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认定了那人是大少爷,那几日便时常偷偷跟着那人。初六那晚,也是因为少爷先前打听到那位爷初六那夜要出现,所以就偷跑了出去。小的……小的是想跟着的,可是少爷bī小的躺在chuáng上代替他,小的才……”那名仆从年纪也不大,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
陆九念让自己仆人瞒着的原因,陆小凤和花满楼才能猜得出来,无非是在确定前,不想让自己的父母担心。
两人也没有再为难这名仆人,就让他先退下了。
事qíng有了些头绪。如果陆九念真的是外出寻人,那就更没有理由去范家杀人了。陆小凤和花满楼觉得还是有必要去和陆九念确认一下,免得他有所隐瞒。
去监牢中间陆九念并不是什么难事,给狱卒塞些银两就足以封住他们的嘴了。陆小凤和花满楼进了监牢,发现陆九念被关押的地方倒也算不上太糟。
“陆公子看来qíng况还不错?”陆小凤笑道。
陆九念本来是坐在地上折断gān糙来玩的,一听到陆小凤的声音就跳了起来,扑到门上说道:“陆大侠,刚才公堂上那牌匾砸下来是你做的吧?太厉害了,可算是替我出了好大一口恶气。”
陆小凤摆手说:“可别。我可只砸了牌匾的一边,那官老爷的手腕和另一边的牌匾可都是花满楼砸的。”
花满楼两眼放光,“真的吗花大侠?”
“举手之劳。”提起方才的事,花满楼还是觉得有点尴尬的。
“那可不是什么举手之劳,要不是你俩帮忙,这板子可就得砸在我身上了,哎哟喂……”陆九念手舞足蹈,就是想让两人知道方才他们的“举手之劳”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
感谢完之后,陆九念又开始念叨这群官差的罪恶。
眼瞅着话题越来越偏,陆小凤和花满楼连忙打住这个话题。陆小凤直接问:“陆小公子,我和花满楼方才从你那位侍从口中得知,初六那晚你的确是半夜溜出了陆家。”
“什么?怎么可能?”陆九念露出活见鬼的表qíng,死活不相信自己真的出门了。
花满楼补充说:“你那位侍从说你夜半离家是为了去查那个很像你哥哥的人,你真的不记得了?”
本来花满楼这么说是为了知晓更多陆九念的反应,结果倒好,他和陆小凤一人一句话,把这位小少爷给彻底砸懵了。
“我哥他不是三年前就失踪了吗?这事儿和我哥有关?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陆九念看着陆小凤和花满楼,那表qíng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陆小凤看了一眼花满楼,最后一拍脑门,把这件事qíng和陆九念说了一遍,再确认地问道:“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和我哥长得很像的人?”陆九念陷入了回忆,但是眼底很快就浮现出了迷茫,显然对陆小凤说的这些全无记忆。
“该不会是你那侍从骗我们吧?”陆小凤忍无可忍。
陆九念抱着头蹲在地上,苦恼地说:“不可能,阿福一直跟着我,gān嘛撒谎?”
“他没撒谎,那是你撒谎?”陆小凤头疼地低头看着陆九念。
“我都成这样了,还撒谎gān嘛?”陆九念眨着湿漉漉的眼,仰头看着两人。
这次换陆小凤头疼地蹲在地上了,陆小凤看着陆九念说:“小少爷,难不成你是从山上摔下来把脑子给摔失忆了?”
“陆小公子的记忆看来的确是出了些问题……”花满楼倒是一本正经地回答。
陆小凤也仰头看着花满楼,“花满楼,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花满楼不置可否,抬手就拍了拍陆小凤的额头,“蹲着好玩?起来。”
花满楼一声令下,陆小凤和陆九念都站了起来。花满楼给陆九念诊过脉,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恐怕陆九念这段记忆短期内是没办法解决的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转念一想,都觉得下一步官府要做的事qíng可能就是去找范杨氏和范宁了。现在陆九念什么都不记得,恐怕这搜寻的过程也会有些麻烦。
知道陆小凤和花满楼想要帮自己,陆九念也很是感动,虽然有些沮丧,但还是打起jīng神说自己在这儿不会挨打,不会有事的,直把陆小凤和花满楼说得哭笑不得。
看着陆九念这副样子,陆小凤和花满楼本来就打算帮他,现在更是不可能放他一个人了。
两人出了牢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忽然陆小凤提议说:“不如我们去验尸?”
“你是想冲一把仵作?”花满楼挑眉。
陆小凤咧嘴一笑,“请花公子务必指教。”
两人说笑了几句,便摸去了县衙,找到那几具尸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进去的时候阵阵恶臭让陆小凤和花满楼直皱眉。
陆小凤是直接抬手遮住自己的鼻子,倒是花满楼qiáng忍着臭味走上去掀开一具尸体的白布。陆小凤看了一眼名牌,是范家当家范言。
“怎么死的?”花满楼问。
“割喉。”陆小凤一开口就觉得难受,又捂住自己的鼻子。他又看见花满楼紧锁的眉头,想也没想就抬袖挡在花满楼鼻前。
于是花满楼闻到的便都是陆小凤的气息。花满楼拉下陆小凤的手,摇头道:“我还忍得住,你看看伤口。”
捂住鼻子的确不方便行动,心想花满楼也不会愿意捂着鼻子做事,陆小凤gān脆也拿下手,心想越快解决越早离开,便也集中jīng力去看伤口。
“啧,肯定不是陆九念gān的。”一看到伤口,陆小凤就斩钉截铁地说。
花满楼等着陆小凤的理由。
“这割喉一刀下去gān净利落,绝对是老手做的。”陆小凤感慨。
“……”花满楼不知该怎么评价陆小凤的回答,转头拉开了另一句尸体上的白布。
陆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同样的手法,gān净利落。”
两人接下来又看了好几具尸体,虽然不是割喉,但是同样下手都是gān净利落。
这样的手法,绝对不是陆九念这样内力全无的人能做出来的,和陆九念不同,真正下手的人至少也得有不少的经验,下手极稳。
“看来陆小公子真是被陷害了。”陆小凤耸肩。
130
寻找范杨氏和范宁的过程的确不容易,后来官府又提审了陆九念几次,问了他那几日的行踪,又问了好几次范杨氏和范宁的事qíng,都没有问出范杨氏和范宁的下落。
最后官府只好张贴告示画上范杨氏和范宁的画像,这件事便这样僵了几天。
找人这件事,在全无苗头的qíng况下旁人再怎么尝试也是白费力气,倒不如直接就jiāo给官府来办好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安生下来,陆小凤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又是一日睡到日上三竿,陆小凤梳洗后就叼了块桌上的点心出门去找花满楼了。花满楼可不会像他这样会睡到这么迟。
不过花满楼虽然早起,倒也不会到处走,所以去他的房间能找到花满楼的几率几乎是十成十。
果不其然,花满楼的房门开着。陆小凤唤了花满楼一声,抬脚走入,便看见花满楼手执毛笔对着一把纸扇作画,好像已经到了尾声,只差几笔勾勒就能收尾。
陆小凤双手抱胸,走到花满楼身边,看着用色极淡的扇面,问:“怎么想着画扇面了?好清冷的感觉。”
花满楼心神一晃,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乱,顺利地勾画完了最后一笔。这幅画本就是他随心所作,也没有工笔细描,只是画出了山顶望下的一片云海,用色浅淡。
花满楼提笔前曾想画些什么,便想着不如画些简单的,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一片云海,至于用色,不过是凭感觉。
原来这幅画给人的感觉,是清冷吗?
“这样素净些,不好吗?”花满楼放下画笔,问陆小凤。
陆小凤自然是点头,“好,你画什么都好啊。”
陆小凤这样直接的夸奖倒是让花满楼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花满楼便gān脆不回,提笔蘸了些黑墨想题些词,可是提笔却不知该写些什么。
画扇面的时候只是凭心中所感,对于题词反倒没有思索。现在就算细想,花满楼也没有多少的感觉了。
花满楼不动的这段时间,陆小凤就站在他旁边,歪着脑袋看花满楼。本来他是等着花满楼落笔,好看看花满楼会写下怎样的文辞来配这样一幅清冷的画。
对,清冷。这就是这幅扇面给陆小凤的第一感觉,素净,清冷,清冷得几乎冷清,甚至有些孤独的味道。
花满楼画出这幅画的理由,陆小凤是不得而知了。不过陆小凤总是想看看,花满楼会写下怎样的文字。
可是现在花满楼落笔却有几分困难,可见作画是乘兴而为,如今兴尽,又何必qiáng求?于是陆小凤拿下花满楼手中的笔,笑道:“想不出来就先放放吧。”
“你还真是随xing。”花满楼也露出微笑,没有qiáng求,“一般作画题字都是紧接着的吧?我本就是乘兴作画,现在兴尽不能题字,来日恐怕很难有现在的心境。”
陆小凤拉着花满楼到桌边坐下,翘起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伸手就拿桌上的点心,“qiáng求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再说,谁说你来日不能有更深一层的心境?”
这说法倒是把花满楼给逗笑了,“你也知道qiáng求不行?”
“我一直知道。”明知花满楼说的只是这作画题字的心qíng,陆小凤却莫名地想到了另一件事,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花满楼对陆小凤这忽然的变化颇为讶异,也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陆小凤摆摆手,将手中糕点扔进嘴里。也是他方才出神,也没看清手上这一整块的糕点分量不小,这么一塞,陆小凤可不轻松。
听着陆小凤“呜呜”的古怪声和捶打身体的声音,花满楼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沏了一盏茶递给陆小凤。
陆小凤正难受,直接就低头就着花满楼的手把茶水灌了进去,直到胸口不疼了才虚脱地趴在桌上。
花满楼哭笑不得,“陆大侠这是打算把自己噎死?”
“花满楼,你这叫幸灾乐祸,这是很不对的一种做法。”陆小凤喘了口气,摆了摆手说,“亏我刚才还想说要是你实在写不出来,我可以帮你写,真是……”
花满楼更开心了,“你还有这心qíng?不如现在就……”
不等花满楼说完,陆小凤就拉住他的衣袖说:“心境是需要酝酿的。”
“静候佳音。”对陆小凤给出的理由报以不置可否的态度,花满楼倒是给了一个近似期待又像是调侃的笑容。
陆小凤也不说了,望了一眼还摆在书案上的折扇,问:“怎么忽然想起来画折扇了?我无聊就睡觉,你无聊就作画?”
“你也知道你起晚了?”对于陆小凤这种能睡多久就睡多久的行为花满楼已经学会不评价了,“之前那把折扇坏了,最近没事,就想着重新画一把。”
52书库推荐浏览: ai笔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