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多大?”洛基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什么?”这回轮到索尔搞不清状况了。
“我说,”洛基平复了一下呼吸,“你买的那座房子,有多大?”
“上下两层,带一个阁楼,一个露台,一个车库,前院有泳池和草坪,还有一棵苹果树,后院是花园,金合欢夏天盛开,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拔了种上蔷薇。”索尔一股脑儿地说道,“我们的卧室在二层,推开窗就能看到海,还有落日,金色的,闪闪发光——”
“够了。”洛基再次打断他。
索尔抬头看向洛基,洛基居高临下地夺走了索尔手里的两枚钥匙。
“归我了。”他洋洋得意地说道。
“你是说,”索尔不可置信地看着洛基,“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金合欢就挺好,蔷薇不容易打理,”洛基挑剔地打量钥匙们,“阁楼不许放杂物,露台不许种土豆和小番茄,那太老土了,主卧壁纸要深绿色,窗帘得遮光,泳池一个月换一次水——”
“最重要的是,”他甩了甩车钥匙,“不准将车子漆成金色!”
“当然!”索尔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当然!都听你的!只要你同意……”
“好极了,”洛基的笑容充满了资本主义的铜臭味,“那么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郎了——”
——THE END——
番外一·一场婚礼和一场葬礼(上)
洛基接到老杰瑞的电话时,正在一堆纸样中头疼不已。
从答应索尔·奥丁森的求婚后一切都被提上了日程。买结婚戒指,整理材料,公正财产(尽管索尔认为那没有必要),向法院申请结婚许可,在昏昏欲睡的非裔女书记官的注视下举手宣誓……接着他开始筹备婚礼,大到预定场地、租赁婚车、定制西装,小到选捧花、定菜单、挑请柬,每一样都必须经过反复比对,再三确认,以保证他们能在日期内举行仪式,最后顺利领到证书。结婚可不止是穿上婚纱交换戒指那么简单,女孩们,洛基·劳菲森——马上是洛基·奥丁森了——现在恨不得告诉全天下头脑发热的傻姑娘——单身万岁。
“就算是给史塔克设计房子的时候,你都没这么挑剔。”
希芙大力地吸着她的芒果冰沙,空气和液体在吸管里碰撞得轰隆作响,巨大的噪音令洛基不堪其扰。冷气在他头顶呼呼地吹着,让他觉得头盖骨仿佛消失了一半。洛基将手里的纸样丢到桌上,烦躁地按了按眉心。
“我觉得这个就很不错。”希芙捏起一小片纸样,对着光线来回翻看,“你看,有漂亮的珠光,在这上头写上‘洛基和索尔·奥丁森邀您见证这一时刻’简直棒极了!”她手指上沾着的水将纸片泅出了一块儿深色的痕迹。这让洛基更加头痛了。他伸手一把从希芙手里抽出了那张可怜的小纸片。
“我找你来是希望你闭塞的小脑瓜能够开开窍替我出出主意,希芙,”洛基一边揉着他的太阳穴,一边将那堆样纸码放整齐,“不是来傻坐在这儿刷我的卡吃甜品、喝咖啡,再用你湿漉漉的手污染那些样品的——我一会儿还要将它们还回去。”
“噢,抱歉,”希芙无辜地举起双手,“但是据我所知,那张卡是索尔·奥丁森名下的。黑色,炫毙了。奥丁森太太。”
“该死,”希芙总能精准地拿捏洛基的痛处并狠狠攻击,他将咖啡杯子砸在大理石桌面上,一旁收拾桌子的服务生怪异地瞥了这名客人一眼,“别这么叫我,希芙,我们还没有拿到结婚证……不,永远别这么叫我。”
希芙耸耸肩,“你的意思是你还有机会反悔咯?落跑新郎?”
“如果婚礼当天他不能赏光出席的话。”洛基冷哼一声。
“这么说来,索尔呢?”希芙冰沙见了底,她端起杯子试图吸走缝隙里的最后一丁点儿残渣,“从你们拿到许可证开始我就没再见过他。”
“谁知道,北极?南非?”洛基翻了个白眼,他的澳洲大别墅和敞篷小跑车自从索尔的公司开始投资制作第一部 电影后就泡汤了,他们匆匆分别,索尔跟着剧组满世界乱窜,而他则留在纽约,一边工作一边被各种琐碎的婚礼事宜弄得头晕脑胀,“他在仙女座教E.T.唱‘铃儿响叮当’我都不奇怪。”
“噢——”
希芙同情的感叹被一阵铃声给打断。洛基丢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洛基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
“您好,宇宙魔方。”
“对不起?”是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但对方似乎有些意外。
“您好,”洛基耐下性子重复道,“这里是宇宙魔方设计工作室,请问您需要设计师?”
“哦,不,不是的,”来人不确定地说,“我不需要设计师,我找洛基,洛基·劳菲森……他是这个号码吗?”
洛基皱了皱眉头,换了个耳朵继续听,“没错,我就是洛基·劳菲森,您是?”
“谢天谢地,”对方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您了,我是杰瑞……”
“抱歉,您说什么?”
“杰瑞,”他顿了顿,像是在哽咽,又好像只是个普通的断句,“我是老杰瑞,您不记得了吗?劳菲先生家的老杰瑞……”
“小少爷——”
洛基站在传送带前等行李。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将他的发型弄得有些糟糕,眼底乌黑,满脸胡茬,他仍然在耳鸣,仿佛耳朵里有一万只海鸥在唱歌剧,他的睡眠时间被领座高亢的呼噜声弄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睡上一会儿又错过了飞机餐派发。最后他只能在结束飞行前的一小时里问空姐要了根雪糕。
但他一点也不觉得饥饿,更不觉得疲惫,他的灵魂像是离开了他的身体,冷静地浮在上空打量着自己的躯壳,和周遭往来匆匆的行人。细碎的话语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身体,敲开他的鼓膜,填满他的大脑,刺激他的神经。洛基用力闭了闭眼,这时,他黑色的箱子从出口转了出来。
洛基得到了他的行李。他拉起拖杆,朝出口走去。他坐上出租车,印度裔司机过分热情地与他握了握手。洛基将头转向窗外,伦敦的天还未黑透,紫红色的云霞结在黑峻峻的树梢上,司机兴致高昂地在他耳边说着唐宁街10号又颁发了什么政策。洛基合上眼,昏昏欲睡,等到他惊醒时,出租恰好停了下来,车内一片漆黑,雨滴不断拍打着车顶和车窗,伦敦的大雨又一次不期而至。司机打开灯,计价器上的数字高出常理。洛基一边从钱包里数出足够的英镑,一边忍受司机嘟嘟囔囔地抱怨不给行李搬运费。洛基起身下车,从后备箱里将行李拿出来,转头又抽出了二十英镑,终于堵住了司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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