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说:“我知道冯少卿说的惊喜是什么了。前面,应该是一小片花田吧?”
陆小凤眼前一亮,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竟然真的看到了一小片花田,都是蓝紫色的小花,叫不出名字。
两人赶路赶得有些累了,这个地方又是一片花田,又有一条小溪,chūn日午后的阳光又是暖融融的,直让两人都有些懒洋洋的不想走了。
陆小凤就gān脆和花满楼提议,不如在这里躺一会儿吧?
这个提议也正合花满楼的想法,两人走进了花田,挑了一块花长得比较稀疏的地方躺下。身下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硌人。
风软绵绵地chuī着,耳边是溪水流淌的声音,闻着的是这些野花怡人的香味,陆小凤和花满楼享受午后的宁静,懒懒的,陆小凤打了个哈欠。
花满楼听着心里好笑,不过他也有些困了倦了。正在花满楼闭上眼睛想要享受一次“以天为盖,以花为chuáng,以流水为伴”的午眠,他听到陆小凤起身的声音。
花满楼睁开了眼睛,不解地望向陆小凤。
陆小凤笑眯眯地说:“你在这里躺着,等我一下啊。”说罢就跑向了他那匹马。过了一会儿,陆小凤走了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竹筒。
陆小凤打开了竹筒,一股酒香逸出。花满楼闻到了,他笑道:“酒?你是怎么藏起来的?”他竟然没有闻到酒香。
能够瞒住花满楼,陆小凤也很是自豪。这竹筒酒是之前陆小凤在街头闲逛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
卖酒的是一个和蔼的老太太,她就坐在路边,摆着小摊子,上面摆着几个竹筒。陆小凤一时好奇,就上前询问了,结果发现里面是酒。
那酒是老太太自酿的米酒,米酒的香甜混着着竹子的清香,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美酒佳酿,但是喝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陆小凤喝了一口就非常吃惊,赞不绝口。最让陆小凤感到震惊的是这竹筒是封闭的,老太太告诉他这样才不会逸出酒酿,气味才会更加香醇。
一时兴起,陆小凤就买了一份,抱着尝试的角度回去试试花满楼会不会发现。谁知道那天回去之后花满楼真的没有发现,只是说陆小凤的身上带着竹子的气味。
把这件事qíng告诉花满楼,陆小凤满意地看着花满楼露出震惊的表qíng。
这竹筒装着米酒有一点好,虽然两人这次回程并没有带酒杯,但是盖子就可以充当酒杯。陆小凤把竹盖递给花满楼,替他满上了酒水。
花满楼喝了一小口,惬意地笑了:“这还在回程的路上,你就想着喝酒了?”
“唉,没办法。”陆小凤故意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往后仰去,单手撑地,“不是你说我一定会被灌酒吗?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重新锻炼我的酒量。既然要锻炼,那就现在开始咯。”
竹盖在花满楼的手里,陆小凤就直接就着竹筒喝了一口酒。这样的景色,这样的风光,如此惬意的生活。
见花满楼喝完了盖子里的酒,陆小凤直接把竹筒递给他,自己则是gān脆地往地上一躺,“花满楼,我发现一件事qíng。”
“什么事?”花满楼直接就着竹筒喝酒,又问了一句。
陆小凤望着蓝天和那几朵慢悠悠的白云,懒洋洋地说:“之前,你说我是故意不想留在百花镇的。我承认,你说对了。
我啊,懒了三年。本来是打算这辈子就和沙曼在山谷里长居,闲不下来的时候就去大江南北走走停停,最后在山谷里终老。
看到你的时候,我有点乱。我觉得只要你把我带回江南,我就回了这江湖。说实话,如果这一路要带我回去的人是司空摘星,就算是四门chuī雪,我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原来在你心里,我和江湖就是同一个词?”花满楼有些吃惊。
“你和江湖哪里一样了,一个翩翩公子,你就是走在刀光剑影里的异类。”陆小凤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么说起来,你也是异类吧?”这样活泼自在,江湖自由来去,来来去去,总会掀起波涛,这样的陆小凤怎么不也是另类?
陆小凤笑笑,不接这个话茬,而是继续说:“我过惯了懒散的日子了,所以之前一直不肯去调查,我总觉得,如果卷进去了,我又得过回以前的生活。
现在想想,觉得自己蠢透了。这些事qíng,我果然是脱不了身的,不知不觉,就卷进去了。果然,我这辈子,是安逸不了的,你说是吧?”
花满楼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地说:“我反倒觉得不是这个问题。这不是命不命的问题。只是选择的问题。”
“若是你不愿,也不会有人谴责你。”花满楼忽然说。
“喂花满楼,你这么说就太不负责任了。”陆小凤不满地说,“你这就像是把一个要死的人扔在我面前问我救他还是走开,我可能走吗?”花满楼明明就知道他的选择会是什么。
花满楼狡黠一笑,“可是这世上仍然有人会选择走开,而你不会。这就是选择。”
陆小凤哑口无言。花满楼太了解自己了。对,这不是命,不是陆小凤逃不开江湖,是他飞来飞去,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到这片地方。
陆小凤长叹了一口气,抢过花满楼手中的竹筒就灌了一口酒,郁闷地躺了回去。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这粗鲁的动作会害死多少花花糙糙。
花满楼却还是感觉到陆小凤紧盯他不放的视线。
“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沙曼太聪明了。”
“怎么说?”
“如果是别人来带我回去,我肯定会逃跑的。”
只有花满楼,才能一言一语,行动之间就让他找回自己的江湖。
025
陆小凤回归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陆小凤昔时的好友,敌人都纷纷开始来找陆小凤。正如陆小凤在路上所说,只要他回去了,必定是不得安宁了。
花满楼在街上走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大街上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陆小凤并不在。陆小凤回归了以前居无定所的生活,从百花镇回来之后,陆小凤只在百花楼留了两天,就被司空摘星给拖走了。
这种qíng况花满楼并不吃惊,所以在陆小凤被拖走的时候花满楼还心qíng颇好地送走了陆小凤,在心里盘算着陆小凤接下来的日子里应该是醉死在酒里了。
虽然自从陆小凤被司空摘星拖走之后花满楼也没有再见过陆小凤,但是他的心境却和以前一样,不骄不躁,不疾不徐,因为他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和之前一样。
他推开了百花楼的门,回到了自己的卧房,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宁神香的味道了,相反,充斥着花香,在窗前摆着几盆花,就是这一室芳馨的功臣了。
正如花满楼所料,陆小凤不喜欢他那宁神香的味道。尽管在出发去找陆小凤之前,花满楼已经没有焚香了,在路上两人又已经花了那么长是时间,可惜的是花满楼这香是焚了整整三年,从未间断,房间里总是缭绕着似有若无的香料味,隐藏了之前的花香。
初回百花楼,陆小凤只是抽抽鼻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每天白天都从外面搬了几盆花进来。
在他被司空摘星拖走之前,陆小凤走到了门边还转过头来,终于是说出了憋了两天的话:“白天把花搬进屋里来,闻着舒服。”
直到陆小凤走了,花满楼才回过神来,忍俊不禁,果然是嫌这宁神香闻着不舒服了吗?陆小凤提出来了,花满楼自然会满足他的要求。
在陆小凤走后,他就把剩下来的香料jiāo给了花林,让他拿走,也嘱咐花林以后不用添宁神香了。
花林高兴地应了声就走了,而且还颇懂花满楼心思地问他需不需要把花挪几盆进屋。这些事qíng,花满楼是不喜欢假人之手的。
只要花满楼一个示意,花林就知道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多做什么。
至此之后,花满楼就开始每日挪几盆花进屋,用花香洗去屋内的香料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陆小凤提到了,花满楼也开始觉得香料味呛人了,越发期待屋子变回以前的模样。
花满楼嗅觉敏锐,今日发现屋内没了宁神香的气味,心里感觉非常愉快。天色渐沉,晚上将花摆在屋内并不是很好,所以花满楼按照惯例将几盆花搬到外面去。
当他搬着最后一盆花走出来时,花满楼忽然停下脚步,冲着本该摆花盆的地方皱眉,无奈地说:“你又何必与这一盆花抢位置呢?屋内chuáng椅榻,任你挑选,何必要在外面chuī风。”
躺在地上的人伸了个懒腰,“我只是累了,躺一下。花公子不会这么吝啬吧,一盆之地都不给我,不是说百花楼来者不拒的吗?”
花满楼哭笑不得,冲着陆小凤伸出手:“百花楼自然敞开,但是我可从没想过让来客在外面睡一晚。喝了酒就进屋吧,让我把花放回去。”
陆小凤拉住花满楼的手,一个借力就站了起来,站在一边等着花满楼把花盆摆好。
两人一起回了屋,进屋的时候陆小凤愣了一下,用力地抽了抽鼻子。
这小动作怎么瞒得住花满楼。“宁神香的气味没了。”对陆小凤说了这么一句,花满楼就起身下了起身往屋外走。
陆小凤一个人坐着,等了一会儿就有些无聊了。他gān脆就趴在桌上,拿起一个空茶杯把玩。他是逃回来的。
额,说逃回来也不恰当。被司空摘星拖走之后,这段日子他陆陆续续见了不少的昔日好友,也喝了不少的酒。
日子是开心,但是喝着喝着陆小凤就想起了花满楼。只是想起了他,陆小凤就想来百花楼看看。
酒意一直都在,踏足百花楼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几日压抑的酒意涌了上来,困倦得都不想动弹了。
又打了一个哈欠,手中拖了力,茶杯就这样从陆小凤的手中脱落,落在了桌面。好在陆小凤的手举得并不高,杯子也只是发出了醇厚的一声“碰”,便在桌上滚动了几下,最后因为碰到了陆小凤的指尖而停了下来。
陆小凤正因为酒意上涌而头发昏,茶杯落在桌边上的声音很好听,没有让他头疼。冰凉的瓷杯碰到发热的手指,些许的冰凉顺着指尖渗入身体。陆小凤下巴撑在桌面上,竟然对着这小小的茶杯痴痴地笑了起来。
花满楼回来的时候就听到陆小凤透着些傻气的笑声。“笑什么?”花满楼笑着问,把一杯蜂蜜水放在了陆小凤的面前。
陆小凤懒洋洋地不打算直起腰来,gān脆就趴在桌子上,活动着脖子,将脸贴在桌面上。好不容易看清了茶杯的位置,陆小凤凑上前,鼻尖被茶杯的热气给烫了一下,他马上缩了回来。
“这是什么?”陆小凤嘟囔地问。
花满楼一听就是到陆小凤是不想喝,他端起那杯蜂蜜水对陆小凤说:“蜂蜜水,喝了它,你的酒喝得有点多了,喝了它明天头疼会好一点。”
陆小凤这幅样子,应该是酒意上涌。天知道陆小凤这段时间喝了多少酒,反正花满楼确定陆小凤是怎么放纵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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