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还礼道:“皇上言重了,我等均为方外之人,本无意任那方内之职。况且皇上现已有西域道兄为国师,自当足矣。”
夏鱼向国师看去,见他神色,当已知来者不善远非己所能敌。这西域道人倒也机灵,忙发抖拜道:“皇上圣明,中原道兄法力高深,令我此番心悦诚服,自当离职让贤,我就此别过,先回西域修得高深之法,再来中原答谢吾皇知遇之恩。”
敖烈知其想溜,上前阻道:“师兄且慢,我师父近日得知皇上后宫不得子嗣,特于连云山上求得仙石一枚,还望与师兄共施法力,开得仙丹,以保我皇朝千秋万代。”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块珠石,托顶举起,刹时光芒四起,在阳光下晶莹闪亮。
那国师哪还敢留,仍是托词欲逃。夏鱼对皇帝使了个眼色,皇帝笑道:“国师不必过谦,且宽心留下继续辅佐于朕。”言毕挥手示意,座下侍卫围将过去,拦了那国师去处。
敖烈高举那石头道:“此处人多眼杂,无法安心作法,还请西域师兄与我等随皇上回宫,寻一僻静之地共同作法,取得仙丹。”
国师顿然面如土色,四肢发抖竟不能站住,皇帝冷道:“扶国师回宫!”一群侍卫上前架了那厮。敖烈侧目寻到昨日那鸿胪寺少卿,走近小声道:“劳烦常大人,请将在场道兄带去鸿胪寺好生安置,今日之场面万望各位大人相互保密,勿要传出。”
常少卿忙躬身应了,敖烈回头,与夏鱼相视笑了,并肩随了那皇帝队伍,浩荡向宫内走去。
☆、伏敌闻惊讯
夏鱼进得宫门四下看去,见这皇家之地朱甍碧瓦,桂殿兰宫,笑看敖烈道:“民间百姓忙碌终生只为了三餐微饱,陋屋栖身,你们这些皇族王公倒是懂得奢华享受,住的都是一样的玉殿金楼。”
敖烈大窘,却又似无言以对,心中烦恼扬手冲那年轻皇帝道:“不必再往里面走了,找一安静偏殿即可。”皇帝点头,道前面即是宫内道殿。
众人走进道殿,皇帝高座,敖烈道:“提炼仙丹乃机密之事,闲杂人等都回避一下吧。”
皇帝赶忙应允,挥手赶走了宫女太监,留下一众侍卫紧闭了殿门。敖烈置了那珠石于正中桌上,对国师道:“还请国师作法提丹。”
国师心知有诈,堆笑避道:“师兄法术高我一等,还请你们先行作法。”
敖烈倒不推辞,二指并拢,默念起那点石之术。少顷间听得那珠石裂开,敖烈上前,从中取出一枚丹药来。
皇帝大喜道:“妙啊,妙啊!”边说边走下殿来。敖烈二指夹起那丹药,高举道:“此丹大有固本提阳,强身健体之用,但若要破皇上这无皇子之惑,恐仍不足啊。”
皇帝听罢大急,忙拜道:“还望天师作法,赐我子嗣,解我朝之忧。”
敖烈还礼道:“那也不难,我方才已经说过,此事还须得国师相助啊!”说完转身,冷笑看向国师。
那国师知晓大限将至,惊慌托辞道:“贫道法力甚微,恐无力担此大任啊。”四下张望,似在寻找生逃之路。
敖烈笑道:“国师勿要谦虚,还请国师先替皇上服下这枚丹药再行发功,待药效发作行于经脉后,借得国师鲜血数滴滴于水中献皇上喝下,便可解了这后宫之忧了。”
那国师哪里敢应,见敖烈拿着丹药便欲过来,忙推辞道:“我法力微末怕是炼不化道兄的仙丹,此事还请道兄代为完成为佳。”
夏鱼讥笑道:“国师法力如何尚且不说,这脸皮变化之快着实让人佩服,不知刚才是谁在外面喊着什么天下道家,唯他独尊的,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呢。”
国师不住躬身作揖道:“师姐点化得极是,我今日才知晓从前实在是坐井观天,不知中原道教之博大精深,此番得三位道友指点,我已心服口服,这就回西域一心向道,绝不再踏足中原一步。”
敖烈听他竟敢喊夏鱼师姐,心中已是大怒,再看他那副求命模样更不耐烦,近前一步变色大声喝道:“好你个蟾蜍老妖,还不快现出原形,交待阴谋始终!”
国师知已败露,转身即向门口冲去,门前侍卫冲上阻拦,顷刻被其拔剑砍倒了几个。夏鱼纵身掠过,拔了血玉灵剑一招蓬莱问客迎面刺出,那国师也算有点道行,侧身避过竟突然张口鼓鳃,吐出一口污水。
夏鱼忙运气躲过,身后几个侍卫却躲闪不及,被那污水粘了皮肤瞬间皮溃肉烂,惨叫倒地。夏鱼知不能大意,当下定心静气,蓬莱剑法娓娓展开,那国师抵挡十余招后自不能敌,长剑脱手,被夏鱼抵剑制住。
敖烈转看皇帝道:“此妖为五百年蟾蜍所变,潜入宫中,意图谋反。我已查明还有其同党多人,俱在长安朝中。”说完拔剑指向国师,念起显形咒来。
那国师大惊失色,欲再挣扎,夏鱼抵紧剑锋道:“我们昨夜已喂你喝了显形粉,今若现出原形,恐再难返还人身,你修炼数百年才得人形,孰是孰非且想好了。”
国师还待犹豫,却见显形咒已然起灵,其肥胖身躯骤然变形,一只硕大蟾蜍随着经语若隐若现,吓得殿内皇帝侍卫纷纷惊叫退后。国师知晓大势已去,立时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我都交待,我都交待!”
敖烈停下咒来,让那蟾妖将整件事情完整交待了。皇帝后怕道:“想不到我最宠爱的妃子竟然是狐精所变!我现下即下令,将长安城内余党逐一缉拿。”
敖烈扬手阻道:“皇上且慢,此事同党过多,恐易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任长安余党将被俘道人运到洛阳,我已设下计谋,十五日亥时定可将其一网打尽。”
皇帝细闻计谋,点头赞同,当下敖烈将那蟾妖废了武功法力,交由侍卫秘押起来。三人拒了皇帝的一再挽留,敖烈道:“望皇上善待被困道人,此事机密我等不便在洛阳久留,今日已是十二,三日之后我再去洛水河边领兵杀妖,以解皇上之忧。”
皇帝忙应和称是,仍心有不甘再三挽留,敖烈夏鱼笑笑,各自御了宝剑,载着云清回了连云山。
两人在连云观中闲居数日,每日茗茶游山,倒也潇洒快活。转眼三日已过,夏鱼敖烈辞别云清,又在洛阳城里闲逛了半日。
眼望这满城繁华,敖烈叹道:“三界之中,还属这人间生活最为真实,如若遇有太平盛世风调雨顺,那就更是不让仙界了。”
夏鱼见得他突有此等感慨,不禁吃了一惊,醒过来笑道:“难得三太子看得上咋们老百姓的平淡生活了,只是三太子从小锦衣玉食被人服侍习惯了,殊不知我们老百姓都是粗粮果腹,粗布为衣,辛劳终年只为温饱的啊。”
敖烈正色朗声道:“西海太子也好,天庭神仙也罢,在我看来不一定有这些百姓过得充实真切。如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耕有三亩良田,生有一儿一女,在我看来便是最好的了。”言罢停下脚步,深情向夏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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