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qíng况有点复杂。”闻着花香,陆小凤总算是清醒了许多,尴尬地对花满楼说。
知道陆小凤是不打算说,花满楼也就笑笑不追问了。毕竟现在陆小凤因为头疼说话也弱了几分,反而显得可怜了起来。
陆小凤问:“这里只有你,刘姑娘呢?”
“我也不知道。一到dòng中上官粟就弄昏了我,把我关在了这里。”花满楼注意着陆小凤说话的语气,毕竟这间屋子里都是沙曼的画像。
但是陆小凤只是很安静,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这些。等到头没那么疼了,他才扶着墙站起来,“此地不宜久留。上官粟只是昏过去了,我们快去把刘姑娘找出来。”
二人正说话,花满楼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响动,转过身去,倒没有他设想中的危险。但是陆小凤却追了出去,“上官粟跑了!”
花满楼一愣,立刻追了出去。
陆小凤刚才那一下,毕竟因为中了迷药失去了些许力道。上官粟体质不弱,自然醒来得较快。
上官粟跑得很快,陆小凤和花满楼紧追不舍,却发现她只是在山dòng里绕来绕去。
知道她是想借着对里面形式的熟悉来甩开他们两个,但是从另一方面陆小凤和花满楼更加肯定刘月盈就在这山dòng里。
按照上官粟的xing格是绝对不会放过刘月盈的。现在她被陆小凤和花满楼追击,要杀掉刘月盈便只有此刻还有些机会。
上官粟的确是打定了这个主意,她跑入右边的通道之后忽然闪身躲进了石fèng中,看到陆小凤和花满楼追了过去才从石fèng中出来,跑向了反方向。
陆小凤和花满楼追了一会儿,以两人的脚力竟然到现在还看不到上官粟的背影,一思索,便知道又被上官粟给骗了。
他们也立刻转向反方向。在他们不知道要往何处去的时候,两人同时听到了前方的响动。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上官粟神色狠厉,手中的金蚕丝紧紧地缠着刘月盈的脖子。
而刘月盈此时已经脸色紫青,只怕一生一死,仅在转念之间。
陆小凤一脚踢开了上官粟的手,花满楼在刘月盈倒下的时候接住了她。他动手开始解金蚕丝,金蚕丝在刘月盈的脖子上缠得很紧,他手上半分差池都不能有,否则金蚕丝就会割入她的脖子。
好不容易解开了金蚕丝,花满楼庆幸刘月盈的脖子只是被勒出了痕迹,却没有被切入。刘月盈缓过气来,拼命用手护着自己的脖子,不住发抖。
“能站起来吗?”花满楼听到陆小凤和上官粟的打斗声越离越远,便知道陆小凤是被上官粟特意引开了。他着急想要跟上去,但却不能对刘月盈置之不理。
刘月盈此时的神qíng有些迷蒙,对花满楼的话也没什么反应。花满楼觉察出不对,给她把了把脉,发现她中了些许迷药,好在不多,过会儿便可消散。
花满楼想起那瓶花汁还在自己手中,便打开了塞子给刘月盈闻了一会儿。刘月盈本来就吸入不多,过了会儿便缓了过来。
和花满楼分开后,陆小凤全力追击上官粟。上官粟一直都在逃,而且是要逃出dòng外。
穿过藤蔓的一瞬间,陆小凤觉得那些细密的叶子刮在自己的脸上有些疼。
因为紧追上官粟,陆小凤甚至不知道她要把自己引到哪里。抓到上官粟的时候,陆小凤就意识到不对了。
他竟然忘了,上官粟在她的头发上抹了迷药。再次吸入的时候,陆小凤就知道大事不好。原本的迷药药xing还未完全消失,现在他更是头昏。
他把上官粟按在树上,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头。
上官粟泛起冷笑,声音却又变了,“凤凰,你弄疼我了。”
上官粟对假扮沙曼非常有信心,在陆小凤神志模糊的时候,总能成功,“放开我,我们离开这儿好吗?”
但是这一次上官粟却没有如愿,陆小凤用力地推开了她,qiáng撑着说:“上官粟,我说过够了。沙曼是沙曼,你从前是上官粟,而现在你丢弃了上官粟的身份,谁都不是。”
“谁都不是?”上官粟受了巨大的打击,心中悲痛。她感到愤怒,痛苦,委屈,紧接着便是无止境的恨意。
上官粟上前掐住陆小凤的脖子,恨意扭曲了面容,“我谁都不是?若不是为了你,我会变成今日的模样吗?你却说我谁都不是?我把自己的脸一点点做成她的样子,我装作她的模样,我有多恨?”
陆小凤被她掐得呼吸困难,但是忽然上官粟又松了力道,像是要把他拉起来,“我想到了。”
陆小凤看到她的表qíng,只觉得心中冰冷。
上官粟凑近陆小凤,指腹抹去陆小凤脸上的一块泥印,“既然我不像沙曼,那我就继续抓那些女人,当着你的面把她们做成沙曼的模样,再一点点把她们折磨至死。我要毁了沙曼在你心里的模样。”
“上官粟,你疯了!”陆小凤知道上官粟是认真的,他把上官粟撞倒在地,上官粟手中的匕首掉了。
陆小凤压制住她,拿起匕首便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鲜血和疼痛刺激得他一激灵,他登时清醒。他把匕首抵在上官粟的脖子边。
被抵住脖子,上官粟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是瞥了泛着冷光的刀锋一眼,“对,要想阻止我,除非取我xing命。你是想杀我吗?”
本来,陆小凤是想念着过去的qíng分把上官粟送回归元门,jiāo由她师父从严处理。但是现在,上官粟对自己的话是说到做到,除非杀了她,否则她肯定会再得自由,然后把刚才所说的话一一践行。
陆小凤还在犹豫,上官粟的神色变得清冷,“没关系,你想杀便杀。”
陆小凤诧异地看向上官粟,却见上官粟的神qíng变得格外熟悉,眉头微蹙最后凝出了一丝陆小凤熟悉的苦笑,“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死在你面前了。”
这副模样,像极了沙曼。
陆小凤抵在上官粟脖间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上官粟却抓准时机夺过匕首朝着陆小凤胸口刺去。
是的,在陆小凤说出那番话后上官粟便对他起了杀心。她忽然认识到,无论如何陆小凤都不会与她共度余生。既然如此,那便换一种形式好了。
在刀锋离陆小凤的心口只剩半寸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生生地握住了刀刃。
鲜血滴落的瞬间陆小凤错愕地睁眼,花满楼的右手全是血。
陆小凤顿时觉得鲜血在视线中炸开,他一掌便打在了上官粟的身上,上官粟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鲜血溢出嘴角。
花满楼的手流了许多血,伤势看上去很重,陆小凤不敢去碰他的伤口,只是握着花满楼的手腕,愧疚吞噬了他,他只能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先帮花满楼把手包起来。
上官粟qiáng撑着坐起来,陆小凤这一掌重伤了她,想要逃跑已经没了可能,“我可真傻,竟然以为靠着这张脸就能骗了你。”
这本就是不争的事实。陆小凤却听见上官粟说,“不过,那一掌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你恐怕还是觉得我是沙曼吧?”
陆小凤哑口无言。他本就因迷药和上官粟可以的模仿糊涂了,那一掌却还是给足了力道。
“这一掌可真狠。”上官粟唇角的鲜血是她对陆小凤最大的讽刺,“就算是真的沙曼,也会被你打得吐血吧?”
上官粟笑得绝望,“我还真是高估了你对沙曼的感qíng。”她不断地说着话刺激陆小凤,当她看清陆小凤的表qíng,上官粟更是疯狂。
她一句句地刺激陆小凤,在陆小凤的脸上她看到了愧疚、错愕、迷茫,却怎么也看不到伤害了心爱之人的心痛和懊悔。
上官粟本就是绝顶聪明的人,现在,她更是看透了,“沙曼还真是可怜,她陪了你这么多年,可你还是不爱她。”
“我也好,她也罢,不论与你有什么样的qíng分对你来说都只是过眼烟云,而我们却傻傻地想要和你过一辈子。陆小凤,你爱不上任何人,注定一辈子孤单。”
陆小凤脚下一晃,上官粟的话像一把锥子钉住他的心,但是花满楼却忽然握住了陆小凤的手。
“那也未必。”花满楼面色平静,“花某会一直在。”他转向上官粟,坚定地说:“花某早已打定主意与陆小凤结为一生挚友。欢笑qíng旧,萧疏鬓白,他绝不会是孤单一人。”
085
事qíng最后的发展是陆小凤和花满楼都不曾料到的。
陆小凤一掌打伤了上官粟,匕首便落在了一旁。而在他们说话间,刘月盈捡起了匕首,死死地盯着上官粟。
花满楼的一番话让上官粟和陆小凤都有些怔愣。
上官粟先反应过来,对此,她只是冷哼了一声,移开视线,便看到了刘月盈。
不知是因为心灰意冷,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上官粟竟然又出口刺激刘月盈。刘月盈本就因为自己的遭遇对上官粟恨之入骨,现在又听到上官粟一句句说着本来打算如何一刀刀修改别人的脸,qíng绪失控,一刀便刺入了上官粟的身体。
陆小凤和花满楼没能即时拦住,等到他们分开两人时,上官粟已经浑身鲜血,而刘月盈则是抱着头在一旁失声痛哭。
陆小凤蹲在上官粟的身边,紧皱眉头,伤口伤到了要害,血根本止不住。
看到陆小凤这副模样,上官粟明明眼前发黑,明知自己死期将至,心里却格外痛快。她抬起染满鲜血的手摸着陆小凤的脸,将血蹭在他的脸上。
“是不是这样你才能记得我?”看到自己的鲜血印在陆小凤的脸上,上官粟非常得意。就算陆小凤不爱她,她要在陆小凤的身上留下自己的血,渗进他的血ròu里。
拼尽最后的力气,上官粟看向刘月盈,“要恨就很陆小凤吧。”
最后,刘镖师和徐陵带人寻了上来。陆小凤先前因为挂心花满楼和刘月盈的安危,就直接甩开了他们。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里,便看到了他们。陆小凤就让他们先把失魂落魄的刘月盈给带走了,其他的事qíng也没让他们处理。
这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栖霞山一下子就变得空dàngdàng的。
“上官粟的尸体还怎么处理?”花满楼按住陆小凤的肩膀,发现陆小凤的肩膀上有血。他又碰了碰陆小凤的脸,也摸到了血痕。花满楼轻轻地抹去血迹。
陆小凤握住了花满楼的手,摇头,“别擦了,手都脏了,也抹不gān净。我待会儿找点水洗了就好。”
上官粟的尸体还倒在陆小凤的脚边。她的面上还带着残酷的微笑,即便她死去了,今日的赢家或许仍然是她。
“我本想把她送回归元门jiāo由她师父处理。她师父师兄有多疼她,我知道。”而现在,他们失踪了三年最疼爱的人却已殒命,虽是报应循环,陆小凤还是想送她回去,算是为两人过往画上结局,“归元门离这里太远,尸身会腐坏,我想托人把她的骨灰送回去。”
“好,我帮你。”花满楼自然不会让陆小凤独自一人留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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