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有关节炎,一到阴湿天气就疼,他不得已请了假,端了杯姜汤担忧地坐在走廊里看着外面。昨天晚上茨木窝在他怀里哭了一晚,他有些担心他的状态。
茨木挑了个比较不显眼的地方站,他没怎么睡,脸色惨白,眼前恍恍惚惚的,几次晃了晃都像要倒下去。妖狐站在他旁边望风,看到教官过来就推他一下。
“嘿——醒醒!”
茨木猛地摇摇头,用尽力气撑起千斤重的眼皮来。教官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挺直腰身。
“没事吧?”
茨木瞥了一眼在远处巡视的酒吞,勉强扯起个笑来摇了摇头。
妖狐等教官走远了,扭过头来问他:“你跟酒吞老师怎么了?他一直在那边看着你。”
话音未落,休息的哨音响起来,所有学生原地坐下休息。酒吞本来想走过来接水,但是看到不远处站着看着他的两个人,还是明显顿了下,没有直接过来,转身绕到后边那个连去。
茨木烦躁地摔了帽子,有气无力地低笑一声:“看到没?就是这个后果。”
妖狐贱兮兮地凑过来:“分了?”
“分个屁,”茨木给他一巴掌,“根本没在一起过。”
“切,没劲,”妖狐打了个哈欠,趴在茨木腿上给大天狗发短信,“要不回头我跟教授说一声,让他开导开导酒吞。”
“得了吧,”茨木看着这小崽子变着法的跟大天狗撒娇要糖吃,揉一把他乱蓬蓬的头发,“你俩能不闹幺我就谢天谢地了。”
妖狐能和大天狗能搞在一起,也算得上是阴差阳错的孽缘。开学第一节 课小狐狸跑错了楼,直接闯进了大天狗地盘下医学院的解剖室,还毁了一副用来做实验的人体骨架。大天狗逮住他之后本想按照校规罚钱了事,谁知道一来二去竟然让这小狐狸崽子美其名曰“肉偿”爬了床。不过闹归闹,两个人还是莺莺燕燕你侬我侬,让人艳羡得很。
妖狐扭过头来,看着他黯淡憔悴的神色,爬起来安慰地摸摸脸:“别太难过啦~留得青山在,何况喜欢你的人那么多。”
茨木垂眸蹭了蹭妖狐柔软的手心,淡淡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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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能明显感受到茨木在躲着他。
之前他也拒绝过不少次,但是小东西并不买账,屁颠颠仿佛小尾巴,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但是这次不一样,自那次荒唐的夜晚过后,无时无刻黏在自己身后的人消失了,不得已撞见的时候竟然连看他的眼神都疏离起来。
这样利落的转变让他如释重负,可同时,一股说不清的繁杂思绪却让他莫名地难过起来。在他看来,小东西是灿烂的,应该一直没心没肺笑闹着的,这样的悲伤不适合他。
他忍不住在训练间隙去找他,冠冕堂皇的理由:“茨木——”
茨木不着痕迹地矮了下身子,躲开了酒吞试图拉住他的手:“老师有什么事吗?”
酒吞讪讪缩回手来,苦笑:“过几天的野营拉练,系里决定选派你为代表参加。”
茨木怕是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在意,随口应付了便往连队里走过去。酒吞一着急,两步跨过去挡在茨木面前,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我也会去——”
茨木终于停下来,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淡淡看了酒吞一眼。
“您也去?”
那眼神一瞬间让酒吞心里颤抖着结了冰。
“老师是什么意思?”茨木疲惫地笑了笑,捂住眼睛,“拒绝我之后又跟我说这些,玩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不是——”
“老师,”茨木轻叹一声,挡住发红的眼角,“不要让我再抱有侥幸的希望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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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拉练是扩展任务,学校在每个系里选派了五名优秀学生组成一个拉练营,要求是背着十公斤的负重包裹徒步行进四十公里,完成行进、追击、伪装、逃生等训练任务,在野外露宿一晚后于第二天上午返回军事基地。
雨终于在拉练开始前的上午停了下来,这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理学院除了茨木还选上了鬼使白,两个人像模像样地画上了迷彩伪装,端着枪在军营门口集合。
鬼使黑站在队列里咬手指头,眼巴巴看着自家弟弟跟着大部队远去。荒在旁边冲他翻了个白眼,示意他人早就看不见了。
“我不明白,”鬼使黑挠头,“月白辣么柔弱,老师为啥不选我?”
“柔弱?”荒冷笑一声,“刚开学他查风纪把我按在地上啪啪啪摩擦的时候可没看出来。”
“有茨木和他互相照应着点也好,但是——”
“你说酒吞?”荒了然,“他是带队老师,必须要去的。”
鬼使黑点头:“我知道,但是我怕茨木吃亏。”
“也是,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挺精明,一到感情上就傻的透顶。”荒赞同道,“你看他自从和老师搞上之后,哪次不是屁颠屁颠自己倒贴还乐得给人数钱。”
“所以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鬼使黑沉下脸来,“希望这次他们能平安无事。”
————
行进了还不到五公里,天色便逐渐黑了下来。鬼使白看着瘦削,其实筋骨健壮的很,反倒是茨木先撑不住,靠在树上精疲力竭地喘。
“还好吧?”鬼使白把水壶递给他,“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脸色不好看。”
茨木阖着眼摇摇头,骂骂咧咧地撑起身体:“谁想到这么累?靠,我头晕……”
他一个踉跄倚在鬼使白身上,鬼使白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你怎么都没出汗的?不是要发烧吧。”
“哪那么弱不禁风,”茨木不以为然,“晚上吃点东西睡一觉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真到安营扎寨的时候问题就出来了。他们自己带了食材,煮了一锅打卤面面,又熬了紫菜蛋花汤,茨木一闻到油腥气就反胃,饭没吃两口,跑到一边吐得天翻地覆。那架势简直要把胆汁都吐出来,鬼使白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看着,却也无计可施。
“要不,我还是去跟带队老师说一下吧——”
“闭嘴,”茨木好容易消停会,气若游丝地靠在鬼使白肩膀上,“我歇一会就行,别……别让酒吞知道。”
他脚下发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靠鬼使白的支撑勉强走回帐篷里。鬼使白晚上负责守夜,拿上就要去集合,可是放着茨木这样又实在不能安心。
他把被子给人细细裹好了,水和药放在一边,定了闹钟嘱咐他按时吃下。茨木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胡乱哼哼几声,几乎是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昏睡。
帐篷御寒效果终究不如军营,风瑟瑟吹进来,冷得茨木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眼皮被胶水黏住一样,朦胧中听到闹铃响,可就是睁不开,皮肤又滚烫,仿佛要将心火也烧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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