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手上一顿,随即敛下神色掩饰了失常,淡淡道:“何以见得,为了平息四海八荒的战火,我亲手从三生石上抹去姓名,注定不会与他人有任何姻缘”
东华说这话时很是复杂,也是在暗暗告诫自己不得与她有牵扯,他对凤九的感情连他也辨不清是哪一种
“试问你从来对女子不假辞色,何曾对一女子和颜悦色过?倘若你没做好决定去担当一切,还是早些断念为好”墨渊告诫东华,作为朋友,他并不希望东华与他走上同一条路,与天抗命注定前路迷茫
说起三生石,上面除了没有东华,还有她也并不在上头,司乐突然想起这一茬,联想到某些事,心头磕噔一下,眼光随即暗淡了下来,插嘴道:“当时我就曾阻拦你自断姻缘,可惜你并未听进去,眼下你是否在担心违逆天意,造成四海八荒战火重燃?”
东华面对两位好友的话,眉头轻蹙心思莫名,低下眼帘并未回答,好似默认了,心事重重地摩挲着茶盏
墨渊见东华沉默不语,叹了气转头去看阿乐,却发觉她神色不对,便问道:“阿乐,你在想何事?”
“无事,我不过在担心等等,出去皮了那么久怎不见他回来”司乐心头一惊,生怕他看出些什么,赶紧掩饰道
“不必瞒我,你可是在担心三生石”墨渊玲珑心思,见阿乐失常,怎会猜不透她所想
“瞒不过你,自我诞生时起,三生石便没有我的名字,不由有些忧心”,司乐对着墨渊叹息一声,突然对手中藕粉桂花糕失去了胃口,接着转头对东华宽慰道,“你我都一样,谁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与其想那么多,不如从心顺其自然吧”
“放心,一切有我”墨渊将阿乐的手握在手心,眼含认真道
“好”感受到掌间的温度,司乐心头坚定了许多
三人各怀打算,且心思各不同,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正在此时,听宫娥来报大皇子妃乐胥娘娘求见,打破了这种氛围
“她为何而来?”墨渊为阿乐沏上茶水,递上茶盏,不禁疑问道
“这或许得问阿乐”东华饮下茶盏中的水,瞥了眼司乐
“我以为她早该来了”,司乐接过茶盏,抱在手心,无奈睇了墨渊一眼,“还不是因为你那胞弟,总归是她生的,能坐得住吗?倘若她不来,我才怀疑她铁石心肠”
“我先行走了,总归是你们的家事,我不方便在场”东华起身,整了整外袍,准备回自己院内
墨渊与司乐点头,知他不爱管这闲事,便目送他离去
“都第三日了吧,这十七还气着?”墨渊心下琢磨,也猜到了乐胥的来意
“快了,她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前日一时冲动派人带信让折颜带青丘的人前来退亲,被我阻了下来”司乐笑了笑
“见过圣尊与上神”正说着,乐胥已到了院内,手上竟牵着一脸不情愿的等等,后面则是随后赶来不放心乐胥行事的央错
“乐胥娘娘不知所谓何来?”司乐明知故问道,随即招手示意等等过来,等等会意赶紧挣脱乐胥,迈着小短腿朝娘亲跑去
“圣尊何必明知故问,开门见山吧,我此次来就想问圣尊怎样才能放过我儿?”乐胥心疼自家儿子,气急的同时,口气便有点冲
司乐对此并不恼,低头抱住等等喂他吃着糕点,随后才抬眼道:“有错便该罚,照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了?”
她总不能说为了帮你儿子哄浅浅回心转意,上演了一场苦肉计
“您先是将父君与素锦罚下凡间,现下又罚我儿受这雷刑,我儿每日受了雷刑遍体鳞伤,我这做娘的心疼,圣尊的气可消了?”乐胥拍了拍胸口,隐含怒意道
“乐胥”,央错赶紧扯住乐胥,上前请罪道,“圣尊与上神勿怪,素锦本就罪有应得,父君也确实有错,罚我儿夜华也是应当,乐胥乃一介深宫妇人不懂大道理,不过着实忧心我儿,因而冲撞了圣尊”
遍体鳞伤?司乐一愣,当即想到她那法器失效了,随后又否定,她那法器用之前还测过,断然不会出差错
莫非?司乐突然醒悟过来,眉头轻蹙,望向墨渊,用元神交流道:“你那胞弟当真是狠人,对自个儿都下得了手,委实不爱惜自己”
“确实莽撞不拿自个儿当回事,或许是他当真觉得对不起十七”墨渊猜测的同时也能理解他胞弟的想法,用元神回道
“你且放心,本君并未怪她”司乐转过头面向央错,挥手示意他不必紧张
“我儿自打遇见司音上神便没有一日快活过,巴心巴肝为了她着想,甚连太子位都想放弃,我儿做了那么多,这一切不过是司音上神飞升上神的一个劫,我儿能得到什么?现下甚至要受你们百般刁难?”乐胥挣脱央错,执意上前
“不过是一个劫?”,司乐将等等交给墨渊,鼻音一扬,当即拍案而起,走到乐胥跟前,隐含怒气地直视道,“这话本君就不爱听了,这是要本君挑明了说?本君知你一片慈母心不与你计较,但你心疼自家孩儿的同时何曾将心比心推己及人过,我家浅浅虽说是历劫,但到底心还是肉长的,心就焉能不疼不难受了?身为凡人素素时无甚依靠,在天宫受尽白眼到处受冷落,无端忍受冷暴力,甚至要面对你们的算计,冤枉剜眼诓她跳诛仙台,哪一样不是把她往绝处与死路上逼,本君养了浅浅两万年见她被如此对待尚且心疼的不行,那她的亲身父母焉能不痛心?换位思考,倘若是你家孩儿受此等折磨与刁难,你也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不过是个劫?”
乐胥一时语滞,不知该如何作答,更被司乐的气势所压制
“照你此等说法,本君也能轻描淡写地说夜华君不过是受了几日雷刑”,司乐对乐胥的说法嗤之以鼻,随后背手收回了气势,瞥了她一眼道,“说白了夜华君从中所受的一切艰难苦楚都是拜你们所谓的长辈所赐,你们强加的意志,理所当然地为他着想,你们可曾问过他的想法,这种自以为是的好他需要吗?”
乐胥被撤去了压制有些腿软,一侧的央错见她脚下不稳,当即将她扶在怀里道:“圣尊的意思,我们明白了”
司乐拂袖,有了闭门谢客地意思:“倘若没有别的事,你们退下吧,本君有些乏了,至于夜华君过两日便不用受刑了”
乐胥稳住身形,见夜华受刑之事有了转圜,复又开口道:“敢问圣尊,等等可是夜华的血脉?”
这是在质疑阿乐的品行,这要是传了出去必会坏了阿乐的名声,墨渊当即拍桌,怒声道:“放肆,等等是本君的血脉,没人比本君更为清楚”
“娘亲,方才这位娘娘拉住孩儿,非让孩儿唤她祖母,孩儿的祖母不该是母神吗?”等等支着脑袋,坐在墨渊怀中出声道
这乐胥的意思是她给墨渊戴了绿帽?这乐胥哪来的神逻辑?
司乐闻言,着实楞了好一会,随后眯着眼睛,施展了亲缘术道:“等等确实是本君为墨渊所生,乐胥娘娘可是在质疑本君对墨渊不忠?”
只见深红色的亲缘线将墨渊、司乐与等等三人连在一起,事实证明他们三人才是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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