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地等待着白天洛的答案,却只得到一句“我没有法器的话就没有yīn阳体质了,如果你来看我的话别看太久,我会生病的,你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爱我,应该舍不得我总进医院吧……”
他在bī自己!阎王知道白天珞在一步又一步的bī自己放手!无论他喜不喜欢自己他都吃定了自己对他的不忍!
阎王不想再听那些他不愿意听的话,猛地欺身上去用自己的双唇堵住了白天珞的嘴。这是个带有侵略意味的吻,疯狂而又绝望。阎王想用这个激烈的吻融化白天珞冰封的心,白天珞悲伤地接受着,试图冷静地记住这属于两人的最后的亲密。他知道他一早就错了,可他给自己找了借口,qiáng行让这错误不像个错误。他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只等一盏红灯来让自己停下,可他等不到为他而亮的红灯,那么他只好自己踩下刹车。他在崩溃的边缘死死抓住自己的理智,万千愁绪积压在他心里,他缓缓闭上眼,松开了那只攥着耳钉的手。
下一秒,白天珞回到了自己的家。他对地府最后的印象就是那间红得不像yīn间的房子里孟大树近在咫尺的眉眼,是他扇动着的浓密睫毛和冰凉刺骨的嘴唇,是那个没有急促喘息却又异常激烈的吻。
松开手的瞬间,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回到了充斥着孟大树生活痕迹的家。
白天珞拖着疲惫的双腿爬上了chuáng,躲在被子里大哭起来。他只能躲起来哭,连声音也不敢发出,他看不到孟大树了,他不知道孟大树会不会躲在哪个角落窥视着他,会不会在他汹涌不止的眼泪里看出他的真心。
窗外寒风凛冽,刺骨的凉意从窗户fèng里袭入,把整个房间冰得犹如yīn曹地府一般yīn气bī人。白天珞没开地暖,他冻得在被子里哆嗦,却不愿意爬起来为自己做点什么,他觉得那已经被冻僵的手脚无论怎样都比自己的心要暖。风声呜咽,如鬼哭láng嚎,白天珞不知道是他更伤心还是风更伤心。
白天珞在不绝的眼泪中陷入了沉睡,也许是他太过疲惫,也许是他最后以普通人类的身份在地府中过了一遭,他连着睡了两天才醒过来。手机已经没电了,白天珞充上电开了机,向给他打了数个电话的柯其报了个平安,又眯着眼睛把手缩进了被子里。
等白天珞彻底清醒过来后,他开始收拾房子,他需要忘掉这半年,甚至忘掉从在孤儿院里遇到小黑开始的一切。他找了个大纸箱,把和孟大树同款的那身衣服扔了进去,又把孟大树穿戴过的他的所有衣物都扔了进去。他从法国提回来的旅行箱里还有孟大树的脸基尼,他捏着那东西苦笑着扯了扯,无奈地扔了进去。
西装也是孟大树穿过的,那身衣服挺贵的,白天珞还没穿过几次,可他还是一咬牙也扔了进去。
还有那件游乐场买的狗头卫衣,白天珞记得他说要烧给孟大树,可孟大树不让,他当时想着孟大树走后他就把两件衣服都收起来做个念想,可现在怎么也找不到另一件了。白天珞像是发泄似的把衣柜里的所有衣服都翻出来扔到chuáng上,他一件一件地找,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找到孟大树那一件。他把自己那件狗头衫抱在怀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蜷缩在那堆起来的衣服山里,用身下的衣服偷偷擦着眼泪。
最终白天珞还是没找到那件衣服,他把那一大箱子要扔的东西搬到楼梯间,然后把自己翻出来的衣服又一件件叠好收回衣柜里。他累得满头大汗,却不愿意停下来,他开始收拾其他的房间,他要清除所有和孟大树有关的东西。
这里必须成为一个全新的家,让偷偷来窥探的孟大树看到,也让需要从孟大树的yīn影中走出去的自己看到。
白天珞满屋子转悠,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徒劳。
拖鞋是孟大树穿过的,锅碗瓢盆是孟大树用过的,沙发是孟大树坐过的,chuáng是孟大树睡过的,甚至他这个人都是孟大树抱过亲过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把孟大树的痕迹完全抹去。
白天珞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好有气无力的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打开电视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电视里播着动物世界,白天珞记得孟大树特别爱看,边看边学动物叫,那会儿自己总吐槽他幼稚,可越是吐槽他就越要学,还拉着自己听他学得像不像,害得自己为了纠正他跟着一起学起来。
白天珞不想看到这种和孟大树有关的节目,他换了一圈台,最后停在了一个吵吵闹闹的综艺节目。电视里的人看起来都很快乐,可那种快乐传递不到白天珞的心里,他觉得一点也不好笑。这个节目和孟大树无关,可白天珞还是想到了他,台上的的嘉宾们在做一个关于拍指定动作的照片的游戏,白天珞想起他和孟大树还有一张合影,唯一的一张合影。
白天珞在相册里翻到那张照片,合影明明是为了实现孟大树的心愿,可那张照片上没有孟大树的笑,倒是白天珞自己显得比较开心。脸基尼让孟大树不能露出真实的自己,墨镜还把他最好看的眼睛遮住了,孟大树的qíng绪全靠比划着的手指表达,像是一张中规中矩的游客照。
那时孟大树真实的感受是什么呢?大概真的很开心吧。
白天珞想起孟大树总夸他眼睛好看,可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平平淡淡的,反而是孟大树的眼睛更好看。孟大树的眼睛很大,却不是一味的圆,他的眼头微微向下,眼尾有些上挑,像花瓣柔和又迷人的形状。他不皱眉的时候,眼睛总带着笑意,眼波流转间仿佛在里面装了一杯桃花酒,里面尽是风流,能把人看得微醺。如果他笑起来,那酒似乎就更香,像陈酿的一样醉人,他那么微微笑着看着自己,眼睛眯着,手牵着,能把自己看得jīng神恍惚,不知道身在哪里。
除了眼睛,孟大树的嘴也很好看,他的嘴角有很特别的弧度,歪起一边抿嘴笑的时候总有种万事胸有成竹的感觉,如果两边嘴角都翘起,就像只狡黠的狐狸,机灵又魅惑,能把人迷住。
不只是样子,孟大树行事也很特别。白天珞想起这半年来自己容忍他对自己放肆到何种程度就觉得不可思议,孟大树的做派活像个风流成xing的色láng,总是黏黏糊糊地搂着他,说些甜蜜的话。如果他是个人类,白天珞一定会在心中警铃大作,可他是个鬼,一个不懂人间事的鬼,一个似乎不可能是在用那些表达爱意的鬼,所以白天珞在无奈中接受了,习惯了,沉迷了。
他当他不懂,其实不懂的是自己。
白天珞把那张照片放大又缩小,再放大又缩小,他恋恋不舍地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个小时,最终心一横点下了删除。
除了这不像合影的合影,他们还有一首不算合唱的合唱。
白天珞在唱歌软件里找到了那首歌,他点开播放听了一遍,依旧觉得那仿佛是他一个人的一首歌。歌的末尾录下了白天珞的一句话,一句带着笑意的“结束了”,那是在孟大树吼叫着“因为爱”的时候他说的话。
好像一切早就有预兆一样,孟大树是因为爱,而他所能给的是结束了。
确实应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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