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那么高尚,”我看着付九,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也想顺便赚钱的。”
“抱歉抱歉,我一直以为丐帮弟子是乞讨为生呢。”付九凑过来,“江兄你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我看着他问道:“哪里不一样?”
“寻常丐帮弟子是小老鼠的话,江兄就是隼了吧。”他比划着,“又会飞,身手也好,赤子心肠。”
我被逗乐了,心想你着这话被“寻常”丐帮弟子听了可能要挨吨,“那阿九觉得自己像什么?”
“一匹里飞沙!”
闻言我忍不住低头在地上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
“你的脸。”
笑闹一番,我定了定神,想起一个计划要与付九商量。付九附耳过来,我与他讲解一番。
“如何?”我问。
“不行,”付九眉头紧锁,“这对你太危险了。”
“可这个办法是最可行的,而且代价最小。”我说。
付九还是摇头:“不行,我不同意。这事要是有一点点差池,你性命不保。我不要你那么冒险。”
这话听得我有些感动,付九今年才十七,小我两岁,言谈还是少年心性。他是真的担心我安危了,才会这么反对。可这办法确如我说,代价最小,事成不必多说。万一没成,也不过我一人性命堪危而已,牵扯不到旁人。
付九见我沉默不语,着急的抓着我手说:“江琼,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请你来可不是想让你为了此事送上性命!”
我拍拍他:“此事不仅是天策府,更关系到大唐百姓安危。我虽怀救世之心,但一双手能做的还是太少。雁门关战事不平,边关百姓生灵涂炭。奸细不除,军心何安?现下敌人在暗,唯有重饵才能把他引出来,你也才好将其一网打尽啊。”
付九咬紧了嘴唇,眼神格外难过。
我又说:“而且我也未必一定要死,我将我性命托付于你,你做成了,我也能活的,对不对?”
听了这话,付九才缓过来,紧紧拉住我双手说到:“江琼,我定不伤你一分一毫!”
我听了忍不住想吐槽他,看看我身上的绷带再说话。但看他一脸认真,我还是强压住笑意,用力回握了他的手:“我信你!”
中计
这日军中陈郎中替我拆下最后一层绷带,先是一抽凉气,随后凑近端详了半天,最后伸出手掌在我背后比了比,犹豫道:“江兄弟……”
“怎么?可是还没长好?”我问。
“好倒是好了……不过留了些疤痕。”陈维利手在我背上指了几处,“隐隐约约是五指的形状。”
我想象了一下,那日付九一掌隔水桶而来打在我后背上,手指处碎木入肉更深,留下疤痕也很有可能。我想回头看看是不是很严重,奈何眼睛长在脸上,怎么转都转不过去。陈维利会看眼色,去取了铜镜为我照来。
后背上恢复得很好,一片光滑,只是靠左琵琶骨下一处似红色手印的伤疤,颇为显眼。这样一来我有点犯了难,按说我习武之人有点疤痕更撑得住场面,但付九这一巴掌印儿的疤痕怎么看都是我打架打输了的耻辱印儿,背着这么一个巴掌印儿我有点委屈。
“江兄弟其实不用难过,堂堂七尺男儿身上有点疤痕不算什么。”陈维利的声音似乎是在忍住笑意。我抿起嘴不太想理他,他又说:“只是不知道付将军知不知道,他这一巴掌就像给你盖了个戳儿似的。”
我转身抢过他手里的铜镜,“陈大夫!就你会说话!”
“对不住对不住……”陈军医喘了口大气憋住了笑,正色说道:“江兄身为丐帮弟子,身上也绣着文身的。不知丐帮弟子有没有什么讲究,可否再添一些上去遮盖住疤痕。”
我想了想,丐帮弟子是身上都有文绣,但除了固定的云纹要文外,没什么其他顾忌。于是摇摇头。
“那我再为你添上一些,江兄意下如何?”陈军医赶紧提出了这个建议,双目紧盯着我生怕我不答应似的。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觉得有些奇怪,隐约觉得有诈。我决定将计就计,干脆头一点答应下来,“那就有劳陈大夫了。”
见我答应下来,他似乎松了口气,从随身所带的药箱中拿出一支木盒说到:“那事不宜迟,江兄我们这就开始吧。”
诶??
现在?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啊!
再一看,陈维利手脚利索的在桌上铺开了银针与染料,只怕是早有准备。此刻他坐在桌边笑呵呵的等我过去,这场面看得我脊背发寒。
刺过云纹的丐帮弟子都知道,文绣是疼的,很疼很疼。我一条左臂绣满了云纹,那是师父几乎喂了我二斤麻药才刺上去的,现在要我再来一次,想起那银针一下一下刺破皮肤的感觉我还不如再挨几掌呢。
“陈大夫,你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我踌躇着。
陈军医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还有的!”
我大喜。
只见他从箱子里找啊找,找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我:“独门秘方,止痛有奇效。”
我泄了气,接过药丸吞了下去,排山倒海的困意袭来之前依稀听到陈嬷嬷感叹:“付将军可是欠了江兄好大一个人情啊……”
事发突然,自然来不及跟付九说,等我刺好了一定要把付九再丢天上吓唬他几次才解恨……
诶,话说,刺什么上去陈维利这家伙也没和我商量啊……
对了!文绣的图样!
有古怪,我该告诉付九的!
我想起来时已经无力再反抗了。
……
……
再醒来时我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状况。
天策水牢处于地下,本就有山体风寒之气,加上流通的暗河带着地底的阴湿,我睁开眼睛时,被泡在水里的下半身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被付九捉住时还开玩笑的想过会不会被他丢去水牢,如今倒是真的来这天策水牢见识一圈了。这地方取自天然地下山洞,洞内一条宽阔的暗河流淌,几条巨大的青石在水里充作道路连接洞内各处。我身边也有一个小小的青石台,只是凭我自己的力量,是绝对翻不上去。
双手被铁链锁住,有手臂那么粗的铁链一直延伸至山体之中,我尝试以手臂的力量向上移动,但双腿早就麻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手腕与铁链接触的地方有温热的血流了下来。我低头,后背泡在水里的部分一团血污蔓延开来。
我有点懵了。我昏迷之前,陈维利说要给我刺文绣,我当时知道不对劲,但只想着将计就计看他有什么花招,却万万没想到他竟这么狠,干脆把我搞成重伤扔进了水牢。
我转念又一想,他一介军医不可能有这个权利,只怕是那身后之人察觉到了危险,先下手为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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