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同人)瓶儿记_李禾苗【完结+番外】(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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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莲的牙口好,嗑起瓜子来既快又清脆,发出的声音比官哥儿的金铃铛还好听。他干脆也不玩铃铛了,专门盯着五娘的嘴看,看得目不转睛。

  潘金莲笑了,指着官哥儿对玉箫说:“你看,他贼不贼?这么小就晓得这东西好吃了。”她从嘴里吐出一颗瓜子仁,递到官哥儿嘴边,“来,五娘让你尝一个。”

  玉箫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她:“官哥儿的牙齿还没长好,不能吃这个,别呛着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瓜子多小啊,没事。来,不怕,五娘给你尝的。”潘金莲不肯听玉箫的,正好官哥儿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粒瓜子。她笑着对玉箫说,“你看,他不是挺喜欢的吗?”

  玉箫急得不行,想拦又不敢:“大娘说了,像这类东西是不许给官哥儿吃的。”

  “嘁,你还真以为大娘是真心爱这个孩子?”潘金莲见四下无人,嘲笑道,“等她肚子里的那个生了出来,看她还拿不拿这个当宝贝。”

  玉箫哪里敢在这个地方说月娘的坏话,只为难地笑着,并不搭话。

  “放心吧,”潘金莲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大娘好命,这会儿睡得正香呢。也只有我这种苦命人,才在这时候落得看守孩子的活儿。”

  “五娘,您喝茶,我来看着官哥儿。”玉箫陪着笑。

  “没事,我爱跟官哥儿一起玩。好吧,不喂他瓜子了,这米糕总能喂吧?”

  “能,能。不过要少喂一点,大娘不许他吃这些呢!”玉箫道。

  ☆、第 42 章

  潘金莲拿了一块米糕, 用一条销金青葡萄手帕托着, 掰下一小块, 喂到官哥儿嘴边。官哥儿嘴一张, 一口就吃下去了, 几乎连嚼都没嚼。

  金莲见了小公子这副贪吃模样,笑道:“玉箫, 你快看, 他一定是饿极了。贼奴才如意儿, 让她奶着官哥儿, 动不动她就歇下了,要不就是夜里缠着老爷,她真当自己干的那点龌龊事别人都不知道呢?也只瞒着大娘一个人罢了。”一面说,一面又掰下一大块米糕要喂官哥儿。

  玉箫这回再也看不下去,急忙伸手去拦:“五娘, 这一块太大了,官哥儿会噎住的!”

  “噎什么啊?就你瞎操心。”

  这一块的确太大, 官哥儿用几颗门牙将递来的米糕咬成两截,金莲把官哥儿吐出来的另一半用手指头托着, 硬往他嘴里塞。官哥儿咽下前头那一大块, 赶紧将后来的这一块也跟着咽下, 哽得瞪眼伸脖子。

  潘金莲看了玉箫一眼,没好气地说:“大娘就在隔壁睡觉,你别咋咋呼呼的,当心吵醒大娘你不好交差!行了, 我心里有数,官哥儿要真是噎着了,我不会给他拍背?不会喂他喝茶水?你去我屋里,把我前几日做的那双蝶戏花的绣鞋拿来,我也做一会儿针线。”

  玉箫想了想,冲她福了福,转身去了。

  潘金莲见玉箫走了,眼珠转了转,伸手又取了一块米糕,一分为二,一半放到仰躺着的官哥儿的下巴前,逗他:“小哥儿,你自己吃着玩儿,我得去一下净房。”用青色手帕包着另一半米糕,握在手里,转身出去。

  官哥儿轻声啊啊叫了两下,也不在乎没人陪他,自己抓着米糕就啃,脖子上、肩膀上全是掉落的米糕屑。

  潘金莲紧握着手帕,一路潜踪,溜到厨房外的院子里。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孙雪娥睡得正熟,她的房门紧闭,不见一丝声音,就连墙角处的几个生畜笼子也是一片寂静。

  潘金莲来到笼边,轻轻踢了一下竹笼,鸡鸭俱无动静,只有先前那只好斗的大公鹅撩开眼皮睃了她一眼。

  “呵,瞧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儿!”潘金莲轻声骂了一句,揭开手帕,露出里面的米糕,逗弄那只鹅,“想不想吃?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掰了一小块扔进竹笼。

  大公鹅长脖一伸,也不嫌弃就将米糕啄来吃了。吃完,它歪头看着潘金莲的手,似乎对她的手帕更有兴趣。

  “畜生就是畜生,不懂好坏!”潘金莲又踢了竹笼几脚。

  竹笼上的竹扣做得不够结实,可能是这几天开开关关的使用多了,就有些松动,被潘金莲这几脚踢得竹笼颤颤巍巍地开了巴掌般大的一条缝。

  大公鹅贼精,一见有路可走,赶紧伸脖扭腰挤了出来。院子被下人们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根草也没有。它径直奔着潘金莲的绿裙而去,扑扇着翅膀就要开啄。

  潘金莲没想到它这么凶残,又心疼自己新做的裙子,提着裙角就往回跑,大公鹅在后面嘎嘎怪叫了两声,一路追赶。

  屋里沉睡的孙雪娥听见这两声怪叫,气得在床上扯着嗓子骂了一句:“畜生就是畜生,大中午的也不让人清静!”

  金莲不睬她,轻手轻脚出了院门,特意将院门半敞,大公鹅从后面追赶而来,顺着她的引逗,竟然一路被引到了上房。

  金莲闪身进了官哥儿睡觉的偏房,玉箫还没回来,她进了屋就躲到屋当中的八仙桌后面。大公鹅长得高大壮实,伸长脖子都能够到她的大腿了,她也害怕,只远远地将脆绿欲滴的青色手帕团成一团,朝着炕上扔去。

  大公鹅毕竟是畜生,见眼前闪过一团绿色,赶紧追着那一团而去,飞扑上了炕。

  官哥儿正在一边玩一边吃米糕,忽然见了这么一个大活物,竟然也不害怕,还笑了两声。

  潘金莲暗自撇嘴,悄悄溜出来,将门关紧,然后进了不远处的净房,坐到马桶上。

  大公鹅上了炕,找到那一团手帕,尽力啄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它气性上来,又扯着脖子怪叫了一声。

  隔壁屋的月娘正在睡觉,听见怪叫声,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东西在吵?”

  没人应她。

  她仔细听了一回,见那声音不再响了,便没放在心上,闭眼又睡了。

  大公鹅和官哥儿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半晌,它似乎对官哥儿身上的绿绸袄儿极有兴趣。它在炕上来回踱着步,末了,朝官哥儿身上狠狠一啄,官哥儿穿得厚,也没觉得疼,还嘻嘻笑起来。

  大公鹅又啄了绸袄儿好几下,不忿没食物进嘴,倒是官哥儿脖子和肩膀上的米糕屑吸引了它,虽然不如青草那么美味,好歹能哄哄肚子。

  它放过绿绸袄儿,尽力啄官哥儿□□在外的脖子。

  这一回,官哥儿挨不住痛,大声哭闹起来。

  大公鹅被他吓了一跳,也跟着怪叫,一面抓紧时间继续啄米糕屑吃。

  隔壁里间睡觉的吴月娘这下被吵醒了,她吓得打了个机灵,坐起身喊两个丫头:“玉箫,小玉!死哪去了?官哥儿怎么在哭?”

  没人应她,她只好挺着大肚子起床,披上外衣,走来偏房察看究竟。

  刚推开偏门的房,就见炕上有一只大鹅正扑扇着翅膀在啄官哥儿,官哥儿边哭边闹,挥动着两只小手去挡大鹅,手背反倒被啄了好几下。

  月娘惊叫一声:“哎呀!谁把鹅放进来了?”几步走上前,伸手赶鹅,“去,去!你这畜生,怎么跑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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