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书看了半本,座钟显示已经是凌晨两点。
门口磨磨蹭蹭传来声音,张启山抬眼望去,瞧见吴邪弯着腰龇牙咧嘴的走进来。
“大爷爷。”
张启山放下书,看着吴邪磨蹭到自己面前。
“我错了。”吴邪低着头,小声说道。
“错哪儿了。”
“没有听大爷爷的话,不插手日本人的事儿。”
吴邪脸色发白,跪得久了腿麻,还冻得不行,这小模样可怜的不行。
可张启山更气,就是一次一次被他这个可怜兮兮的模样给欺瞒过去,给他长胆子了!真是什么事儿都敢做。
“你们那个是什么组织?成员都有谁?”
吴邪看了一眼张启山,绷着嘴一声不吭。
张启山冷哼一声,站起身要走出书房,吴邪龇牙咧嘴的拖着身子上去一把抱着张启山的后腰,说道:“那个不能说,说了他们都有危险。”
“你现在先想想自己有没有危险吧!”张启山拉开吴邪,吴邪双手抱紧,死不松手。
张启山深吸口气,道:“松开。”
“大爷爷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听话。但是他们不能说,我答应了的。”
“警察局和市政府就在宴会厅,死了一个日本大使和也滕一,死了十几个日本人,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善罢甘休?你的那帮朋友,如果我要查,你真当我查不出来?”
吴邪松了手,张启山转过身看他,继续说道:“我能查出来,警察局也能。如果他们扛不住把你供出来怎么办?!”
“他们不会!”
“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不会?!就凭你们一起杀过人埋过炸药?!”
吴邪咬着下唇低头不吭声。
“说话!”
吴邪被张启山吼的一抖,后退半步却仍是不说。
张启山气极,点点头,又道:“一个有狙击手的组织,一个能盘踞在长沙各个校区又有炸药的……除了共党组织,还有谁?”
张启山后面那句话是询问,但也是肯定。
吴邪搓着手指,他觉得如果再和张启山对持下去,什么都无所遁形。
张启山却不给吴邪逃跑的机会,他朝吴邪逼近,咬牙说道:“但是,他们不会有闲散大洋没事儿跑去炸炸日本的仓库玩儿,所以,吴邪,炸药是不是你提供的?谁给你的钱?!”
吴邪脸色一变,被张启山连逼带吓的,终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我会做土炸药,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成功……”
张启山忍不住暴怒,吼道:“钱呢!”
“八爷……八爷……”吴邪吓哭,伸手就要抱张启山,张启山伸手把他推开,不想推到吴邪受伤胳膊,吴邪哭得更大声,张启山手指濡湿,低头一看,是血。
“哪儿受伤了!”
“这儿,这儿……”吴邪根本不敢再瞒着张启山,哭着连忙伸出胳膊,伤口本就没有处理,现在又崩开,没多长时间就浸透了袖子。
张启山握紧拳,下颌绷紧,生忍下火气,转身去拿药箱。
伤口本不算太大,可因为处理不及时,口子边的肉都有一些外翻。酒精球刚碰上吴邪的伤口,他张嘴哭的更凶。
张启山抿着嘴,像是一点儿没听见吴邪的哭声,快速的处理伤口。
等伤口包扎好,吴邪的哭声还没有停。张启山看着他,他哭的眼睛红肿,张启山知道,未必是疼的,那是怕的。一半害怕,一半是装的。
张启山叹气,把药箱搁在一边,说道:“好了,别哭了。”
吴邪爬到张启山身侧,躺在沙发上,伸手抱着张启山,脸埋进张启山腰腹,呜呜咽咽的抽泣。
张启山相较于吴邪惹事,更怕兜不住吴邪惹的事儿。如果不给这么个教训,以后无法无天真落到别人手里,那才是真叫张启山束手无策。
十
折腾半夜,吴邪蜷缩的就着张启山的腿在沙发上睡到天明。
管家在餐厅等了一阵子不见张启山下楼,这与张启山平日里严谨的时间作息很不相同,管家上楼去了卧室,轻敲了几下门,却不见有人应声。
管家折到书房,刚推门就瞧见张启山坐在沙发上因声响睁开眼,管家一愣,瞧着吴邪睡得香,张启山一动不动。
心下了然,小心掩了门,走了下去吩咐厨房热着饭菜等着。
这顿早餐一直热到日上三竿,副官已经在门口急的团团转,吴邪才睁眼。
张启山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看了一眼睡眼朦胧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吴邪,叫了一声“副官”。
副官得令,赶紧进来,张嘴想说话,一瞧见吴邪,哑了声。
张启山看一眼副官,道:“说吧。”
副官见张启山没有回避吴邪的意思,便说道:“市政府那边来了人,请佛爷过去一趟,据说日本又派了一个大使过来,是带着部队来的。”
几句话让吴邪瞬间清醒,盘腿坐在沙发上瞪大眼看着副官。
张启山看吴邪一眼,对副官说道:“带着部队进来,是不把我布防官放在眼里吗?部队到哪儿了?”
“长沙城门下,被我们的人拦了。”
正剑拔弩张,所以副官着急。
张启山冷笑一声,从书房一侧转进了卧室。
吴邪愣愣的瞧着地面,一声不吭。
副官见状也不忍心,小声说道:“日本人想进长沙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完全是小佛爷的问题,小佛爷别有负担。”
吴邪越发难过,他觉得自己幼稚的不考虑后果,一心一意跟着地下党做事,完全没有想到张启山在长沙作为一个布防官的被动局面。
所有吴邪伙同地下党惹出来的事儿,都得张启山兜着。
他们自然是不在乎,可是吴邪不可能不在乎。
张启山换了衣服从卧室走出来,看见吴邪一脸难过的看着地面,一声不吭。
张启山说道:“换个衣服洗个澡下去吃饭,下午让副官来接你。”
吴邪和副官带着疑问一起看向张启山。
张启山整好领口,对副官说道:“给他在军队里安排一个位置。”说罢示意副官跟他一起下楼。
与其天天放在家里不知道生什么幺蛾子,不如带进部队,让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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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日本这次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带领部队入驻长沙,倒不如说狼子野心,早有计划,吴邪一事仅仅不过契机。
再换一句话说,即便吴邪不参与,地下党组织也不会放过刺杀机会的。
这根导火索终究是要点,张启山只是被动了一些。
张启山被请进市政府喝茶,他就真的去喝茶,不动如山的坐在日本人和市长林造银的对面,杯盖微错,细细品味。
饶是那日本大使如何生气质问凶手,他都一言不发。
林造银冷汗遍布,他请张启山过来,也是为了替他抵挡一下,哪知张启山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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