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尤里说完这番话后,勇利更绝望了,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他当然知道受伤这事对于一个运动员而言,是多么大的挫折,而他却导致维克托把病情一拖再拖。因为他不够强大,维克托不敢离开,然后那个人还什么都不说。温柔到了极致其实就是一种强大,而他却不知道维克托用着这样隐晦的方式暗暗保护着脆弱的他。
然后尤里还安慰他说:“不过他不肯说也有他的原因嘛,他很关心你的,就怕你乱想,你别辜负他的心思了。”
“我明白,谢谢你了,尤里。”
“我才不想管你们这些烦人事儿,谁让你那么笨。”尤里说:“就这样了,再见。”
尤里很快便下线了,勇利坐在电脑桌前思考了好一会儿,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
尤里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他不应该过于自责和愧疚,不然就辜负了维克托的一片苦心。
……只是维克托这样做就真的好吗!这个混蛋!
勇利猛地站了起来,出了房门后就敲响了维克托的门。维克托正准备睡,勇利就来了,他便特别兴奋,把勇利拉了进来后就直接将对方按在门边,打算先来个缠绵热吻,结果勇利却用手掌抵住了他的胸膛,异常严肃地道:“我有话跟你讲。”
“讲什么呢?不能先亲一个吗?”维克托说着又侧过了脸,勇利嫌弃地别过了脸,道:“你别发情,我认真的!”
维克托很少看到这样的勇利,便收起了笑脸,道:“怎么了?”
勇利长叹一声,闭上了眼,半晌,他猛地睁开眼,并把头拧了过来,“维克托,你在骗我,你明明就不是因为你妈妈的事情回俄罗斯的,是不是?”
维克托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还是不想承认,掩饰道:“你说什么,听谁说的?”
“尤里奥说的,他不会骗我,他说你是因为受伤了所以要去美国治病,这才是真相。”
“……”维克托哑口无言,心想尤里果然就是个定时炸弹,那家伙嘴巴一点儿都不严实,现在他还没出发呢,那人就先把他给卖了。见势头不对,维克托赶紧低头认错,他拉起勇利的手,道:“是,我撒谎了,对不起,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哦,那你可真了不起。”勇利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然后那双大眼睛一眨,晶莹的泪珠便止不住地往下淌,掉到了他握着勇利的手的手腕上。
“勇利?!”维克托知道勇利爱哭,但没想到他爱哭到了这个份上,对着自己就直接哭了起来。他意识到勇利的玻璃心是彻底碎了,而且弄碎它的人还是自己,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慌乱无比。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不是说好的是家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勇利甩开了维克托的手,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子,怒道:“你想没想过,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会难过一辈子!你个混蛋!我真想把你一脚踢到海里去!”
勇利是相当生气的,同时也是极其难过的,他的身子都在颤抖,却是仰着高贵的头颅和维克托对视,神情倔强,然而满脸的泪花又让维克托觉得特别心疼。
“对不起,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看到今天这样,我不想让你自责。”
“我知道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就是因为知道我才难过啊!我才不要你那么伟大,你少给我自以为是了!”
“你光说我,那你呢,你自己不也什么也不肯说。”维克托微愠,“我和你,彼此彼此。”
“那你这是怪我的意思?”
“不,不是,别这样……”维克托揉了揉太阳穴,他必须冷静一下,勇利现在是气疯了,他不能把气撒在勇利身上,道:“好,至少就这件事来说,我瞒你是有我的原因,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影响到自己。”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没用吗?可能我是不够强大,但是我每天都在努力。”勇利泣不成声地说:“维克托,我也想保护你,我那么努力,不仅仅是因为我自己,还因为你们啊!”
然后他把额头靠在维克托的肩膀上,泪水很快就浸湿了对方的衣裳,他揪住维克托的衣服,双手还在抖着。
“你可以在别的事情上骗我,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但唯独不能在身体受伤生病这件事上骗我!我之所以这样生气和难过,那是因为我不能没有你啊……”勇利已经哭得眼睛都红肿了,他睁不开眼,但还是说:“我和安琪儿都不能接受你有什么意外,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在这种事情上试探我的底线,呜呜……”
勇利的话听得维克托鼻子发酸,眼前视线一片模糊,是他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粗暴,也是他低估了勇利对自己的感情。他彻彻底底明白勇利是怎样的关心爱护自己,他不想自己有事儿,因为他把他的下半生交付给了自己。
这是一种沉重至极又伟大的爱,但又让人甘之如饴,他没想到他当时不小心燃着的一小撮火焰,正在水滴石穿的过程中慢慢发酵,现在已酝酿成了连他也无法掌控的熊熊烈火,并紧紧地把他给包裹进去了,是那样的温暖,又是那样的强大。
……勇利也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了呢,这可真好。
维克托自然知道他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有人会这样待他的,他和谁之间都牵扯着利益关系,包括父母包括雅科夫包括更多的人,唯独勇利,那人什么都不求,又愿意把最好的东西献给自己。这样的勇利当然是值得维克托牺牲他的运动生涯的,他爱他,又不想他心理有任何负担,勇利受的苦痛已然足够,维克托只想保他下半辈子平安快乐健康。
但此时此刻的维克托也很难过,除了说抱歉以外,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那么严重的,我不会有事的,真的,主刀医生也很有经验。”纵然再想哭,维克托依旧用强而有力的臂膀抱着他,温柔地安慰道。
“谁能说手术还有个100%成功率的啊!”勇利哭着说:“要是他不能把你治好,我就、呜呜……我就砸了医院!”
天知道勇利是要多不理智才会说出这种话,该说他这辈子都不会那么无赖冲动,就是维克托的纵容才让他越发的任性起来,神态动作跟发起脾气来的安琪儿特别像,可爱得维克托想一口把他吞下去。
“好好好,到时和你一起砸。”
维克托把勇利抱在怀里安抚了半天,后来勇利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不哭不闹,但也不愿意主动开口说话,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丢人了。
“这次是我的错,我道歉,以后要有什么事情,我也不瞒你。”维克托说:“咱俩公平点,你跟我坦白,我也跟你坦白,好吗?”
勇利闷闷地说:“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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