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夫人被家主质问这件事,在几天后先后发生在了甄家和薛家。不过两家的情况又有所不同。薛家似王家一般,在薛家家主说了利害之后,便派人归还祭田,契书随后就到京内,可以直接到户部更改鱼鳞册。
但甄家早就寅吃卯粮,就是家主也舍不得这到手的肥田再飞了,索性把这事置之不理,只推说不知情,再无下文了。
王薛两家的祭田物归原主之后,因为有通家之好,家主在这种事情上也都还拎得清楚,故而没有影响老亲之间的感情,还有了些微妙的默契在。而甄家,则被这三家暗中疏远了。
丁礼得回了祭田,直接就把族长的位置交给了贾赦。而贾赦呢,打着之前贾史氏“老糊涂”的旗号,把荣国府分了产,大房二房自此后各过各的,只是到底受不了贾史氏胡搅蛮缠,没能把贾政一家彻底赶出荣国府。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荣禧堂贾政一家自然是住不得了。一家人不得已搬到了当年贾珠的院子去。贾赦又划了三进院子凑成一顺边的“西大院”给了贾政一家居住,又把马厩重新挪回西大院去,算是出了这么多年的一口恶气。
至此,红楼梦原书中的情节因为丁礼的插手而变得面目全非。迎春回了大房居住,如今是府里正正经经的大姑娘,元春则是方洋走了当今的路子,指给了一个还算出挑的宗室子弟做了正妻,不必再在宫中苦熬,也没有什么榴花开出照宫闱了。
江南的林家,林海贾敏夫妻俩气色渐好,林黛玉的不足之症也缓解不少。而那原书中应该夭折的林家哥儿也还活的好好的,且看着会越来越好的样子,应当是没有什么“玉带林中挂”了。
而薛家经此一事,薛家家主也意识到自己对妻子儿女关注不够,且发现儿子有了些膏梁子弟的坏习气,开始注重起儿女的教养来,自己也开始保存修养己身,让薛家走向了另一条路去。
贾蓉和贾蔷二人在丁礼分宗之后仍然在贾家家学就读,毕竟家学的先生都是看着贾敬的面子才来的,若是容不下这兄弟二人,恐怕这些先生也不会呆在此处了。二人苦读了几年,先后下场得了秀才的功名,而没有靠荫蔽。
又过了几年,小哥俩又先后取得了举人的功名,先后娶亲生子,又先后荐了官位外放了。在这方面,此时已经是户部给事中的贾琏给了两人不少的建议,让两人的官生也少走了不少的弯路。
此时的方洋早就分府别居,成为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了。只是这位顶着郡王爵位的宗室子弟却甚少回自己的府邸去住,多是赖在宁府里丁礼的院子中,没少被家里的大姑娘贾玲讨厌。
因为这些变化,贾宝玉也不再是众星捧月的贾家凤凰蛋,自然也没有原著那般成了富贵闲人每日里无事忙去,多少懂了些经济仕途的道理。
丁礼作为贾珍的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很顺遂。这一次,还是他先走的。方洋拉着丁礼的手,仍然念叨着要丁礼等着自己,他一定会去找他的话,直到丁礼的精神意识离开了这方早就算不得红楼梦的世界,才闭上眼脱离了徒亦泽的身体。
1978年2月,一趟前往京城的火车上,丁礼睁开了眼睛。
第46章 第四单元
1978年2月,开往京城的一趟火车上,丁礼一睁开眼就开始闭气。不是他矫情,而是火车里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也幸好现在是冬天,若是夏天,丁礼真的不敢想象。
刚这样做完,丁礼就意识到自己娇惯了。
不过也不怪他,居移气养移体,若是还在丧尸堆里头挣扎的丁礼是肯定不会嫌弃车厢味道不好的,至于现在……嗯,还是先闭气让他熟悉一会儿吧!
“小伙子,好点没有啊?”身边一个穿着双排扣军大衣,梳着利落五号头的大姐看丁礼醒了,关心的问了一声。她把自己手里的搪瓷杯子递了过去,“温的,你稍微抿一口润润。但别喝多了,不然上厕所也困难。”
丁礼还有点没在状况里,不过也能感受到这大姐的好意,就腼腆的笑笑,就着杯子里的水抿了一口。他也不敢大口喝,就像这大姐说的,他们的座位接近车厢中间,过道上都挤得满满当当的人,想要到车厢另一头的卫生间……厕所去可不容易。
大姐看丁礼的脸色好点儿了,接过杯子亲切的拍了拍丁礼的肩膀:“我弟弟就和你这么大似的,前些年也是蹦着蹦着去下乡,连户口都落在那村子里了。他可不像你这么争气,这回那成绩都让人臊得慌,也就等着下一回吧!”
丁礼点头称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嗯嗯啊啊的点头,也不多话。过了一会儿,大姐吃了两个自己带的馒头,就着水喝了两口之后也迷瞪起来,丁礼总算能好好的观察周围的情况了。
其实在这火车上也没什么可观察的,丁礼也就是想获得更多的信息,免得自己连自己的来历都弄不清,露出马脚就不好了。
自从上辈子把警幻的一身草木精华都吸取了之后,丁礼的大脑就多了很多的功能。首先一项,就是脑子里好像多了个雷达一样,能够精确扫描一定范围内所有的存在。就像现在,丁礼就能说出这车厢里每个人都在做什么事情,或是每样东西都摆在哪里。
动作不大的翻找一阵子,丁礼从原主随身的包里头找出来了几样东西。首先是一张录取通知书——原来他现在的名字叫做萨帝鹏,刚刚通过高考考进了京大的考古系。这回坐火车估计就是去报道的。
和录取通知书一起的,还有一封大队的证明,把他的户口也迁出来了。另有两封家书,应该是原主的亲人写的。
其中一封说要来接他下车,让他把车次用电报发回去,署名是大哥。
丁礼皱皱眉,也不知道原主到底有没有发电报。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
火车很快就到了京城,大姐特别热情的和丁礼告别。丁礼不但不觉得这种自来熟的热情讨人厌,反而有点新奇。而且要不是这位大姐,恐怕他连自己的行礼是那件都不知道呢。
等下了火车,京城二月里特有的寒意糊了丁礼一脸。他此时的身体可没因为内力浑圆寒暑不侵呢,一时间只觉得鼻子尖都要冻掉了。
“鹏鹏!”
丁礼正琢磨着不知道该往哪走,就听见身后有人一边叫一边往自己这边挤。托脑部雷达的福,他回身一看,正好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那男人看到自己回头,立刻就挥手。丁礼这才拖着自己的铺盖卷和一个油布袋子往男人那里走过去。
“黑了!瘦了!也高了!”男人看丁礼走到近前,情绪有些激动的拍了拍丁礼的肩膀,然后就伸手去那丁礼手里的铺盖和大油布包,“走,赶紧回家!爸妈都等着你呢!你侄子可想死你了!”
男人是骑着一辆自行车来的,他把东西用细绳捆在了后车座上,示意丁礼坐到横梁上来。丁礼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濒临崩溃了——这是让他坐车前杠上?
不过很快的,男人也意识到丁礼要是坐上去,他这车也骑不起来。事情一时间僵持住了。最后还是丁礼开了口:“我跟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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