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快入春了,早桃上市了吗?我要不要给师傅带一袋过去?”
“对对对,我要穿红裙子过去!”
“啊,还有小绿!也不知道它……”
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原本沉沉压在心头的事情似乎都轻了些许——所谓戴罪立功的任务、云焰被革去圣女的称号……
云焕轻笑一声,附和说道:“也正好可以告诉师傅我们的事情。”
楚暮脸上的笑容卡了一下,有些明知故问:“什么事情?”
“已订亲,将成亲的事情,又或者说……”他顿了一顿,才继续说:“我们相。好的事情?”
“相。好”这个词真是……
楚暮当即往后退了一大截,原本就坐到躺椅的最边沿,眼下就是要直接坐空了,她身子一晃,赶紧站起来,又要施展老招数——逃了再说。
云焕显然轻车熟路,知晓得十分清楚,在她迈出脚步的一刹那就捉住了楚暮的手腕。
“为何我一说这方面的事情,你便要跑?”
他盯住楚暮的眼睛,猜测问她:“害羞?”
没想到楚暮梗着脖子直接说:“对,我见你害羞!不行吗?”
径直盯着他清亮的眼,楚暮的硬气只维持了一小刻立马就缩了回去,她脸上飞快地爬起红晕,别开了视线。
“那你得多习惯才好,总不至于每次逃走……”似是想到了什么,云焕眉梢一挑,小幅度地仰起脖子,“上次,你不是很直白么?”
楚暮皱眉,“我直白了什么?”
云焕一指自己的脖颈处,语调上扬,“你记不得?”
她顺着他的指点望过去,只看见一小截好看的脖子。
脖子?
脖子?!
楚暮眼下一黑,立马想起自己扑上去亲人家脖子的一幕。
这下可好,云焕只看见她脸红得越加厉害,干脆木愣愣地杵在原地。
“记得的吧?”见楚暮没有回应,他站了起来,微微偏过头去,语气里带了几分蛊惑,“我帮你想起来?”
他所谓的“帮你想起来”,是付诸实践的行动——楚暮骤然闻见了清冽的冷香,那是来自眼前人的味道,而触觉上的回馈,便是自己脖侧温热轻柔的一吻。
已然不是温热了,而是灼烫的高温,从轻吻处燃起来的温度,一路蔓延,直接烫到了心底。
云焕一吻之下不曾远去,近乎贴在她颈边,喷洒出的呼吸像是小绿的爪子挠在楚暮颈上。
她此时仍在身体僵住的状态,连神智都还未及时上线,云焕却像终于得了一粒糖果的孩子,一旦尝到了甜美的滋味,便不满足于到手的糖果数量。
总要更多才好。
他空出来的手已经环住了楚暮的腰线,施力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待到贴住身子才略略放宽了力道。
轻吻从颈部上移,顺着她的下颌线直至唇角。
这种事情上,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来反应慢了不止一拍,直到云焕辗转加深了吻,楚暮才拉回了神思,可惜她所有的反抗都显得绵软无力,而身体的愉悦显然告诉自己,她这只大龄单身狗……几乎已经完全沉沦到他的亲吻里。
自家师弟这么会撩。人,师姐受不住,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少将,我……”
“!!!”
小段折回来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么一幕,登时捂住了眼,然后急忙转过身,一边跑出去一边说:“我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
乍听闻第三人的声音,楚暮反射的动作倒是飞快,一下子炸起来,先是猛地推开云焕,然后再跳开了一丈的距离。
此时小段已经跑走了,又只剩下她和他,楚暮和云焕面面相觑,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似乎是动作太大,再度扯开了肩上的伤口,楚暮忍不住嘶了口冷气。
“怎么了?”
要上前的云焕当即就被她抬手拦住,只听楚暮立喝一声,“你站住!别过来!我没事!”
云焕才不理她,直接上前,见她左肩渗出衣料的血渍,皱眉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伤好了?”
“……我自己可以再止血包扎。”
“过来,我给你上药。”
“……”
她还是乖乖走了过去,说好的师姐威严呢?
大概从未存在过。
这么一打岔,楚暮原本沉重的心情都轻松许多,看来,恋爱这种东西,果然会让人上瘾?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甜甜甜吧……
☆、大漠之夜
夜幕下的沙丘反射出璀璨的银光,像是一片连绵的银色大海,无云的穹顶漫铺着闪烁的星子,硕大的圆月高悬,冷辉洒落——这样冷冽的黑夜,和白日的灼热截然不同。
入夜的沙漠,向来是静谧和危险的,你不知道哪一处会有吞人的流沙,也不知道何时会撞上夜猎的魔物,更可能遇上突如其来的沙暴……
四个披了长袍风衣的人围住火堆,红棘做柴的火堆上,铁皮小锅正煮着干硬的饼片,渐渐散发出食物的香气。
这一片沙漠就是巫彭划给他们的搜寻地,巨大的迦楼罗试飞后坠毁在此,对于茫茫的博尔古来说,也不过沧海一粟,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沙丘,早就厚埋了迦楼罗——也许就在他们脚下的砂砾里,也许远在另一方的某处,所以他们带着两个鲛人傀儡搜寻了三天,毫无所获,连一片迦楼罗的残骸都找不见,何况更小的一颗如意珠。
沙漠的夜风吹过某座沙丘,发出了奇怪的鸣叫。
“主人,可以用餐了。”
语调没有起伏,就像是楚暮现世的电子女音,叫做‘湘’的鲛人已经将一碗软糊的面饼递了过来。
她一眼就扫到了湘皲裂的双手。
鲛人的体质,果然不适合大漠。
楚暮接过小碗,并没有立即食用,只拿衣角盖住了防沙,然后掏出一只巴掌大的海贝,里面是满盛的油脂。
“来,伸手,我给你涂一下。”
“是。”湘没有任何异议,在楚暮眼前伸直了双手。
“你以后皮肤裂开要记得自己涂药,知道吗?”
湿润的油脂在她纤白的双手上抹开,渗入裂开的肌肤,却不见湘脸上有丝毫表情,她只应了楚暮一句话,“是。”
楚暮轻声叹了一口气,服用了傀儡虫的鲛人就是这样——僵硬、忠诚地执行‘主人’的所有命令,不会自我思考和变化情绪。
湘是飞廉的傀儡,此番远走大漠,被楚暮临时借了过来,若不是潇……
她垂下了眼睫。
云焕此时却说:“让她自己涂,你的饭食快凉了。”
“是。”湘对于云焕的命令也十分听从,她当即接过楚暮手里的海贝,挖出油脂,自行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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