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感情不能光明正大。”
“我知道。”
“阴阳师的寿命,过不了三百。”
“……”
“我已经两百多了。”
“我……知道。”李白有些艰涩地开口,抱住狄仁杰的手有几分颤抖。
“你……”
“我不怕。”李白打断他:“怀英,这些我都不怕。”
“青丘也好,戡宗也罢,我从不当回事,就连你的寿命……也不过是没有你的余生,我多个可念可想的人。”
“我只怕你因为这些事离开我。”
李白把他的手放到唇边,一下一下亲吻着他的手指,温柔小心,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先是跟你晚遇两百年,再是跟你错过十几年,我不能再耽误更多了,答应我,余生……不要离开我。”
李白的声音带着些恳求的意味,直听的狄仁杰心中隐隐作痛。
“好。”
已是腊月二十八,年关将至,大街小巷过年的气氛逐渐浓烈,即使风雪寒冽,也掩不了寻常百姓对新春的热忱。
人间的节日青丘自是不过,不过这等热闹时节,也有不少喜欢玩闹的青丘狐掩去魔气到人间玩。
戡宗与青丘不同,纵使阴阳师习道法阴阳术,寿命比寻常人长些,却到底也是纯正的人类,人间的节日自然是要过的。
红联缀门庭,彩烛映中室,古朴庄严的宗门被一番打整,倒是显出了几许喜色。
狄仁杰在书房批阅文书,偶尔偏头透过窗外看到四下忙碌笑得开怀的弟子,一向清寒的眼底也透出几丝笑意。
雪下下停停,地上却也积了不厚不薄的一层,出门便见一派银装素裹,偶尔一只鸟飞来站在枯树枝上,倒也为这冬日增添几分意趣。
狄仁杰负手站在书房门口,极目远望,天幕空旷辽远,一碧万顷。
真是许久没这般好天色了。
自上次跟谢某人达成协议后,就没再见到他人了,算着日子是该再去找他商量一下具体事宜了。
事当速谋,迟则生变。
“什么你找那个姓谢的”扁鹊捣鼓着药材冷笑一声:“出门右转一里左转一里再右转一里再左转一里处风月楼不客气。”
狄仁杰:“……谢过。”
扁鹊继续冷笑:“不过已经三天了,谁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狄仁杰:“……”
扁鹊仍然冷笑:“如果他还活着,麻烦告诉他本月还有三十瓶风油精没卖出去,如果死了别管直接曝尸荒野。”
狄仁杰:“……”
扁鹊狠狠一捏手中药瓶,瓶面出现道道裂缝:“不等等,如果他死了劳烦帮我把他那根白玉笛拿回来,还挺值钱的样子,尸体就别管了。”
狄仁杰:“……好说。”
本来狄仁杰还以为扁鹊言过其实,就算在青楼呆了三天也不至于把命丢了,但当他看到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面色发青嘴唇发白被一众人齐力从风月楼二楼扔下还梗着脖子大喊“劳资天下第一帅”的谢某人时,突然有点明白了扁鹊的心情。
“妈的穷鬼还敢来逛青楼!”
“叫姑娘们一个个挨着给他跳舞还以为是个阔爷!”
“卧槽喝了三天三夜活活把咱酒窖喝空了!”
“发酒疯不是抱着人喊六六六就是二三三,傻啊!”
众人:“啊呸!”
狄仁杰默默低头看一眼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心情十分复杂。
谢先生:“劳资……嗝……天下……第,第一……嗝……帅……”
青衫人双眼一翻,脸上挂着鬼畜的笑容,昏死过去。
狄仁杰:“……”
寻思着先把这人弄清醒才好说话,方才过来时发现不远处有一家客栈,狄仁杰无奈之下背着谢先生走到客栈。一路上不仅忍受背后人熏人的酒气,还忍受着路人异样的眼光。
一到客栈狄仁杰立马面无表情地把谢先生摔地上:“一间客房另外劳烦把这人洗干净送来,钱我会另加谢谢。”
哪知此刻谢先生突然睁开双眼一把扑上来,抱着狄仁杰就开始痛哭流涕:“美人儿我想死你了!嗷!”
狄仁杰眉头一皱,反手一手刀砍在他脖颈后,谢先生两眼一翻再次昏死过去。
一甩衣袖,狄仁杰对着一旁惊呆的店小二淡淡道:“有劳。”
谢先生醒来时已是夜晚,揉着眼圈从床上坐起,一偏头就看到桌边喝茶看书的狄仁杰。
“醒了?”
连续几天酒色过度的身体异常疲劳,站了一下就觉着累的慌,谢先生便再次四仰八叉瘫在床上:“是啊,还能活着看到你真是不容易。”
“酒色过度,太无分寸。”狄仁杰波澜不惊。
“切,”谢先生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风月楼”
狄仁杰持茶盏的手一顿。
“你可知那妲己,最开始是在风月楼出现的,”谢先生翻个身半趴着:“那位想要李白身上的东西,但是他自己又不能亲自动手,所以派了同为狐族的妲己前来,但妲己那性子说慌一下子就被会被看穿,所以为防她泄露消息,那位就把她所以记忆销毁了,只留下了自己给她下的指令。”
“而现在她任务没有完成,又找不到李白,又毫无其他记忆,你觉得她除了最开始出现的地方,还能去哪?”
狄仁杰放下手中书册:“所以你去风月楼是为了找她”
“是。”
“人呢”
“死了。”
“你杀的”
“不错,这妲己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也让她的死,给那位打个警钟。”
“接下来你想如何?”
谢先生坐起来:“找他,摊牌。”
滴答水声跌落深潭,石隧不见日光,纵有两壁烛火映照,也显昏暗。
脚步声在这样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戡宗的秘密隧道之一,过了这条隧道,便是他设的结界,结界里是他一直在布置的阵法。”
谢先生点头,一路跟着狄仁杰。
走至一处石门,便见阴阳师抬手启了个阴阳术,石门洞开,所目是高山深崖,摇摇欲坠。
狄仁杰率先走过去,谢先生跟着,身后一身沉闷响声,石门关闭,再回头却不见了那石隧石门,身后一片空旷,竟是只有脚下一处落脚山崖。
层云滚滚,天幕迅速暗沉,划过一道闪电。
“我们现在已经在他的阵中了?”
“是。”
谢先生皱眉:“这阵倒是凶煞的很。”
“困杀幻三阵叠加,以八卦意理无限变化,杀气深埋,焉能不凶煞。”喉间腥甜上涌,狄仁杰面色一白,身形晃了晃,一手捂住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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