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北斗能清楚地感受到琴酒身上仿佛从刀光血影中拼杀出来的浓烈血腥杀气,但这时两人之间好像心有灵犀,牧北斗不但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反而更觉得内心战意熊熊燃烧,这是身为男人的铮铮铁骨,壮烈豪情的想让人仰天长啸。
琴酒执行任务时很少与人一起,因为他的搭档总会因为他身上泄露出来的暴虐杀意变得毫无战意,拖他的后腿。记得最近一次是和诸星大,也就是FBI的卧底赤井秀一搭档,他们几乎算得上是棋逢对手,两人的气场谁也不容谁,不仅与对手斗,也在与自己的搭档斗,一次任务下来是势均力敌对战后的酣畅淋漓。
而牧北斗不同。如果说琴酒的气息是肆意张狂,那牧北斗就是包容一切的和平静谧。他们对立又契合,好像光与影,黑与白,阴阳鱼轮转不息,则阴生阳,阳化阴,本是极度对立的双方却又是对方转化的起点。
他们各成一体,却又相辅相成,本就天生应该在一起。
琴酒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然后越扯越大,是想通后的愉悦。
和牧北斗在一起很自在,不管是做什么,他们之间似乎默契天成,如果可以,琴酒愿意跟牧北斗做一辈子的朋友。
如果可以的话。
琴酒早就习惯了枪林弹雨,这种危机时刻竟然还有空闲去想别的,牧北斗就不行了。自从意识到自己的效率远不及琴酒时,牧北斗就很少开枪,更多的作为对方的掩护,以保全这个最强的战力。
他不知道琴酒刚刚想到了什么,身上除了杀意又添了一股兴奋,两种感情组合在一起导致的就是琴酒开枪的速度和精准度竟然又提升了不少,牧北斗明显感觉到敌人数量骤减。
大概是柿子要挑软的捏,新原组的人发现琴酒不好对付之后竟然把大批火力集中在了牧北斗身上。他们可不知道牧北斗是自己组长要的人,事实上就算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牧北斗这边压力顿时增大了不少,还好琴酒经验老练,两人在树木的掩护下时不时对调位置,倒也算不上难捱。
不过敌人数量虽然变少了,可琴酒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谨慎。兔子急了也要反咬一口的,更何况这群平日里为非作歹作威作福的亡命之徒。好在琴酒和牧北斗虽然受了点伤,但这两人都属于反应迅速动作敏捷的类型,一些小的子弹擦伤倒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牧北斗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显然已经体力不支了。
事实上,牧北斗能坚持这么久还一直跟着他的节奏走,已经很出乎琴酒的意料了。虽然知道牧北斗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哥,但是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令琴酒称赞上欣赏二字。
牧北斗一枪精准打中了敌人头部T字区,死的不能再死。他刚喘了口气,突然被一股死亡阴影迎面袭来的感觉笼罩住,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来自于什么。
狙击步枪!
该死的,他们什么时候调来了一个狙击手?!!!
事实上,直觉强到如牧北斗这个地步,已经足够可以躲避步枪的子弹了。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他不想躲,也不能躲。
因为他的身后是琴酒!!
牧北斗直面子弹尚且有希望躲避,但是他知道琴酒是把背后的安全交给了他的,如果他躲开了,那琴酒……
牧北斗不愿去想那个后果,事实上也没有时间让他另做思考,子弹迎面而来时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只让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然不能躲,那就迎头而上!
略微矮身稳定下盘,牧北斗双眼一眯,遵循自己的直觉,左手持着匕首猛地挥出,当胸一划!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之音,步枪子弹竟被直接劈飞!
虽说没了生命危机,但牧北斗本人也不好受,握着匕首的左手手腕因为子弹巨大冲击力发出“咔!”的一声,剧烈又强横的痛楚让他双腿一软,差点没有跪坐在草地上。幸好琴酒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避免了他被人抓住机会射成筛子的下场。
琴酒一手扶着牧北斗,左手反手给了身后一枪,精准的爆掉了狙击手的头。二人又迅速换了位置,借着转身的机会,琴酒看清牧北斗脸色惨白,大口大口的喘息,冷汗流了满脸。
“啧。”琴酒略微焦躁的开枪,眉头也皱了起来。那个狙击手大概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剩下没几个人很快被他干掉了。确认周围没有活口,琴酒不再绕弯子,半背着牧北斗直奔之前说好的隐蔽地点。
那是个很不起眼的山洞,洞口有厚厚一层半枯的藤蔓作为遮挡。要不是琴酒扒开那些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植物,牧北斗走到跟前都想不到这后面是个洞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
总之进到这里他们就安全了,牧北斗的身体一下子摊了下来,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琴酒一个人身上。事实上,在拼命劈开子弹之后牧北斗的体力就已经完全透支了,之后的路都是靠着意志力强忍下来的,现在骤一放松,他几乎要立刻昏厥过去。虽然自己表面上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其实早就被身上的毒腐蚀掉了身子,身体虚弱的要命。如果说爆发力还算不错的话,那持久力简直就差的正常人太远了。
琴酒虽然也有点微微喘息,但比起牧北斗来说绝对好了很多。他把牧北斗扶下来靠在岩壁上,期间小心翼翼的以免碰到他的左手,然后掏出强光手电,亮光顿时照亮了狭小的洞穴。琴酒小心的看了看肿胀的地方,心里庆幸还好只是脱臼。他看了一眼牧北斗混沌的神色,然后趁机一个使劲把骨头接了回去。
“唔——!”疼痛刺激的牧北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猛地弓起身体。他死死咬住下唇,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压回喉咙里。嘴唇被咬的白的几近透明,然后松开牙齿,大口的喘。冷汗顺着刘海发梢一颗颗滴落下来,感觉全身都在疼的发抖。
不过这种痛苦比毒性发作时要好多了,也多亏了身体里的毒素,他的意志力和忍痛能力都加强了不少。牧北斗苦中作乐的想。
“好点了么?”琴酒凑过来,大拇指擦掉他嘴角的血迹。牧北斗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嘴唇咬出了血。不过他现在感觉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嘴上这点刺痛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唔……呼……好多了。”牧北斗又喘了几口气,待气息平顺一些才开口,不过细心如琴酒还是能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牧北斗咳了几声,嗓音沙哑的简直不成样子。虽然不知道琴酒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很显然如果不是自己他绝不会暴露。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听到牧北斗的道歉,琴酒突然心情非常不好。“你先休息,剩下的事等睡醒再说。”
“睡不着了。”牧北斗徐徐笑了起来。虽然只是微微勾起了唇瓣,但琴酒心中的火气还是被压下去不少。他又觉得牧北斗虽然笑起来十分好看,但是脸色差的跟上次毒发都差不了多少,而且声音沙哑且低,好像是痛到极处的惨吟,可怜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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