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遮掩过,”墨染闲依拿着花剪的手一顿,想起过往与对方的相处,神色淡然道,“只是没想过拿出来说嘴。”
公归公、私归私,他们把两者分得很清楚。工作时碰面就该是上司与下属的身分,而亲昵也不该是做给别人看的。太过多余的举动容易造成彼此的困扰。
“十几年前提起,妳还说是单行道。”伊势七绪轻推眼镜,语气平淡,“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这个好友心事藏得深,虽然基本是有问必答,却不太会主动向人倾诉。
墨染闲依闻言轻轻放下花剪,看着眼前的花道作品有些失神。过会儿后才偏过头朝伊势七绪不好意思地微笑:“妳真问倒我了。”
她的喜欢很早就开始了,但对方是什么时候决定回应自己的感情她不得而知。一切都这么自然而然,她也没想过要问。
“这么问好了,蓝染队长是什么时候向妳表白心意的?”本来没有追根究柢的打算,但难得见墨染闲依害羞,伊势七绪不禁有些兴趣。
“就我印象,似乎并没有过这回事。”墨染闲依将视线放回眼前的作品,小心翼翼地整好枝条,轻声笑道,“这很重要吗?很重要的话我回头问问。”
伊势七绪双目圆睁:“我以为那是必经过程。”
“这情节我也曾经想过,”稍微伸展下身体,墨染闲依把作品放着,起身到边上洗净双手,“但放在我们身上似乎行不通。”
她对蓝染的喜爱显而易见,蓝染对她的在意她也感受得到,只是他们都还没打算走下一步。
“唉,对方是蓝染队长,妳就不担心被谁横刀夺爱?”这种对谁都温柔的类型最容易出意外了,墨染闲依又是纤细温吞的个性,被欺负恐怕还不会吭一声。伊势七绪想起她上百年无疾而终的单相思,不禁如此担心。
“唔……”墨染闲依拧起眉头,似是对此感到困扰,“七绪,我看起来这么没行情吗?”
“……什么?”
“妳就这么确定被拐走的是蓝染队长,不是我啊?”想想她也是身家丰厚、条件不错的女人,“我还担心他会失去我呢!”
因为无意义挑起众人关注,对方被她放置许久──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两人都很忙。
伊势七绪见她一番话说得洒脱便放下心来,瀞灵廷里那些闲言闲语想来并未带给她太大压力。知道她一切都好,那么这个话题继续就没有意义了。
探听别人的私事太过也不好,伊势七绪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对了,涅副队长让妳有空去她那里一趟,说是妳交代开发的东西已经有眉目了。”
“这么快呀?”墨染闲依惊讶于技术开发局的研发速度。
“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墨染闲依略带歉意地摇头,并未回答。对于技术开发局,她也特地交代别让任何人知道有那么一件东西。
伊势七绪见状倒没再过问,就瀞灵廷事务又与她闲聊一阵子才离开。
好友离开后,墨染闲依捧起花道作品准备送到队长室。途中遇上几名队士,大家都精力充沛地与她打招呼,这让她心上一暖。
她知道为什么伊势七绪因为担心,还特地来看她情况。
赏月祭那晚,瀞灵廷清净塔居林外围发生了一起攻击事件。
如果只是虚袭还不算什么,偏偏是最严重的死神叛变。
在七番队严密的警备之下,罪人们未能突破包围,于大势已去后全体自刎,无一活口。
罪人身分经查证是隐姓埋名的南云一族,以假名在瀞灵廷内潜伏已近百年。
与南云家有血缘关系的墨染闲依与及川镜隔几天便被九番队传唤过去,接受整整三天彻底的盘问,确认没有问题才被放回。
尽管嫌疑已经排除,瀞灵廷内免不了还是会有关于她、捕风捉影的闲言细语。虽然她可以当作没听见,但被这么恶意中伤仍然有些难过。
幸好还有相信她的人们。
至于南云家……
墨染闲依心上一凛,看来得小心四十六室了。
* * * * *
赏月祭事件之后两个月,墨染闲依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而那些空穴来风的流言终究不敌她营造近百年的好形象,渐渐销声匿迹──
只除了与蓝染有关的那些。
以前还没实感,半公开后她才知道这男人有多受女人欢迎。
本来墨染闲依还担心害他身价大跌,没想在知道她这程度的女人也能受蓝染队长垂青后,间接提升瀞灵廷女性们的自信心,也连带为自己增加许多隐性的敌人。
“真这么喜欢蓝染队长,想表白不必顾虑我啊……”墨染闲依缩在五番队队长室的躺椅上,身上披着蓝染的外衣与薄被,打开慕咪帮人带回来给她的一叠匿名信件,低声自言自语。
轻轻将想爬上躺椅的慕咪拍下去,墨染闲依把外衣再裹紧些,打开几封内容都差不多,不以为然碎念道:“我也是要工作的呀,一个月里也只见几次面,怎么说得我好像是蓝染队长的小尾巴……”
当蓝染惣右介终于把工作全部完成走进内厅,见着的便是女人缩成一团对着边上的信件皱眉,嘴里念叨着什么。
大白犬很快地冲到他腿边撒娇,蓝染只得蹲下摸摸她的头:“墨染小姐,天冷还是赶紧梳洗后回房睡吧。”
“我喜欢这张躺椅,”墨染闲依双臂抱膝,笑瞇着眼,“今晚我想睡这里。”
“不行。”
“为什么?”躺椅上的软垫硬度适中,缩在上头特别舒服。
指示慕咪原地趴下,蓝染走到墨染闲依身边,弯腰取过她边上的信件阅读:“这里是队长室,我也不能把妳一个人放这儿。”
“把躺椅搬到您房里如何?”
“别想了。”他不会同意的。
哼。墨染闲依将下巴靠上膝盖,她都因为他被下了好几帖战书,结果这男人还是一派轻松写意,好似一切与他无关的云淡风轻。
随手将信件全扔进一旁的纸篓,蓝染取下眼镜揉揉眉心:“我倒是觉得躺椅没有狗屋的床舒服。”
“确实如此,”墨染闲依闻言认真地比较两者之间的差别,不得不同意道,“慕咪我们回家睡大床。”
她说着便将外衣与薄被拉下,转身准备穿鞋。
鞋最后是穿好了,人也被带进男人怀里。
“很介意?”知道她冷,蓝染拾过外衣把她裹得紧紧实实。这女人两个月来过得并不好,被隐密机动天天盯着,家族也草木皆兵。好不容易解除警报,又得被人针对。
将脸埋进对方胸膛,墨染闲依闷声道:“我也得过瀞灵廷通讯‘最想让她成为妻子’票选的第一名,为什么就没有人向您下个战帖。”
结果介意的是这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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