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波特。”斯内普的声音危险起来,“如果你实在记不住的话,我不介意待会直接将‘先生’这个词插进你的脑子里。”
我做了两次深呼吸,才能给出一个生硬的回答:“是的,先生。”
斯内普将嘴唇拧成讥笑的形状,他掏出了魔杖,被指住时我费了很大劲才克制住没有立刻以铁甲咒或者别的什么恶咒防御。
“摄神取念!”
一开始出现的只是快速流动的声音和色彩,画面稳定时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会看到墓地或者神秘事务司,随即霍格沃茨特快上的一间包厢浮现在我面前。我立即明白了这是哪一段回忆,拼命清空思想试图阻止它继续下去,但收效甚微。
“统统石化!”
马尔福用魔杖一指行李架,我看见自己以一种可笑的蜷缩姿势摔落在他脚边,发出咚的一声,那可真疼。
“我就猜到是这样。”他开心地说,“我听见高尔的箱子砸到了你。而且,沙比尼回来后,我好像看见有个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他的目光在我的运动鞋上停留了一下。“我猜,沙比尼进来时,就是你把门挡住了吧?”
我盯着他,尽可能不让自己的眼神太惊恐。两个月前他的父亲在我的推动下进了阿兹卡班,几分钟前他还在向潘西炫耀自己即将执行的某个“大计划”,我完全拿不准他有多疯狂或者会为了它做到什么地步。
“你听到了什么我不在乎,波特。不过既然我抓住了你……”他仔细端详了我一会,慢悠悠地抬起脚在我脸前晃晃又放下,从我身下扯出了隐形衣,“如果你是个男人,波特,我会踩碎你的鼻子,为了我父亲。算你走运。”
他将隐形衣罩在我身上,并仔细掖好确保不会有哪怕一个衣角从下边露出来。
“我想,他们要等火车返回伦敦时才会发现你,”他轻声说。“再见,波特……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在他关上包厢门之前,回放终于结束了。我摇摇晃晃地在办公室中央喘息,整个脑袋突突地跳着疼。
“精彩。”斯内普评论道,我对他的憎恨又毒液般涌上来。“除此之外,我忍不住要为你的毫无进步哀悼——哀悼我去年浪费的时间。集中精神,波特,用脑子抵抗我,或者证明你有它。”
我抬头怒视着他,斯内普几乎是懒洋洋地举起了魔杖。“再来一次。摄神取念!”
厕所隔间外边几个女孩在嘲笑我身上达利的旧衣服——我闭着眼盲目地躲闪蛇怪的进攻——舞会上我和罗恩笨拙地旋转,后者还怒视着赫敏和克鲁姆——金妮完美地将苹果扔进了简易球门——
接着,它出现了:小天狼星瞪大了眼睛踉跄后退,身后是低语着的帷幔——
过了好一阵我才意识到自己其实身处斯内普的办公室,我四肢僵硬、胸口疼痛,张大了嘴但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空气进入胸腔。斯内普高大的黑色身影伫立在我面前,面无表情俯视着我。我逐渐倒在地上,他会乐于看着我就这么死去,而我绝不会乞求他的援手。
他的魔杖指向我,然后我的肺部最终还是决定再次开始运转,肢体仍然麻木。他随即垂下魔杖,我试探着咳嗽了几声,确认自己不会再死于窒息。
“你恐慌发作了,因为那段记忆。”斯内普干巴巴地说,“这是可能发生的。当一段记忆深刻到足以成为你精神的薄弱环节时,你的敌人很可能会直接用它来对付你自己。既然你没有摈弃感情的能力,结果就是刚才那样,任何人都能轻易将你击垮。”
是啊,我的敌人。斯内普谈论它的方式,就好像我是个被万圣节玩偶吓坏的小女孩,这给了我站直的力气。愤怒是我最熟知的伙伴和敌人,既然不可能摆脱它,我至少可以使它成为我的武器。
“再来。”我说,看到斯内普眯起了眼睛,“——先生,”我抬了抬一边的嘴角,“或者你需要休息一下?”
“在没有反击余地的情况下挑衅对手,是最显而易见的愚行。”他冷冷地说。
我没有回应。我想起三年级时在莱姆斯的办公室练习守护神咒,摄魂怪飘出柜子而我在母亲的尖叫声中昏厥。斯内普不会给我巧克力、劝我休息,但我不需要,我准备好了。
“摄神取念!”
☆、第六章
梅洛普冈特是霍格沃茨四大创始人之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到她这一代家族已经没落至仅余三口人和一间破屋,除两件斯莱特林遗物外别无财产。一枚镶着黑色宝石的戒指和一个缀着字母“S”的挂坠盒,它们中的任何一样之于马沃罗冈特都比小女儿宝贵得多。
相似血脉的反复酝酿令某些东西发酵变质,祖先的血统迷信至此变得偏执而疯狂,随之流传的还有强大的魔力天赋,而梅洛普没有继承到其中任何一项。这个平庸女巫在十九岁的夏季疯狂地爱上了一个麻瓜,然后做出了这辈子最离经叛道的决定:用迷情剂蛊惑汤姆里德尔,带着祖传的挂坠盒与他私奔了。
事情的发展毫无出奇之处。迷情剂失效后女人遭到了抛弃,怀着身孕流浪在伦敦街头,不得不贱卖祖产以维持生计。最终梅洛普倒在了一所孤儿院前的台阶上,残余的生命力仅足以支持她产下一个男婴。
那个男孩,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在孤儿院长大,并于数十年后将他所鄙夷的麻瓜姓名弃置不用,改称自己为伏地魔。
这个故事的梗概我此前就已知晓,上次听到它时我正在超过二十个食死徒的围观下被绑在墓碑上。邓不利多并没说明他组织起各种旁证并特地将之展示给我的原因,我也看不出了解伏地魔身世悲惨、童年不幸对击败他有什么帮助。除非他是想告诉我伏地魔也曾是个人类,但这只会使对抗他这件事更令人毛骨悚然,我会去想还有多少人能够成为他。
“你自己肯定也注意到了。我们都是混血,都是孤儿,都是由麻瓜抚养长大的。也许还是自伟大的斯莱特林本人之后,进入霍格沃茨的仅有的两个蛇佬腔。我们甚至长得也有几分相像呢……”
里德尔的低语适时地在我脑海中响起,他雾蒙蒙的身影在昏暗的密室中把玩我的魔杖,金妮的躯体毫无生气地躺在我的怀里。二年级时我没费多大力气就摆脱了那段经历,在蛇怪被杀死、受害者完全康复后那变得更像是一场大获全胜,我当时还相信正义必胜是世间定理。
当然,这部分就不在我会与罗恩和赫敏讨论的范围之内了。他们在周日早饭时就得知了邓不利多“授课”的全部内容,此后便一直在小声地热烈讨论邓不利多此举的原因,罗恩同样觉得这挺恐怖的,赫敏则认为知己知彼会对我们的斗争更有利。
等她将整份报纸浏览一遍后探讨也告一段落,罗恩边习惯性地问“有我们认识的人死了吗”边从她手里拿过报纸开始翻阅,赫敏是我们中唯一还在订购《预言家日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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