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欲同人)相濡_玄衣朱裳/扶他柠檬茶/千年一页/蓝底白花【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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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不能真的不管。欲星移手上没事,就帮学长带带。

  孩子哭哭笑笑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跑去内宫,和墨家师者家眷们的孩子一处玩去了。正月到正月十五,是尚贤宫唯一能接引家眷的半个月,内宫比哪都热闹。鸿儿最近也发现了,总往那跑,和几个比他大两三岁的男孩、两个同龄的女孩玩在一处。

  昏时,默苍离处理完天志殿的事情,回来吃了顿晚饭。大雪天两地往来多有不便,不免对北宫怒从心头起。

  上官氏不搬出来,默苍离就算当了钜子,也没法搬入天志殿。毕竟天志殿与北宫不过一墙之隔,太过冒险。羽国最近也有了动作,文书一封封送过来,不经过其他人,直接送到欲星移手上。

  “你说,那位上官夫人是聪明还是蠢呢?”欲星移将文书扔进炭盆,看纸张被炭灰吞没,眼神含笑,“哎,真猜不到。”

  默苍离看着窗外雪月,神色寂静,嘴上说,“你如果指她算聪明人,那林子里的猴子早就学会墨家阵法了。”

  雪落得绵密,海境没有雪,只有浮冰。欲星移喜欢看雪,也羡慕那些玩雪的孩子和侍候人。若是以往,他就跟着去了,但似是这一两年间心性渐长,既不会赤足去踩雨水,也不会用袖子装银杏叶子,更不会去玩雪了。

  这段时日难得空闲,只是帮忙盯着羽国的书信,也无其他事情可以忙碌,便又起了点凝珠的念头。下这么大的雪,瑞雪兆丰年,今年必是个好风好水的年岁,若是凝结成了,总也算了却一件大事。

  这种事急也急不来。他与学长闲聊几句,正要洗漱就寝了,外面来了个急匆匆的侍候人,说,内宫那出了事,太子殿下和个外家的小学生打起来了,脸上破了口子了。

  越发长进,小孩子打架都能报过来?默苍离眉头皱着,准备撵他出去;太子总往这里跑,这里两位也管得住他,羽国那边是根本管不住,所以太子惹祸,全都是先报到银杏书楼来的。

  侍候人说,羽国想追究,要把内宫家眷的孩子处死。现在那边争执不定,闹得很大,北宫都惊动了。

  “又是北宫又是羽国,老五呢?”欲星移叹了口气,披衣出去,让侍候人打起伞,自廊下离开,“回家省亲?”

  正月,很多高层都离开了尚贤宫。凰羽是羽国郡主,自然也不会留下。一行人匆忙到了内宫,就听见吵闹声、哭声不断,见是欲星移来,人群分开一条道,让他进去。

  幕三十七

  两边泾渭分明的,羽国护着太子,家眷护着自己的孩子。欲星移先看了看上官鸿信的状况,在找了个侍卫问缘由。无非就是小孩子玩着玩着就吵起来,然后动了手。外家的小学生懂什么,太子都照样打,最后动了真格,抄起了一个砚台,把殿下从额角到脸颊划了道口子,血淋淋的。打人的孩子样子也吓人,但年长些占优势,没吃什么大亏。

  储君面容受损,牵扯极广,今天计算那孩子年幼,只要他赔命,换做是在羽国,早就连带孩子和太子两边的侍从一起斩了。

  欲星移没打算护着家眷,同是尊贵出身,将心比心,他觉得这处置无甚问题,点了一个鸿儿贴身的侍卫跟陪读,点了对方孩子的一个陪读,再让人带上那孩子,到僻静地方料理了。伤了储君面容,只赔四条人命,其中两条还是羽国的,欲公子觉得已经十分帮衬了。

  家眷不认,一群人护着孩子。这九算本就是新即位的年轻一辈,没人听他调遣。

  欲星移让人叫来孩子双亲。也算是体面人家,现在哭得蓬头垢面的,看着教人难受。他想起自己那位发小,天生性情宽厚,和自己一样都是再好相处不过的人了。那时他也是太子,一个侍奉梳理的宫人在晨起簪发时不慎用簪间划伤他额角,太子那样仁慈贤明的人,也只能百般无奈赐了重金抚恤那宫人的家眷,然后将人吊死。

  那还是侍奉了数年的老宫人,照样难逃一死,何况是这样的状况。

  家眷在闹,欲星移就让人找了那几个师者,有一名还是长老。这闹得像什么样子呢?他摆了摆手,让众人都到廊下无雪的地方说话:孩子打架,打伤了羽国储君面容,家眷们不懂事,你们也跟着不懂事吗?

  欲公子现在也是先生了,让人移来一张椅子坐下,拨弄手里的冬扇子的紫檀骨,轻描淡写地说。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僵持在那。只听见北宫的声音带着怒气,觉得简直荒唐,这样大的事,只是无关痛痒追究四个下人?

  那话里的意思,是要小孩的父母也连坐,治教养不当的罪过。

  听我的,也就只死四个。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眼中含着定定的笑意:还是听上官夫人的,全部杀光算完?

  欲先生人好,待人接物,那叫一个滴水不漏。纵然这么尊贵无极的出身,哪怕是个挑担砍柴的奴仆都是以礼相待,从不摆什么架子。默苍离嘴上不饶人,手段更是强硬,其他人原以为和他站在一起的也是个神鬼易辟的人物,没想到反而宽和得叫人受宠若惊。

  又让人把孩子的父母叫来。双亲自然舍不得,跪伏着哀求想保住孩子的命。那哭声撕心裂肺的,铁石心肠的人都听不下去。欲星移看看那父亲,也是年岁不小,也是老来得子。

  夫人那边开口要杀,他倒是气定神闲,将扇子搁了,唤那孩子来。

  小孩知道自己惹祸了,满脸泪痕,哭哭啼啼的,吓得说不出话来。欲先生拿了手巾与他,问今年几岁了、表字为何、现读什么书……孩子哭得可怜相,他叹了口气,将人拉过来,心里有点过不去。

  这孩子今年十来岁,穿戴得体面。长得虽不甚灵巧秀气,但也端正干净。一双手被吓得冰冷发青,握着和冰似的。

  北宫催促道,欲星移,现在全看你裁断。太子如何宠信你,你敢偏私?

  我裁断?欲星移拍拍孩子的肩,让他到父母那去了:要让我裁断,自帝王家来看,只杀四人远远不足;但孩子又懂什么?要我裁断,童稚无辜,杀两个侍卫陪读就算做教训了。

  平日里是以礼待人没错,但是上官夫人也不曾以礼待过他——欲星移就是这般,真的卯上,对方不服软,那就杠到对方颜面全无。

  别说上官夫人执意要把人杀到头,就算夫人说太阳打东边出来,欲公子也定要让太阳自西边出来一次。

  她不开口,说不定他心疼鸿儿,真的就要这孩子跟着规矩赔命了;她这样三番五次开口逼压,他反倒起了兴致,要把人保下为止。

  有人看局面不对,想去请默苍离来。他略笑,说不用,叨扰掌门师兄做什么,这么点猫儿打架的小事,掌门还当我真的闲散惯了,手上没力道。

  又让上官鸿信过来。这孩子受了委屈,哭了一会儿也就忍住了。脸上的伤口刚敷上药膏,让人看了看,没伤到肉分,也就是皮毛,样子难看,结了痂,过一个月也就好了。

  人族就是娇贵。他拿了干净的绸巾,替小孩把药膏抹了,再凝了水灵元精,缓缓愈合了伤口:这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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