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新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章邯似也在等她答案,秦山新心说将军这可是您自找的,道:“他不仅十分毒舌,还十分严厉,动不动就罚人扎马步。”
盗跖登时来了兴致:“你也被罚过?”
秦山新笑容满面:“没有。”
章邯似笑非笑,卸去战甲之后他身上一股邪气便冒出来,也不见有多严谨正直。这个笑盗跖看着仍旧心有余悸,于是摆摆手不再多问。
楚军几战皆胜,攻下秦军数座城池,又有章邯降楚,大削秦军兵力。主帅项羽摆下酒宴,彻夜庆贺。
章邯亦到场,秦山新困得稀里糊涂,早些时候躲在屋里不愿出来。
睡醒后已是夜深,章邯还未回来,也不知是否是被谁拦住了在拼酒,秦山新坐到轮椅上,推着出去透气。
夜凉如水,然她四周寒气更甚,抬头一看卫庄果然在屋顶上。
秦山新一口老血咽下,道:“下来,你这样我害怕。”
卫庄闻言竟乖乖纵身跃下。
秦山新好奇,上下打量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大晚上的你到屋顶上去做什么?”
卫庄不理她,扔了她一坛酒,道:“今日宴席上,项羽那小子想给章邯赐婚了。”
秦山新拍红泥的手顿了一顿,漫不经心道:“哦,他怎么说?”
卫庄瞥她,又说:“你似乎毫不在意。”
秦山新有些好笑,道:“那你要我怎样?大哭大闹?”
卫庄思索片刻那番场景,竟觉脖颈处阵阵阴风,于是道:“他自然是拒绝了。”
秦山新松口气:“哦。”
此时卫庄脸上的神色几多变化,道:“他和项羽说早已有意中人。”
秦山新手一松,卫庄眼疾手快,替她拖住酒坛子,道:“从没想到过,章邯也算得上是十分可敬的对手,竟看上你这么个狗腿子?”秦山新重新端好酒坛,抬头看他道:“卫庄,我是不是和你有仇,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卫庄一顿,忽皱起眉头道:“你的记性是不是不太好?”秦山新不知他此意为何,道:“好的很呐。”卫庄又问:“那你是否失过记忆?”如此秦山新更讶异,瞪了瞪眼道:“未曾。”
卫庄似是深深吸了口气平静自己,才道:“你的师傅是不是祝戎?”秦山新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秦山新幼时随兄长拜于祝戎门下,兄长习武,而她学得杂,基本师傅教什么她就学什么。只不过她师傅更喜隐于山林,知其名姓者甚少——至于她与兄长是如何拜入他门下,也是机缘巧合。
卫庄看向她,神色在月光下十分凛然,看的秦山新打寒战。
他继续提醒道:“你师傅可有说过,他有一好友,名为夏明洋?”
秦山新垂头好好一番思索,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浑身一颤,急忙喝酒遮掩。
她想起来,她师傅的确有一位好友名叫夏明洋,而上任鬼谷子,也叫夏明洋。
思及此处,幼时记忆纷涌而来,难怪卫庄这副冷冰冰看不惯一切的样子她总觉似曾相识,原来真的是见过的。
彼时她跟在兄长身后给师傅添乱,有一日师傅告诫他们兄妹,过几日会有一位好友前来,倘若他们再捣乱,就把他们的腿打断。
师傅虽如此说,却从来没有真正动过手,是以他二人也不过当做耳旁风。
好友如期而至,带了两个徒弟一起来,两人都是一表人才的少年郎,秦山新心驰神往,继而选了其中一人下手。
趁那少年郎倚在树边闭目小憩,秦山新蹑手蹑脚将那人头发编成数根发辫,少年郎竟一直未察觉,直到末了太阳下山,师傅招呼大家一起吃晚饭,少年郎堪堪醒过来,见众人打量他的神色有异,临水一照,才知缘故。
然后秦山新真的被祝戎揍了一顿,她兄长好说歹说,才没揍断腿。
见秦山新脸上表情丰富多彩,卫庄道:“想起来了?”
秦山新捧着酒坛愣道:“你你你……是你啊!”
卫庄“哼”了一声,道:“你师傅一辈子就收了你们两个徒弟,你们家出事的时候,他受不住打击,病倒没多久就去世了。去世前曾经托付师哥和我,对你多加照顾。”
秦山新愣愣“啊”了一声。
卫庄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找了你多久?就知道姓秦,发配了西南军营,军营里姓秦的千千万,谁知道你叫秦二狗还是秦小二还是秦狗蛋?”
秦山新立即道:“打住。我小时候真叫秦狗蛋。”
卫庄:“……”
两人沉默片刻,秦山新又道:“所以——先前在东郡,你们就认出我了?所以才会从惊鲵手中救我两次,还给我丹药?”
卫庄道:“否则你以为呢?”
秦山新痛哭流涕:“我还以为是我命犯桃花!”
卫庄有点后悔救她,早让她死在东郡是不是没这么麻烦,这女人迟早被自己贱死。
零碎脚步声渐近,卫庄皱眉片刻欲走,临走时拿走她的酒坛子。
片刻后秦山新见章邯步履不稳,想来是被人灌了不少,秦山新忙迎上去,道:“你喝了多少?”
随即便知自己被骗了,章邯眼中哪有醉意,分明清明亮堂得很。
秦山新推开他,道:“流|氓。”
章邯低头吻她,又道:“你喝酒了。”
秦山新一愣,下意识别过脸,心说才喝了一口他就知道,他是狗吗?
章邯又问:“哪里来的酒。”
秦山新支支吾吾道:“就……随手……那个……”
章邯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探手去试她手上温度,末了将外袍披上她肩膀,皱眉道:“酒偏生是寒,你还穿这样少。”
秦山新点头应承:“下回注意。”
章邯眸色微变:“还想有下次?”
秦山新不解其意,道:“啊?”
章邯正色指出:“下回还想和别人喝酒?”
秦山新苦笑不得,心说卫庄喝酒的时候自己没醒,等自己醒过来卫庄早就不喝了——哪里和别人喝酒了?
章邯忽而又笑:“这副表情做什么?开个玩笑罢了,你还真当我那么不讲道理?”
秦山新愈加恼怒,先前因官阶,自己被他治的死死的,现在竟无半点好转?自己是前途堪忧,前途堪忧啊。
章邯拦腰抱起她,边回屋边道:“今日项羽欲赐婚于我。”秦山新已然知晓,只道:“哦。”章邯道:“不想知道是谁?”秦山新狠狠捏他脸:“你敢要?”章邯吃痛,倒吸口凉气,道:“嗯,不敢。”秦山新这才松手。
章邯继续调侃:“我以为你不吃醋的。”秦山新被他放到床上,见那人开始解衣带,秦山新一阵惶恐,急忙道:“你你你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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