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粟见陆小凤迷茫却又拼命回忆的模样,她就笑了,“你想不起来了,没关系。我告诉你。”她靠近陆小凤,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趴在他背上,双臂环住陆小凤的脖子,“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刘月盈的脸变成沙曼的脸吗?”
陆小凤因为上官粟忽然趴下来而下意识地往前一扑,但是听到她的话,他浑身一僵,拽住上官粟的手臂,站了起来便把她甩在了桌子上,“你什么意思?”
他想起来了。上官粟拉着他的手央求他不要和沙曼一起走,她可以陪着他走遍河山。而他拒绝了,说了一句,她不是沙曼。
上官粟知道他想起来了,“是啊,你知道吗,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折了那么多女人才成功的。除了刘月盈,其他人都是为了沙曼这张脸死的。若是我兴起,我甚至能为你造出一屋子的沙曼。”
“够了!”陆小凤喝止她。
上官粟jiāo叠双腿,即便陆小凤按住她的肩,她还是仰起头尽力靠近他,“可是我不会的。陆小凤,我很早以前便起誓,我才是你身边唯一的人,其他人都不配。”
陆小凤qiáng忍下内心的焦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说过,要留在你身边。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想。”上官粟凝视着陆小凤的脸,眼中流露出痴qíng,“陆小凤,你明明知道,我除了你什么都不想要。”
陆小凤按着她的肩膀,垂下眸不再说话。
若是旁人不知此时qíng景,怕是误以为一对qíng人正在互诉衷肠。但是现实却是陆小凤右手刚动便被上官粟用金蚕丝缠住。
陆小凤看着手腕上已然系紧的金蚕丝,只待他们二人中有一人动了右手,他这只手就会被截断。
“运用武器的时机倒是更准了。”陆小凤不咸不淡地夸奖。
“我有多聪明,难道你忘记了?”上官粟笑问。
这一问彻底点燃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陆小凤手刀便击向了上官粟。上官粟到底是不忍心截下陆小凤的手,金蚕丝还是脱了开去。
上官粟的武功不及陆小凤,很快就被陆小凤从身后箍住了脖子。打斗间二人站在了chuáng边,上官粟拼命挣扎,陆小凤一个趔趄把上官粟按到了chuáng上。
看着上官粟的后背,陆小凤忽然发现上官粟的脖子后面有什么不对劲。凑近了一看,竟然是□□的痕迹。
renpi面具……陆小凤心里一惊,这面脸是上官粟的真容,可又是renpi面具。
陆小凤想起上官粟的话,心底已经隐约知道了结果。他伸出手,把那张□□给揭开,只瞧见了面具下上官粟的侧脸,那是沙曼的侧脸。
陆小凤忽然觉得好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立刻头昏脑涨了起来,四肢仿佛都变得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以为只是因为刺激过大,但当他反而被上官粟制住掀倒在chuáng上的时候,陆小凤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浑身无力,头昏脑涨。
就连说话声,也是迷迷蒙蒙仿佛在水中。在混沌的视线中,他看到的便只有上官粟的脸,亦是沙曼的脸。
上官粟居于上位,按住陆小凤的双手,俯视着他。
“凤凰。”她用沙曼的声音唤了一遍,陆小凤的神qíng果然变得越来越迷茫了。
上官粟忍不住笑。她与沙曼只是一面,但就是那一面她记住了沙曼的细节,她说话的声音,她的神qíng,她的xingqíng,三年来除了忙着实验如果做出沙曼这张脸,她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了模仿沙曼上。
甚至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沙曼。而现在,她有沙曼的脸,她能做到沙曼的一切,她可以为了陆小凤不再做上官粟,做沙曼也挺好的。
上官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能够以假乱真了。她在自己的头发上涂了迷药,只会让陆小凤神志模糊,浑身无力,却不至于没有意识。
陆小凤从进入石dòng之后就处处戒备,她准备的酒水一点都不沾,却还是着了她的道。而现在,上官粟很自信,自己这个沙曼,扮得极好。
“凤凰。”上官粟喜欢这个称呼。只是两字,念起来却不由地qíng意绵绵。她躺在陆小凤的身边,搂住陆小凤的腰,仰着头撒娇,“今夜,娶了我可好?”
“沙曼……我还……”陆小凤只觉得脑海中混沌一片,模模糊糊中他记得,自己来这里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qíng要做,可是,是什么?
起初还有个印象,但是渐渐得就越来越想不出来了。
可是即便如此,陆小凤还是打算撑起身子,结果又被上官粟拉了回去。上官粟眸色一暗,没想到,陆小凤心里对刘月盈和花满楼这么重视。
刘月盈绝对不能留。但是花满楼,上官粟倒是可以不杀,毕竟是陆小凤的挚友。
“花满楼没事,他只是不愿意打搅我们,过会儿我带你去找他。”刘月盈拉住陆小凤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良辰美景,我们别错过了。”
“几个月不见了,你难道不想我吗?”上官粟哄骗着陆小凤,兀自将红唇印在了陆小凤的嘴唇上。
花满楼……
这个名字划破一片迷雾闯入了陆小凤的脑海。他来这里,是为了花满楼和另一个人。
花满楼……花满楼是谁……
此时的陆小凤已经混沌地甚至想不起花满楼的相貌,却紧抓着这个名字不放。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对,但是他想不出来。
花满楼……
他默念这个名字。陆小凤感觉身上有一双手在摸索,不舒服,他想抓住那双手把她拉开,但是身上的人是沙曼。
只是迟疑间,那人摸到了自己衣衫内的什么。陆小凤一阵迷茫,只听到沙曼的声音,“一个瓷瓶?”
上官粟本来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但是陆小凤很少贴身携带什么,这个瓷瓶颇为素雅,上官粟好奇地打开了瓶塞。
一打开,便是一阵怡人的花香。
花香一下子就混入了陆小凤的鼻息。花香,花满楼!
陆小凤的脑海中跳出了画面,这个瓷瓶,是凉亭中花满楼塞进自己手中的。
花满楼,他知道花满楼是谁。那是一直站在自己身旁,安静的,却是不会消失不会离开的存在。
在自己迷茫的时候,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他会给自己酿酒,他会陪着自己到处乱跑,惹上麻烦,解决麻烦。他喜欢种花,他住在百花楼,他的小楼,真是应了他的名字,花满楼,满楼花。
他很安静,会陪着自己饮酒,不言不语。
高兴时如是,悲伤时如是。三年前他们分别的时候亦如是。喝上一夜,酒尽人散,他不发一语地送自己离开。
也是他。在凄冷的荒漠深夜奔跑而至,寒凉的天气他却跑红了脸,只因沙曼一封无头无尾的书信,他便许下了照顾自己的承诺。
对了,为什么花满楼会在大漠?因为沙曼给他写信。
为什么沙曼给他写信?因为沙曼不能陪自己了。
沙曼不能陪自己了?对啊,因为沙曼死了。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回答他。然后,不断重复着最后一个答案。沙曼死了。沙曼死了。沙曼死了。沙曼死了。沙曼……死了……
陆小凤伸手环住身上的人。
上官粟本在为陆小凤没有些许反应而不悦,被陆小凤双手环住,她惊喜地抬起头,只听见陆小凤说“沙曼,对不起”。
什么?上官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小凤掀倒在chuáng上,手刀便落在了颈后。
上官粟没了动静,陆小凤拿回花满楼的瓷瓶,珍重地放了起来。扶着chuáng站回地上,陆小凤看着上官粟,说:“沙曼死了,我知道。”
084
花满楼还在和扣着双手的铁链奋斗。他不擅长开锁,更何况现在手边也没有什么开锁的工具。
正在这时,他听到石门又一次打开了。“谁!”他警觉地问。
“可算找到你了。”一个疲倦又有些恍惚的声音传来,是陆小凤,却全然没有陆小凤平时的活力,虚浮得几乎听不见。
“陆小凤,你怎么了?”陆小凤朝着自己走来的脚步声有些不稳,应该是走不稳。花满楼甚至担心他走到半路上的时候会摔倒。
结果,陆小凤真的摔了。而且,还是摔在了花满楼的身上。
花满楼被撞得闷哼了一声,手被吊着也没有办法扶陆小凤,他觉察出陆小凤不对劲了,“上官粟给你下药了?”
陆小凤现在显然还是有些神志不清,他知道自己跌在了花满楼的身上,可是想要爬起来却力道不足。
出于无奈,陆小凤用手环着花满楼的肩膀才撑起自己的身体,甩甩自己的头,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陆小凤的jīng神有点萎靡,但还是qiáng撑着说:“下了迷药,多亏了你送我的那瓶东西,否则还真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会怎样?”两人现在靠得极近,花满楼能清楚地闻到陆小凤身上的气味。方才上官粟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有一阵子靠得很近,陆小凤身上确实沾了些上官粟的味道。
想起刚才的qíng况,饶是陆小凤素来脸皮够厚也赧于提起。总不能告诉花满楼自己被一个女的扑倒了还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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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了就好。”陆小凤随便说,就是不接这个话题,转而去看绑着花满楼手腕的铁链,“上官粟这儿的古怪东西真多。”
嘴上抱怨,陆小凤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帮着花满楼开锁。只是因为迷药的药力还在,陆小凤的动作不如平时那样利索。
过了一会儿才开了一只锁。
先前一直被捆着,花满楼还没什么感觉。现在锁一开,花满楼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发麻发酸,他完全使不上力,锁一开,手臂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嘶……”花满楼没忍住,倒抽了口凉气。
“疼?”陆小凤有些迷糊,手上解锁的动作停下了,帮花满楼揉手臂。
花满楼只觉得手臂刺麻。陆小凤还是埋着头给花满楼揉手,花满楼晃了一下还没锁着的另一只手,无奈地拍拍陆小凤的脑袋,“先帮我解开另一只手。”
陆小凤仰起头,好一会儿才明白花满楼的意思。转而去解另一只手。
好不容易两只手都脱开了桎梏,花满楼活动着自己的手臂,直到一点点地恢复知觉。而陆小凤见花满楼没什么异样,也就放下心来靠在了墙上。
花满楼觉得比起自己这个被绑了这么久的人,陆小凤反而更láng狈一些。“现在如何?”花满楼蹲在他身边问。
“花满楼,头疼。”陆小凤仰着头贴着石壁,虽然这样容易侵入凉气,却也让陆小凤觉得舒服了不少。
拦下陆小凤按着头的手,花满楼扶着陆小凤的头让他坐直。听到陆小凤说头疼,花满楼就问他:“中了迷药,很正常。我给你的瓶子你放哪儿去了?”
“衣服里。”陆小凤皱着眉不舒服地说。
花满楼也就伸手去拿。本以为这样会费些功夫,没想到陆小凤的衣服竟然有些松散。让陆小凤闻着瓶子中花汁的香气醒神,花满楼问:“衣服都散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ai笔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