓慢地放开母láng。“我能回来看看她吗?”
哈里的嘴颤动着,“你想回来看她?”
“是的,”艾泽凯亚颤抖的手滑过母láng的腹部。“她很痛苦。”
“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她。”哈里慢慢站起来。“连我都没法碰她。”
艾泽凯亚心疼这匹母láng。
“八个月了,”哈里说,双手撑在柜台上。“她维持láng形态已经八个月了,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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