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映剑山河_长月为觞【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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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爷想去就去,有本事来追啊!”似是知道他想说什么,白玉堂轻哼一声打断,袖子一甩,人已往山上掠去。

  展昭略一挑眉,眼底一丝光芒掠过,嘴角一抿,已被这顽劣的耗子挑起了难得的好胜之心——想玩?奉陪!

  峨眉山势不算高绝,但胜在幽深曲折,两人一路走来,比脚力比身法,所见月下风光秀丽,颇有奇趣,直到最终登临金顶之上,初时那一点争胜之心,早已烟消云散了。

  金顶有寺,名为光相,二人远远看去,只见飞阁流丹,静谧无声,当真是个极好极清幽的修行之处。此刻晨光熹微,天边隐约泛着白,寺庙那模模糊糊的轮廓看上去少了庄严,多了神秘,让人心生敬畏,分毫不敢亵渎。

  “这个点儿去打扰恐怕不太好,”展昭看了看天色,“我们先在外边转转?”

  “唔,好啊,”白玉堂应了一声,一双眼四下看着,咕哝道:“我记得峨眉山顶有一处舍身崖来着,哪儿呢……诶,那里!”他顿时喜上眉梢,一把拉了展昭往山崖边跑去。

  舍身崖位于金顶之巅,是一块巨大的整块岩石,突出山壁之外,山势极为险要。若是机缘巧合,站在上面可以看见佛光、天灯之类的奇观,本名睹光台,后来不知为何传出了自崖上跳下就可得道成仙的话,引得许多人慕名而来跳崖而死,故而也有摄身崖之名。

  两人几步跑了过去,站在山巅崖上,只觉山风扑面,冰凉刺骨,却又无比清新提神,上观天宇,只见曦光淡淡朦胧一片;下瞰大地,只见云海层叠翻涌不休。他们身处其中,只觉天地浩大,江河长流,万物蝼蚁,瞬息来去,胜败荣辱,无可挂怀。两人踏足云端,本身又是玉树琼枝般的飘然身姿,若让寻常人见了,恐怕会认为他们就要乘风而去,羽化登仙。

  “好地方,好风光!”白玉堂素来喜好山水,此刻一见当即眉开眼笑,连连道:“真是不虚此行,猫儿,你看如何?”

  “大好河山,古人诚不欺我。”展昭笑了一声,转过头去看他,顿时眉头一皱,“你脸怎么这么红?”说话间,已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脸色又是一变,“你发烧了。”

  “哪有!”白玉堂一脸不耐烦地挥开猫爪,“五爷身体好着呢,才没有……”话才到一半,没留神喉咙里灌进了冷风,顿时咳嗽起来。

  展昭沉着脸看着这不让人省心的耗子,想要狠狠心不理他吧,却又看不得他咳得满面通红的模样,忍了没片刻就已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缓声道:“还逞强,这都什么时候了,下了水洗澡还跑山上来,山上本来就冷,何况风又大,再说……”

  “停停停!”白玉堂好不容易喘匀了,还有力气朝他翻个白眼,“猫儿,你怎么越来越唠叨了?”

  “谁叫你不知照顾自己,若是病了伤了,你哥哥嫂嫂知道,叫我如何交待才好?”

  “谁要你交待?你就是为了跟他们交待?”白玉堂定定瞧着他,那眉梢一点微微挑起,随即桃花眼眯了眯,带着些鼻音,拖长了声调,“嗯?”

  展昭不知为何突然心虚起来,“啊”的应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他目光开始游离,看向周围的朦胧云海,“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风吧?”

  “不要,爷要看日出!”果断拒绝了展昭的提议,白玉堂瞪了他一眼,将衣裳一撩,已经坐到了舍身崖上,显然不打算走了。

  耗子耍起了无赖,御猫还能拿他如何?展昭看看天色,只见东边的乳白已愈发明显,日出也就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想了想,也撩了衣裳在他旁边屈腿坐了下来。

  白玉堂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展昭有些无奈地看他,但眉眼之中分明满是温柔与纵容。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无声,只听风声浩荡,只见天地无疆,云海山岚在周身飘舞,长发衣摆在风中轻拂。江湖远去,风雨不起,他们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恬静,享受着和彼此共同拥有的这一刻光阴。

  浅白色的光晕中,白玉堂的神情也带了些梦幻般的平静,“猫,你第一次看日出是什么时候?”

  展昭闻言也未转头,只是看着那远处云海,想了想,道:“是在少室山上,那时候刚刚上山,师父给的第一个功课,就是自己爬上山顶,看了日出再回来。”

  “少室山啊?你倒从未说过自己的出身,原来是少林寺?”

  “小时候被师父带上山待了几年,乃是启蒙之地。”展昭淡淡一笑,一说起当年时光,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怀念之色,轻轻道:“说来,也很久没回少林了。”

  “往后有的是机会么,回头爷陪你,正好也去少林寺走走,还是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呢。”似乎察觉到了他情绪里的那一丝留恋一丝低落,白玉堂很豪气很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之余还不忘数落几句,笑道:“谁叫你那么劳碌命,向包大人告个假不就完了,还怕他扣你工钱不成?那也不怕,爷养你!”

  展昭看着他一副男子汉大丈夫豪气干云的架势,好笑之余,一颗心好像被什么塞满了,填充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缝隙,不由得也笑了起来,顺着他道:“是是是,你白五爷家财万贯,养猫当然不在话下。”

  白玉堂眉开眼笑,“那是自然!”

  展昭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仿佛也钻进了一只小耗子,那细细的尾巴尖儿还到处晃悠,“你刚刚说,小时候去过少林寺?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是……”白玉堂刚刚起了个头,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黯淡了下去,似一朵盛开的花突然开始收拢花瓣,一点一点地藏起那最深处的秘密。他眉目轻敛,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会儿,方幽幽道:“六七岁吧……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听他话中之意,带着显而易见的怅惘,必是勾起了难以释怀的伤心回忆,否则那飞扬桀骜的锦毛鼠,怎会突然变得这般寂寥落寞?

  展昭心里一阵钝痛,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目微动,最终却是抿了唇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转过了头看向东方天际,缓缓道:“过去了,就好。”

  白玉堂没有应声,两人就这么双双沉默了下去,各怀心事,看着对面那层叠云海,等待着新一天的黎明。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展昭只觉肩上一沉,转头看去不由得一愣,只见白玉堂双眸阖上,已是睡了过去。

  下一刻,只见金光耀眼,正是旭日破云而出,璀璨无比,绽放万丈光芒。初升的朝阳照在两人身上,那少年略显苍白的脸上也蒙上了这淡淡金光,这样近的距离,展昭甚至可以看见他的鼻翼因呼吸而微微颤动,甚至可以看见他脸上那细小的绒毛,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脆弱,让人恨不得捧在心尖上,连呼吸都怕将他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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