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凤姐慌忙的问道。
那女子温柔的一笑:“姐姐可真是健忘,连妹妹也不认得了么?”
凤姐细瞧之下,见是尤二姐,心里害怕便要跑。突然不知又跑了一个男子来,便要去拉她的手,口中喊道:“嫂子,好歹毒的人。嫂子,来了就别走呀。”
“你又是谁?”凤姐回头去看,却见跟前飘着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听着声音倒有几分熟悉,却看不清他的脸。
“嫂子连瑞大爷也不记得了么?”
凤姐惊出一身的冷汗,没命的往前跑,光线却越来越昏暗,她已经辨不清方向。口中大喊:“老太太,救我!”
哪里有老太太的身影,她已到了一个万丈悬崖边,往那下面一看,却见像是有很多的厉鬼,伸着手要拉凤姐下去。
又见贾琏提着剑赶了来“我要斩了你这个败家的妒妇!”
凤姐正要跪地求饶,哪知脚一下一滑便掉进了深渊里。
凤姐从噩梦中惊醒,双手一阵乱抓,全身抖擞得厉害。额上冒着大颗的汗珠,竟没有半丝的力气,想要起身来讨点水喝,来不及穿好衣裳,才坐起了半个身子,哪知眼前一黑,身子狠狠的往身后栽去,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第181章:意难忘
水溶冒着漫天的风雪正从外面回来,马总管连忙迎了上去,躬着身子含笑道:“王爷回来了。”
水溶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家里可有什么事?”
马总管回禀说:“王妃才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水溶听说忙问:“下这样大的雪,她往什么地方去呢?竟这样的急切,也没人劝着么?”
马总管不知个中究竟,便道:“王妃没有和奴才说,也没带几个人。”
“出去多久呢?”
马总管道:“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水溶知道再问马荣也问不出更多的qíng况来,连忙向后院走去。
彤云和含烟在耳房里,只惜月在炕上做着针线。其他的小丫头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正厅房一个人也没有,只虚掩着门。水溶咳嗽了一声,惜月才掀了帘子走了出来,见了他含笑道:“王爷回来了。”
水溶进了屋,取了披风。惜月赶紧接了过去。含烟和彤云听着动静也忙走了来。水溶见她们几个大丫鬟都在家,忙问:“王妃出门呢,谁在跟前?”
含烟倒:“是紫苹陪着的。”
水溶又问:“这么冷的天,可知道去什么地方,怎么不多跟几个人去。下着那么大的雪,要是什么地方摔着了,如何是好?”说到后面全是责备的语气了。
含烟道:“王妃让我拿了些不大穿的厚衣裳,又带了药,带了吃的,可能是要赶着去看望什么人吧。”
惜月接着道:“王妃并没和我们说要去什么地方。”
水溶心想定是去看贾家的什么人去了,只是天气这样不好,她竟一点也不顾自己么?是谁值得她冒这样大的风雪,心心念念想着要去。想到这里,水溶心qíng突然变得更遭,暗骂了一句:“真要命!”赌气的将手中的一碗茶狠狠的往炕桌上砸去,茶水便溅了出来,水溶也不觉得烫。
众人瞅着水溶脸上有怒意,也不敢说什么。
水溶道:“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人服侍。”
含烟等便退下了。
水溶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黛玉回来,实在再也无法安心的等下去,便让人传话出门去找找。自己则在庭院里散起步来。
天气虽然很是寒冷,不过却让水溶焦躁难安,更担忧的还是黛玉是否平安。
直到派了两拨人出去,黛玉总算平安回来,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水溶见了面,劈头便问:“天气这样不好,也赶着出门,你还真不知疼惜自己。”
黛玉心中抑郁不快,不大想和旁人说话。静静了回了碧纱橱,解了斗篷。彤云连忙接了去抖落了雪花。
黛玉的脸却冻得通红,耳朵也通红。水溶忙上前呵了呵气,替黛玉暖着耳朵。两人对望着,水溶从黛玉的眼里看见了一层淡淡的泪光,才知道她已哭过,原本心中还有几分怒意此刻竟消失的没了半点,也不忍心质问她。
黛玉唤了声:“王爷!”
水溶道:“你受了寒气,我已经让厨房里做点姜汤来,多少喝一点,小心别染了风寒,不然又得闹几天。”
黛玉却扑向了水溶的怀里,眼泪顺着就落了下来,哽咽道:“以前的琏二奶奶是个多么风光威风的人物,为何落到了今天这样的下场,那么冷的地方,如何住得了人。”
“你是去瞧琏二奶奶去呢?”虽然水溶一时不知这琏二奶奶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黛玉点点头,又歉然道:“我不知王爷会在家等我这么久,因为正下着雪,路不大好走。车子还差点滑下去。”
正说到了水溶的痛处,忙板正了她的身子:“你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
黛玉怕他忧心便说:“王爷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还好好的。因为好不容易打听到地儿了,天气又突变,心里放不下,所以才赶着过去看望,别的没有想那么多。”
含烟端了姜汤来,黛玉原本不喜欢那味儿,但看见水溶在跟前,只好一股脑的全部喝完。又说该让紫苹和管妈妈喝些。
黛玉心里装着事,也不大说话,只歪在软榻上,怀里抱着只枕头,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想要睡觉的关系。
水溶怕打扰她,便就出去了屋里只留了彤云。
彤云坐在旁边的杌子上,正埋头打着络子。屋里静悄悄的,不闻一点别的声音。
黛玉拥着被子,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可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自然就浮现出狱神庙的那一幕,宝玉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但她却无法和他打声招呼再走,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显得不合适。
那样的落魄,哪里还有当年的怡红公子半点的潇洒气度。思及以往,黛玉惟觉心酸,她能帮他做点什么呢?自己爱莫能助,甚至连擦肩而过时,都没勇气回头去看他一眼。这位曾在数年的光yīn里,给过她安慰,给过她关切的公子,没想到竟然走向了这么一段境地。真所谓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自然而然又想起凤姐来,想起凤姐的悲凉,病得那样厉害,她能否闯过这个关头,对了还有巧姐呢,凤姐姐拜托了她,很应该帮着找找。她不仅想起那天大舅母带了巧姐来家的事了,要是那时她点头答应,从中拉条线,给巧姐寻门亲事,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下场了。
眼泪濡湿了大半个枕头,想起巧姐的事来,她再也无法安心入睡,连忙坐起身来。
彤云忙上前相问:“王妃有什么吩咐吗?”
黛玉说:“快请王爷过来,我有事和他商议。”
彤云答应一声便去了。
屋里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天气不好,黑得就更早了。惜月进来点亮了灯台上的蜡烛,屋里立马又变得温馨起来。黛玉无法再躺着,便披了件大袄起身来。随口问着惜月:“雪可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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