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莹低头捧了玉进来,“回老爷,是有人偷了太太的玉,被查出来了,彩霞姐姐问是不是撵出去。”把事一一说了。
贾政听罢,冷哼道,“东西都追回来没有?没追回来就送去官府查办!若是都找到了,便将这家子都撵出去吧。”
贾政接过那玉细瞧,竟莹莹生彩,极为不凡,“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嗯,玉不错。既然意头好,除邪疗疾,避祸有福,应该让夫人好生带起来才是,便又拿起小毫,画了个累丝金珠的项圈,又觉得她不喜欢张扬,在媳妇面前怕不肯戴。便又画了个金链子玉托准备让工匠做一个,想着冬日里戴着怕会凉脖,不如做个缨络用红绳编了戴,她肤白,到时候肯定好看。
看着日头尚早,想到便办,贾政就携玉而出,来往琉璃街。
贾珍每日打太极拳,背太上感应篇,服侍着贾敬,好容易熬得父亲好些了,自己真袭了爵,还没降等,满面春风,正没处撒野。正好有个老朋友说过生日,请了一位极伶俐懂事的女戏子,说是又会唱又会吹,勾得他心痒难耐,反正老婆没个影儿呢,不如快活一回。
乐嗔嗔打马往他家去呢,不料远远瞧见有个人影像是贾政,他便心里发慌打怯,要说家里他怕谁,除了父亲之外,肯定是贾政这位叔叔了。
来升也见了,吓得都下了马,“大爷,大爷,别去了!到时候被政老爷知道,小的的腿肯定要折!”
作者有话要说: 宝玉换了主人~
小妖精们,看我灌下咖啡浓茶一会儿让你们哭。
第76章 诊脉
贾珍犹豫着,“不会吧, 二叔他不会去那些地方呀。”就算是有应酬, 也不会一个人大白天的去,他肯定道, “我们往边上躲躲, 他肯定是路过。”
“大爷!咱们回家跟佩凤姑娘玩吧,您也好些日子没去瞧她了呢。”
来升一想到在金陵的时候被打那二十板子, 就觉得屁股疼。西府二老爷跟二太太都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赖大一家素来仗着赖嬷嬷,在老太太跟前都有体面, 他们都要叫声赖爷爷的,如今得罪了二太太,全家都被放出去了!赖二在宁国府眼下生怕办差了一点儿事, 就怕也被放出去。
又不是一个人出去, 而是全家上下, 虽说以后不再是奴才, 可他们懂干什么?没了贾家依附,不是贾家的人, 谁认识姓赖的是谁?有造化或许能考什么功名真正换个出身, 不然早晚就坐吃山空,有得是他们后悔的时候呢。
要让二老爷看见他,以为又是他撺掇着主子在外面胡闹,打一顿是轻的,把他也撵出去可怎么好!
如此想着来升急得直冒汗, 他央求着,“我的好大爷,您是不知道,佩凤姑娘日日夜夜想着您呢,早就托我给您带话,可我见您心思不在,就瞒着没说。我不是个东西,小的打嘴,咱们快回家去吧。”
贾珍想到佩凤的好处来,倒也真有些挂念,自跟他之后,她一心一意都想着他,又善解人意,乖巧贴心。但都说了去凑热闹,不去岂不是让他们说自己没胆?他袭了爵,还没能显摆一下呢。
正决断不了的时候,贾政却正好从他面前过。
“珍儿,你怎么在这?”贾政看来升的脸色闪躲,就知道不是去干什么好事,喝道,“又想去哪儿胡闹!哼!敬大哥的怜子之心,都被你糟蹋了!”
贾珍灰着脸下了马立在一边听训,心里大叫倒霉,早知道就跟来升回家,不就没这事了嘛。
看他这样子,贾政还要再训,可一念而转,到底夫人说的话还是入了耳,见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便道,“跟我走。”不许他去胡闹就是。
来升跟其余小厮忙让贾珍跟了贾政,他们自在后面牵马坠镫。
还以为要被带去书店,不料却来到御宝阁,贾珍赔笑道,“叔叔要买什么?”
见贾政看了几个金项圈都不满意,自己从袖中掏出个图样,“这个能不能做?”
店主捧了细瞧,点头道,“能做能做。爷这回想用几两金子打一个?”这里说定了,才好分成粗细,或往里面掺上些铜,也好看漂亮。
“六两,铜别掺多了,太重了沉。”贾政从怀里掏出玉来,“你让工匠来量量,下面要坠这个玉的。”
那店主一见这玉,啧啧称赞,“好玉好玉!天工造化,精美异常啊!敢问爷一句,这雕玉的师傅是哪家的?”见猎心喜,这样好的雕工,可不是一般大家能做得出来的。请是请不动,有幸遇上好玉,拿银子请人家动动手也好啊。
“不知道。”
贾政哪里知道,这玉真是天生地造,是块仙石呢。他瞧那些珠钗不是大的张翅,就是有些过于小气,想着要给夫人戴还是自己画样式吧。
等工匠量了尺寸记下,贾珍又接过来翻来复去的看,嘴里问着,“叔叔,这玉哪里来的?可还有吗?”好东西!要是一大块玉料上的,怕还有别的?
贾政想来都来了,不如给孩子们也准备上一个,大家都戴,她也就不觉得显眼了,“这是你婶子的,你还缺玉戴不成?”
原来是二婶的,肯定是王家给她的,贾珍欣赏完了,见贾政又挑了几块玉还打了几枝一模一样的金钗,“叔叔这是给谁的?”看来真赚着钱了,这买下去,可得要二三千两呢。
自己有钱就是好,贾珍有些眼热,他如今还是按例从府里领开销,这样一想,就是袭了爵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二叔自己赚钱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给孩子们的,珠儿、琏儿、蓉儿、宝玉,元春迎春探春,人人都有。这累丝金凤钗是他家做得最好的,我自己带了宝石来,让他们镶在鸟嘴上,到时候给你的妹妹们戴。”贾政为事严谨,不曾少落一人。每样还多做了一个,准备等妹妹的孩子过来顽时,让夫人给了,大家俱有一样的东西岂不有趣?
他看向贾珍,“对了,忘了你,也给你一个!你自己在这里,就自己挑样子吧。”他说着也是哈哈一笑。
这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就好多了,贾珍这么大的人,自然不肯要什么金项圈再坠上玉,只选了块翠色玉环直接就佩在了腰上。另外自己选了枝别致的挖耳簪,准备回去给佩凤。
因夫人贪吃且时有些奇想,贾珠都被磨练得通了经济,更何况贾政。
那桑基渔塘成效斐然跟他的努力可分不开,《农政大全》《天工开物》等书都让他翻得都起了毛边,小注都能写出一本书。
贾政在农事上渐起了乐趣,且有些风雅之趣都可以画图出些瓷具,与夫人情投意合,见贾珍跟个无事忙,心里恻然,便问他,“我还想去我那瓷窑逛逛,你去不去?”
“可是烧制叔叔那店里摆设瓷器的瓷窑?”
贾珍倒真有些兴趣,古瓷一件多少钱,不是拿来真用的。新瓷虽有着耀眼的浮光,不及古瓷静穆如玉,但真味馆的东西趣味十足,花纹图案流利自然,又全部都是成套的,很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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