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了旁人,西门庆和王六儿从酒席上下来,转移到床上,狂浪了整整一下午。到了晚上,西门庆才打马回府,到了潘金莲房里歇下。
潘金莲见老爷进来,喜得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恨不得将他用猪毛绳子拴在自己的床头,再不让别人夺了去。
她使尽百般手段,西门庆刚狂了一下午的人,又吃醉了酒,那处不起,软绵绵像条鼻涕虫。
潘金莲气得大骂道:“还说是韩道国陪你吃酒?我看倒是他老婆陪你吧?陪到床上去了?不然它怎么这么软?那王六儿生得黑黑红红,又不是什么好模样,您也不嫌弃!”
西门庆坚决不承认,笑道:“又胡说了,哪里有这回事?今日是韩道国陪着我吃酒,他老婆又没出来。”
潘金莲恨得往他身上拍了好几下:“那韩道国就是一个千年老王八,把自己老婆放出来陪别人睡,不就是图赚您的银子使吗?亏您还当她是宝!您若没和她狂浪,这里如何这么绵?”说着,她伸手拔弄了一下他的小庆。
“你又说到哪去了?我是铁打的不成?酒醉得狠了,它才起不来。你让春梅给我烫壶热酒,我吃一粒药丸,马上就能陪你。”
春梅笑嘻嘻地烫酒去了,须臾,拿酒上来,西门庆用酒送了一粒药下肚。
不愧是神药,刚吃下,几息的时间,小庆就耀武扬威。
两人颠鸾倒凤,又狂了整整半夜。
绸缎铺收益极好,西门庆乐得合不拢嘴。
这日,他令玳安捧了几匹店里出的新布,来到上房,捧给月娘看,道:“这是新布,颜色鲜亮,你们每人分一匹,也做几身新衣。再给官哥儿多做几身,小孩子家家的,长得快。”
吴月娘笑着翻开看,挑中了一块绿湖碌绸缎,拿在手上,往一旁的官哥儿身上比了比,问西门庆:“老爷,您看,这块布给官哥儿做件袄子,怎么样?”西门庆还来不及答话,她又道,“之前官哥儿就是穿了件红衣惹得被猫抓,前日六娘送了一件鹅黄袄儿,我就想着这回给他做件绿绸缎的,怎么样?”
西门庆伸手逗弄如意儿怀里的官哥儿,笑眯了眼:“这块好,冬日看着醒眼。”
“小玉,把布收下去,下午就给官哥儿做新衣。”吴月娘喊道,小玉应了,接过布放到一旁。
“对了,”西门庆这才想起李瓶儿,颇不好意思,“最近忙乱乱的,到处都在请吃酒,一时竟然没顾上六娘。我有多久没去看她了?”
吴月娘在心内算了算,道:“快月余了吧?前些日子铺子开张,她也没回来,连使个小厮回来问声都没有。”
西门庆道:“她是去养病,又不是去玩。我还指望她给我送开张礼不成?你准备些东西,明日我跑一趟庄子,也给六娘带几匹布过去。这么久了,也该去看看她了。”
西门庆此时,满心都在思念李瓶儿。大约是应了那句远香近臭,他想起李瓶儿的温柔体贴,她做的酥油泡螺及月饼,还有她那一身细白肌肤,一时气血上涌,像旱了八百年似的,早把倚翠忘到了天边。
吴月娘心里不爽,面上还保持着冷静,异常贤惠地说:“老爷,多安排几辆车,正好送些米菜过去,再多拿点鸡鸭鹅什么的,点心也要多装几盒,乡下地方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得从城里带过去啊。”
西门庆心里很满意,笑着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这些事让小玉去安排就行了,别累着自己。你在家好好呆着,只歇一晚我就回来。”说完,就猴急地要去铺子上挑选新布料给李瓶儿。
吴月娘送他出门,嘱咐道:“挑好了就回来,下午府里摆酒席,可不能缺了您!”
☆、第 35 章
下午, 西门庆收拾好了一辆骡车的东西, 然后陪着众妻妾在花园大卷棚的聚景堂内吃酒赏菊, 忽然, 应伯爵带着常时节上门了。
西门庆凶狠恶霸, 贪色敛财,整日在妓|院中玩耍, 因此结识了一帮人, 一共有十人, 称为会中十友。每月会茶饮酒, 轮流做东。因西门庆财多又大方,众人推举他为大哥,排第二的就是应伯爵,第三谢希大……常时节也是其中之一。
常时节家境落魄,又不像西门庆那么会敛财, 因住的房子不方便,想买间房, 却又缺银子,这才央着应伯爵替他在西门庆面前说几句好话, 想借西门庆的银子使使。
西门庆前些天忙得团团转, 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过后应伯爵又上门催了一次,西门庆便当场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资助常时节买房,剩下的银钱盘了间小店, 以赚些银钱度日。
西门庆正陪众妻妾饮酒中间,王经走来禀道那两人来了,并带来两盒谢礼。
西门庆扭头向吴月娘解释道:“之前我资助他买房,可能是买礼来谢我了。”
吴月娘催他快去,同时让丫头再备一桌酒席送到前面去。
西门庆临出来前,回头望望,只见潘金莲、孟玉楼打扮得娇娇俏俏,头上插金戴银,身上绫罗绸缎;吴月娘妆容更甚,更添端庄大方。就连孙雪娥也在桌尾有个座儿,只除了不见李瓶儿。
他心下黯然,格外思念李瓶儿,瞥见王六儿举荐来唱曲的肓姑申二姐,他道:“申二姐,你明日可有空?”
申二姐停下筝弦,低头答道:“有空,不知老爷有何吩咐?”
西门庆:“明日我要去庄子上一趟,你也跟着一起过去吧,唱些小曲给六娘听听。”又对其他妻妾道,“你们都听过了,我让她去唱给六娘听,省得只落下六娘一人。”
申二姐连忙应了,西门庆又嘱咐了明日让她在家等,自然会有轿子来接她,然后急步去了待客的翡翠轩。
应伯爵和常时节正在墙下看菊花,一见西门庆出来了,二人向前作揖问好。
常时节喊人把盒端进来,应伯爵嘴快,道:“常二哥蒙你厚情,买了房子,没什么好礼谢你,便让常二嫂做了螃蟹鲜,并两只烧鸭,邀我来陪大哥坐坐。”
西门庆道谢,让下人收了礼盒。
王经收下盒子,揭开盒盖给西门庆观看,只见盒内摆着四十个剔剥干净的大螃蟹,蟹壳内酿着肉,外面用椒料、姜蒜末和面粉裹了,用油炸过,再淋上香油、酱油和醋,一闻就香喷喷的,又酥又脆。
西门庆大喜,让人将两个盒子拿进去,又吩咐拿赏钱赏拿盒人。
三人在桌旁坐下,琴童上了茶,应伯爵用了许多溢美之词,来夸奖西门庆的好菊花。
西门庆笑道:“连盆带花都是管砖厂的刘太监送来的。”
应伯爵咂舌感叹,又挖空心思将那装花的盆夸了一遍。
西门庆被他捧得通体舒泰,笑着请大家用茶。
须臾,小厮将厨房安排好的一桌酒席抬来,这时,谢希大也到了,相互见毕礼,西门庆请他入席。
席间,几人喝酒吃菜,吴月娘将刚送来的酿螃蟹也摆了两大盘送来。
西门庆夹起一个螃蟹,用筷子挑出壳里的肉,送进嘴吃了,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道:“这螃蟹弄得好!你家娘子病好了没?就整治这么麻烦的东西,回家替我多谢她。你刚搬新家,我们几时去吃暖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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