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因为这些一蹶不振的,无法毁掉我的最后只会让我更……”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微笑,然后告诉他——
“清醒,确定……”
——那么她就证明给他看好了。
“强大。”
“对于无法挽回只要接受就好了,所以不要怜悯我,可以吗?”
“如果你坚持的话……请同情我吧?毕竟我也在同情你们。”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受……你们的确比我强大,对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经历过……但是我同情你们。”
横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虽然艾裴丽的陈述显得苍白无力,但是她的确没有说错任何一个字,强者对于弱者会怜悯,却绝不会同情。
可身为弱者的艾裴丽同情他们?
他第一次觉得发声器像是积满了灰尘,让他几乎发不出声音。
“你是怎么定义同情的?”
艾裴丽重新低下了头,调整着枪的位置,浅栗色的发丝倾泻挡住了侧脸,她顺手将长发别到耳后,唇角勾起的笑容温柔无比。
“大概是……理解你的过去和现在,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将你的命运当做我的命运……”
“对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十分清楚,下定决心耐心地一起经历一切磨难……”
“直到力量耗尽,甚至力竭也不歇息。”
他相信艾裴丽所说的字字句句都发自内心。
所以他无法回答她哪怕一个字。
如果弱者发自内心地同情强者,那么原因是什么?而她又是什么?
那个结论无论对他还是对她来说都太过……奇怪了。
就像那个誓言。
——永不抛弃,永不放弃,永不背叛,永不远离。
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会怀疑很多事情,不解很多事情,迷惑很多事情,但是唯独有一件事,哪怕不曾言明,他们也心照不宣。
或许在那个誓言刚刚许下时并没有什么效力,也没有谁把它当真,但是现在——
——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什么能够比它更毋庸置疑。
“前提是你要证明自己足够强大。”他说。
“你会看见的。”
艾裴丽笑了笑,将脸贴近冰冷的金属,全神贯注地望向她不能看见的远方,搭在扳机上的纤长食指轻轻扣下。
一枪。
惊草叶。
破凉风。
绝云气。
直抵苍穹。
————————依旧是为了不影响阅读效果放到下面的作者有话说————————
给艾花花送个金手指顺便谈谈恋爱。
艾裴丽以往的遭遇可以说是过犹不及的经典案例,因为太追求完美所以让自己转变为了纯人类,然后轻而易举被控制住了……
我还真是特别喜欢惨兮兮的女孩子啊?
为了写这章去看了叔本华论说文集233其实写到这里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大约就是有感而发就来写一笔……真的和载体无关了,甚至和世界观之类的关系也不大了,我现在在写的……应该就是自己?
只有这种同情才是一切自发的公正和一切真诚的仁爱之真正基础。只有发自于同情的行为才有其道德价值;而源于任何其他动机的所有行为则没有什么价值。
真正的同情是温柔到能够温暖心灵的。
不过写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心情不错。优哉游哉呈上更新。
P.S.第七章音乐不见了,问题是我不记得是什么了……
☆、温柔
泰莎和肖恩放下背包,拉开拉链把偷来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凯德盯着其中几个纸盒,呆滞地问。
泰莎飞快地回答他:“内衣物,给艾裴丽的。”
“那这个旅行套装呢?我们可没有时间洗漱?”
“我们用漱口水就可以,泰莎不介意。那是给艾裴丽的。”
“她……好吧,这个理由成立。”凯德迟疑了一下,勉强同意了这个说法,随即划拉开另外几样东西:“你们还背回来了水果?”
“我猜艾裴丽应该很久没有吃过这些了,所以我随手抓的。”泰莎已经在拧蛋白。粉盖了,显然没有在意凯德说的话。
“……”凯德膛目结舌。
他猛地扭过头去,越过大黄蜂,看了眼教堂角落里的艾裴丽,光线从教堂破碎的玻璃窗外投进来,把女孩温柔地笼在朦胧光晕里,为映入眼帘的画面抹上了一层不真实的色彩。
凯德看了几秒,叹了口气,不再为泰莎的行为感到诧异——换了他他也会忍不住想要照顾艾裴丽的。
他收回目光,重新翻检背包。
下一刻他骤然拔高了声音:“气球?乐高?泡泡纸?这有什么用???泰莎?泰莎???”
“你在看什么?我的老朋友。”教堂另一角,流焰倾覆的高大机体站在医官身边,肩甲上的炽亮焰色流过晴空,金属反光映出尘埃在花窗外倾落的光柱里漫漫飞舞。
“人类。”救护车简短地回答他们的领袖。“和不正常的现象。”
擎天柱看了眼捧着苹果认真向泰莎道谢的艾裴丽:“他们很关心艾裴丽。”
救护车接过他的话,说:“关心得不正常。”
他略微调整光镜的焦距,收回对准艾裴丽的视线,转头向擎天柱解释道:“我认为这不只是对于身体有残缺的同类的怜悯,如果只是怜悯,以那个女孩的性格做不到这样。她几乎把艾裴丽的需求放在了她自身的需求之上了。我们都知道人类和我们一样有着同理心,但是这不像是同理心,我已经观察几天了,在艾裴丽醒来后,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他们喜欢她,他们想要让她开心,他们总是会注意到她需要什么,而且他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看起来……”
他略微停顿了下,像是在斟酌用词。
“他们更像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甚至迷惑。”
从一开始,他就隐约有种预感,这个女孩并不正常。无论是独居在荒原的过去、被人为取出膝盖骨、填充剧毒重金属化合物的假眼、耳内装置的微型信号源,这一切都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残疾女孩应该有的。
为了防止位置暴露,他简单地屏蔽了那个信号源,但是其他的限制他暂时无能为力,也没有除去的打算。
只要简单的推论,任何人都可以得出结论——不能行走,不能看见,位置随时发送,可控制的抹杀,这一切都是为了限制她的行动。
对人类来说,艾裴丽一定具有极高的危险性和与之相匹配的价值,以至于她被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却又随时可能被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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