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同人)瓶儿记_李禾苗【完结+番外】(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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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月娘小瞧了鹅的战斗力,特别是这种大公鹅,性凶猛,又好斗。不惹它还好,一惹它,它能跟你不死不休。

  吴月娘虽然没有穿绿色的衣服,但她头上插着一根镶碧玉金簪。大公鹅一眼就看上了那块玉,从炕上扇着翅膀往月娘头上扑。月娘见它展开翅膀,来势汹汹,吓得“哎呀”了一声,气势顿减,捧着肚子就要往外跑。

  大公鹅从后面飞扑而至,一嘴啄到她的后脑勺上。

  月娘感到疼痛,顾不得炕上仍在哭泣的官哥儿,她吓得花容失色,发髻都乱了。现在哪还有心思赶鹅?还是快点出去叫人才是正理。

  就算她肯暂时放过大公鹅,大公鹅却不肯放过她,追着她头上的那一抹绿,死命开啄,能跳多高就跳多高,能啄到哪算哪。

  月娘护着脸往外跑,路过八仙桌时,被桌旁的凳子绊倒,脚下打滑,身子向前撞去,刚好把肚子撞到了八仙桌上。一阵疼痛从腹中传来,她弯着腰,疼得脸色发白,慢慢滑坐在地上。

  大公鹅抓住战机,越战越猛,直奔着她的头而去。

  吴月娘双手捧着肚子,低着头,一边痛苦得大叫,一边任由大公鹅啄她的头发。头发和肚子相比,当然是肚子更重要,她的头发在倾刻间就变成了一个鸡窝,看起来狼狈极了。

  玉箫被金莲派去取她的绣鞋,她叫醒在门口打盹的秋菊。

  秋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走到房里找起来。她翻了绣篮,翻了箱柜,还斗胆爬到金莲的床上找了一通,满屋里都找不到五娘说的那件蝶戏花的鞋,倒是翻出一只未完工的翠鸟衔樱桃的鞋来。

  秋菊拿着鞋,没好气地说:“找不着,只找到了这一只。”

  玉箫不肯走:“五娘说得清清楚楚,是蝶戏花,你不要拿这件来糊弄我,再找找吧。”

  秋菊懒得动:“你不是看着我找的?哪里有?要不,我去把春梅姐叫醒,她肯定知道。”

  “那算了,”玉箫赶紧拦住她,春梅在府里的地位及在五娘心中的份量,她是惹不起的,“就这只吧,反正这只也正好在做。”

  玉箫拿着那只翠鸟衔樱桃的绣鞋,回了上房,刚进院子,就听见偏房一片响,有凳子倒地的声音,还有月娘的呼喊声,以及官哥儿的哭声。她吓了一大跳,当即扔了绣鞋,急忙忙地跑进去。

  “大娘!”玉箫见大娘被大公鹅啄得像捣药的药杵似的,心里焦急,左右一看,顺手拿起墙角处放着的一根细竹枝扫把,挥舞着冲了上去。

  玉箫成功地将大公鹅的注意力从月娘的身上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她和大公鹅且战且退,一路打到了门外。

  扫把过处,鹅毛纷飞。

  大公鹅大怒,在漫天飞舞的鹅毛里更加凶残,眼见玉箫快要抵挡不住,被这一阵鸡飞狗跳吵到的如意儿醒了,她从屋里出来,定睛瞧了瞧,回屋拿了一个小板凳,大喊一声:“玉箫让开!”然后一挥手,小板凳飞出去,端端正正地砸中了大公鹅的长脖子。

  大公鹅被砸得脑袋发晕,翅膀也不扇了,凶性渐退,只匍匐在地上怪叫着。

  “大娘!”玉箫这才想起屋里的人,嚎叫着冲进去,将月娘从地上搀扶起来,见她一脸狼狈,头发乱得像街上讨饭的叫花子。

  “我,我肚子疼……”吴月娘脸色白得像纸,紧紧皱着眉头,双手还捧着肚子。

  玉箫将她扶起来,这才发现地上有一小滩污血,顿时惊得魂飞魄散,连声朝外喊:“小玉!人呢?快来人啊!”

  如意儿不愧是进府之前在家做惯了粗活的人,一招就将大公鹅放倒。她抽出自己的腰带,把大公鹅结结实实地捆了,听见玉箫的喊声,急忙跑进去。

  “快,快去喊人,大娘肚子疼。”玉箫急得脸色白得和大娘不相上下。

  如意儿一见,也吓了一大跳,炕上的官哥儿哭得凶猛,她赶紧上前,先将官哥儿抱起来,来不及检查,一边拍哄一边抱着往外跑去喊人。

  不多时,能来的都来了,大家齐聚在上房。

  孟玉楼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大娘,对旁人道:“通知老爷了没?还不快去请大夫!”

  小玉吓得战战兢兢:“老爷好几天没回来了,玳安也跟着他走了,已经喊了王经去请,刘婆子也有人叫去了。”

  孟玉楼皱着眉:“到底怎么一回事?”

  玉箫将事情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孟玉楼没问潘金莲去哪了,而是对抱着官哥儿站在后面的如意儿道:“你过来,我看看官哥儿有没有事。”

  众人这才想起官哥儿,如意儿将他抱上来,孟玉楼揭开官哥儿的衣领,只见里面一片红肿,好些地方都破了油皮,手背上也有两道。

  孟玉楼的眉头皱得更深:“等下老爷回来,你……你就照实说吧。”

  西门庆在妓|院流连了好几天,这日午后,他终于又想起了庄子上的李瓶儿,不顾应伯爵及鸨子的挽留,骑着马出了妓|院。

  已近初冬,街上行人神色匆匆,寒风阵阵刮过,西门庆在马背上缩了缩脖子,入目一片荒凉,天边乌云压顶,看起来快要落雪了。

  “玳安,庄子上的柴米银炭送去了不曾?不久就要过年,记得多给他们备一点鸡鸭鹅之类的活禽,制成腊味,过年好吃。”西门庆问一旁的玳安。

  玳安把手缩进衣袖,笑道:“回头就送,已经备好了。府里进了好些活禽呢,全在厨房院子里养着,每日只会胡乱叫唤。”

  西门庆笑了笑:“冬日里,有个活物看着也不错。”

  正说着,只见远处有个人影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扑到西门庆的马蹄下,哭喊道:“老爷,您快回去看看吧,大娘不好了。”

  “你说什么?”西门庆立刻瞪圆了眼,质问扑过来的小厮王经,来不及等他回答,急声吩咐玳安,“你快去街上请太医,我先回府看看。”狠狠打了马一鞭子,哒哒哒地跑远,把王经晾在了原地。

  西门庆在街上打马飞奔,路上行人躲避不急,有人眼花一时没认清跑马的是谁,吃了一嘴尘土,便嚷骂道:“赶着去投胎吗?”

  后面追来的王经怒骂道:“那是我家老爷西门大官人,再鬼叫把你抓进牢里,好好赏你几板子!”

  那人一听是西门庆,把头一缩,咽下嘴里的尘土,顺着墙边快速溜走了。

  西门庆回到府里,跳下马背,将马鞭一扔,大叉步往正房走。

  刚到正房,就见里面围了一屋子里的人,他粗鲁地分开众人,扑到吴月娘床前,急声问:“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么?”一面伸手去摸月娘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

  西门庆回头问:“请大夫了没?”

  孟玉楼小声回答:“请了街上的刘婆子,还没来。”

  西门庆连连恨声:“请她有什么用!除了装神弄鬼,她还会干嘛?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玉?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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