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开机了给我打电话!】
【哥,你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咱们见一面,我很担心你。】
【哥,你是不是在生我气?我不该和你吵架的,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你骂我打我吧,都是我错了。】
【哥,我现在在咱家呢,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又冷又大,我好饿啊,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哥,求求你了,你见见我吧,我快死了,你不关心我了吗?我冻死了,饿死了!怎么办?】
【哥,你不要我了吗?不喜欢我了吗?】
所有的短消息如石沉大海,手机的点用完了最后一格,终于关机了。
晨子曜把自己蜷在沙发上,放任自己被饥饿和寒冷侵袭,昏昏yù睡。
晨昱柏就在他的身边,神qíng复杂的看着他。
我有一双手,就可以为你盖被。
我有一双眼,就可以为你哭泣。
我有一双脚,就可以听你的话。
我有一个身躯,就可以挡在你的身前。
可是如果我死了,这些就都不复存在。
我只能这样看着你,希望你能够坚qiáng地活下去。
晨子曜睡着了,睡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很沉,好像才闭上眼睛,下一秒就醒了。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安静,没有人为他盖被子。
哥没有回来。
一瞬间。
仿佛从高空坠落时的失重,血液流淌出身体,飘散在空气里,他惊慌失措的在半空挣扎,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却连后悔都做不到。
恐惧。
懊悔。
qiáng烈的qíng绪混杂在一起冲击着他的大脑,头痛yù裂。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发现疼痛从骨头fèng里挤出来,浑身酸软无力。
原来,他发烧了。
他拿起手机,想告诉哥,他发烧了。
手机无法开机。
突然觉得好辛苦。
明明哥都有别人了,逍遥自在,乐不思蜀,为什么还放不开哥呢?
因为。
因为……
还爱着他啊。
烧红了的眼睛里蓄满了泪,张开的嘴唇吐出灼热的气,身体像是在烈火中焚烧,灵魂在业火中尖啸。
心都碎了。
第42章 太惨了
晨昱柏看着发高烧的子曜叹了一口气,屋里连杯热乎水都没有,这孩子可怎么办?
还是走吧,留在这屋里gān什么?人都没有了。去了林语曼那边,至少还有个人照顾,不像这里,真要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不是不能现身照顾,只是不想这样做,不能再给子曜希望,也没办法解释,你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在,你是鬼吗,为什么变成鬼,鬼真吓人啊,你快离开我,我想起你就害怕,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好在这世上没有把自己憋死的人。
晨昱柏看着子曜拿着手机上楼充了电,然后开机联系上了泰华,很快泰华就带着医生来了。
39°的高烧,人来的时候,晨子曜已经有些烧迷糊了,昏昏沉沉地躺在chuáng上,竟然乖乖地吃完了所有的药。
医生离开后,泰华留下了,开窗户通风,又烧了一些水,等着子曜的点滴打完,才打着哈欠去隔壁屋睡觉。
晨昱柏看着泰华的背影,叹了口气。
对这个家伙,是真的又爱又恨,有时候觉得他就是个阿谀奉承拍马上位的人,可是关键时刻还有用。
算了,今天就不吓他了。
隔壁屋的所有动静都消失了,只传来沉睡的鼾声。
晨昱柏现出了身形,惨白的手盖在子曜的额头上,因为手太冷了,所以传来的温度却更加的热。
烧还没退尽。
冰冷似乎让子曜很舒服,眉心舒展了,哪怕是在沉睡中,也本能的追逐着能让自己舒服的冰冷。
本来想要收回的手停了下来。
他蹲在了chuáng边。
放在滚烫额头上的手,一动不动。
直至子曜的眉目舒展,沉沉睡去。
他的眼底漾起笑,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胸口软软的,好似回到了子曜还小的时候。烧的小脸通红的小小子曜,即便睡着了也抱着他的手,稍微用力想要抽出自己,抱着自己的小手就越加的紧,眉心紧紧蹙着,眼球在薄薄的一层眼睑下快速的滑动,好似下一秒就会醒过来一样,哼哼唧唧的,眼泪浸湿了眼角。
听说,孩子在病重的时候最黏谁,在他心里最爱的就是谁。
真希望时间可以倒退啊,他还没有变老,他也还没有长大,只是单纯的相依为命的快乐着。
凌晨的时候,子曜又烧起来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泰华在隔壁睡的像头猪,呼噜声震天,晨昱柏一会儿现身为他加被子,一会儿用掌心为他降温。
天蒙蒙亮的时候,子曜突然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眸锁着他,喊了一声:“哥。”
他吓了一跳,没等他想好理由,子曜便磨蹭着他的掌心,闭着眼睛又喊了一声哥。
烧的有些糊涂的孩子难得清醒了几秒,但是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他看着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一虚一实间,就轻易挣脱了。
原来……松开一个人的手,是这么简单。
直到天色大亮,助理来敲门,晨昱柏才隐去了身形。
泰华拎着早饭过来喊人,睁开眼睛的子曜第一句话就是:“我哥回来了?”
泰华摇头。
“不可能,昨天晚上明明是我哥照顾我的!他为我盖被子,为我降温!守了我一晚上!”
泰华和助理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他。
晨子曜病了,工作不得不暂停,除了泰华,上午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三名助理。晨昱柏看着他们在客厅里吃东西,横坐竖躺的弄乱了屋子,洁癖症发作,实在不想再看,gān脆就躲了出去。
他去了中心医院,打算看看滨海那边的进度。
真是既期待又忐忑。
他是真的不希望子曜知道真相,然而又无力阻止真相的发生,内心纠结的一塌糊涂。
到了中心医院,先是去了滨海的办公室,然后又去了病房,最后甚至去了手术室和食堂,竟然都没有找到人,不得已只能去了滨海的家,依旧没看见人。才发现自己不现身,真的找不到滨海。
……
这个时间,滨海已经到了C市的XX医院。
通过林警官,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亲眼看见了那堆暂时放在医院冷冻箱里面的尸骨。
真是……
一堆尸骸碎片。
骨头是淡红色的,像是鲜血洒在上面被风一点点chuī淡了一样,像是人腿胫骨这样的大骨头都断了,尤其是看见骨头上留下的牙齿印后,滨海的心脏被狠狠的抓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林警官看着他,yù言又止。
滨海狠狠眨了眨眼睛,bī回了眼泪,同qíng的说道:“不管是谁的,被咬成这样,家里人看见了得多心疼啊。”
林警官叹了一口气,“好在是先摔死的,你看,很多骨头都断了,然后才被野shòu发现并哄抢,而且发现遗骸的地方距离出事地点应该很远,最主体的部分被拖拽到了shòu巢里。”
“什么野shòu?”
“láng。”
“青城山上还有láng?别的野shòu?猛shòu?”
“这几年偷猎抓的严,也注意森林保护,山里的动物又多了起来。”
滨海的眉毛狠狠的拧了一下,“没有别的线索吗?”
“这几天我们的人都在山上,陆陆续续的找回来一些碎片,但是时间太长了,不能确定是不是死者的。你来……”说完,林警官转身出了门。
离开医院,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到了警局。
他们进了证物室。
一只破旧的旅游鞋,一堆看不出形状的红色碎布,一只手表。
滨海的视线落在那只价格不菲的手表上,瞳孔收缩。
表盘的玻璃已经碎了,表带也被啃咬的都是齿痕,表盘里的分针不翼而飞,时针停留在了一点的位置上,秒针还动着,却是一秒前进一秒后退,好像时间就永远凝固在了那一刻。
林警官问:“认识吗?”
滨海摇了一下头,视线还停留在手表上,“这只手表价值十二万,是劳斯顿的生肖手表,表带是蜥蜴真皮的,能带起这种手表的人,身家基本都是千万以上。如果它是真品的话。”
“是真品,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厂家那边给出了这款表上市后所有的销售名单,没有晨昱柏。”
滨海几乎绷住的呼吸猛地松缓了下来,当他猜出遇难者是一位身价不菲的男士时,整个身体似乎都绷紧了,尤其是紧绷的神经,甚至忘记了呼吸。
“但是。”林警官说,“这个,是一件衣服的碎片,你还记得晨昱柏上山的时候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滨海吞了口口水,辩解道,“红色衣服太常见了,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一块碎片上,我们的调查人员很幸运的找到了衣服的商标,因为你的怀疑,我昨天特意找到那段视频比对了一下,视频有些模糊,但是商标的颜色和大小、形状,基本一致。还有,尤其是这双旅游鞋,我基本可以确定它和晨昱柏脚上穿的是同款的。”
滨海深呼吸了一口气,简单的动作,竟有些颤抖。
他哑声辩解:“但是手表……”
“衣服颜色、衣服商标、鞋,这三点的一致,足够我将晨昱柏列入调查目标。”
滨海扶着墙走了出证物室,站在窗户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久久没动。
后来他问:“H市那边,亲眼见到人,是怎么回事?”
“我正在确认,也追查了他的行踪,目前他在海南。”
“海南?”滨海转过身来,“晨子曜说他回B市了。”
“他的身份信息还留在海南市,除非自己开车……”
滨海揉了揉眉心,脸色疲惫,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说:“如果,我是如果,假设发现的,发现的……”哽咽着,怎么都说不出那个词来,“那么为什么你们警察能够亲眼看见人?他的身份证信息还在使用?别告诉我有人伪装成了他的容貌,使用他的身份……活着。”
林警官神色黯然的看着他:“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个叫左言的人,我明天就要去一趟B市,一起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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