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直到她离开了,才发现,原来,我舍不得。”
他说着轻轻笑了起来,如释重负一般向后仰靠,声音似卸了包袱爽朗轻快,又像是完全失去了方向的扁舟:“工藤,我在舍不得,原来我一直想不通的是,原来,我在舍不得啊。”
工藤新一沉默着,沉默着,偏着头看窗外来来往往各色人流,络绎不绝,却从不雷同。时间能让太多的人相遇,许多人成了记忆,一些人成了念想,只有一个能成为心上人。
沧海逆流,行舟难啊。
等待着工藤新一回话的黑羽快斗等了又等,侦探大人才慢悠悠地转过脸,“白痴啊你!”
黑羽快斗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有病吧这男人,在这么花前月下,互诉衷肠的时候……
“话说,我要说什么来着。”他瞟了一眼,犹自抽筋的男人。“你凑过来,告诉你一个秘密!”感觉到有人把脑袋凑过来了,工藤新一才懒懒道:“那女人和灰原认识,貌似还交情不浅。”他转过头去,猛然发现殷勤地把脑袋凑过来的是被晾了很久的服部平次。
工藤新一当即一巴掌扇了出去。
这回淡定的是快斗了“哦,我追了四分之一个地球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工藤一圈捶在了桌上。
快斗凉凉地瞟他,甩了个你又没问地无辜表情。
工藤新一冷哼一声,“怪盗先生这么有能耐,为什么在追了半个地球的时候还没找到你女人。”
“呵呵呵,你不也是,以你下一任福尔摩斯的智谋,居然放任一个女人在你眼皮子底下飘了五年。真实好风采。”
“过奖过奖 。”
“彼此彼此。”
两个人永远要这样互损,直到一方败北才甘心。不过这一次平局。
快斗忽然正色道“工藤,我在舍不得,你在干什么?”
他的挑衅令工藤脸色微变,眸光深沉,僵持了半盏茶,工藤似是败下阵来,抚杯的手将杯耳捏得快要掉下来,另一只手摩挲着杯沿,终是叹了口气,“你问我,我问谁。”
杯中晕开的涟漪一圈圈如同绕在了心上,一圈圈箍紧,收缩,渗出鲜血的血液,疼,一瞬蔓延。
“你知道,她至少是爱你的,可是,我竟对她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耳边传来一声叹,随即一个声音如恨铁不成钢匠人痛心疾首地看着手中钝器。“工藤新一,我不想讽刺你情商低,但是,你就是情商低,毋庸置疑,无可厚非。你根本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在乎你的责任,你的毛利兰!”
工藤难得怔住,久久不能回神,脑中回旋的还是毛利兰三个字,以及他最后甩下的话:“没空陪你耗,红子给我藏了个儿子!你!就自生自灭吧!”说完,他甩袖就走。
是,他是工藤新一,他便有他无法轻言放下的责任,人的犹豫,人的迟疑,人的彷徨,或许只是考虑得太多,在不为人知的背后藏了太多无法言说的隐秘。但是世人总是擅自描摹人的表象,加以妄自揣测,形成自以为是的定义。
其实,他只是需要时间衡量,布署,来使后果严重程度减少到最小。
不过,只是时间。
“工藤,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中国有句话,叫适者生存。”被忽视许久完全失去了存在感的服部闲闲劝道。
工藤抬眸轻笑,一丝锐利闪出锋芒:“平次,为什么你就这么悠闲,如果你是我呢?”
那么谨慎,那般认真的眼神以及嘴角一抹嘲讽也不是的笑,这种神情复杂而诡谲,只是相伴多年,他的脾性服部还是摸得清的,他知,工藤新一在动摇。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迫切,极少的情况下,工藤会以这样的面目示人,便是案子遭遇瓶颈,几乎将死的时候,他未必会这样。
服部起身,走至桌旁一面墙的落地窗,视线投向远景,似映了一眸秋意萧瑟,他说:“工藤,你知道的,假设不成立。”
忽又掐了话尾,转身道:“或者说,你是从不做不成立的假设的。”
作者有话要说:
辛勤地求包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奴家要开荤
第13章 捡到灰原哀
他一袭风衣,顺着风向走在灯火里,远处有人,近处也有人,只是都看不清楚。
“或者说,你是从不做不成立的假设的。”平次的话那么久远,又好像一直在耳畔盘旋。
不成立的假设么,他微微矛盾,有么?
即便以他如此的骄傲,他并不敢保证他的假设都是成立的啊,服部,你在暗示什么呢?
冥冥中,他似乎知道点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应该并不在逼迫自己,至少他感觉不到,服部,你又看到了什么?
在我跟快斗都在纠结的时候,只有你乐得清闲。,
随意走走,不觉间竟后走到了那座大宅。
这是工藤第一次踏足宅中这个显然经年不曾打理过的后园。位置极偏,唯一一条通向这里的石径已被横生的杂草掩盖,不远处有一座八宝亭,若不是就着当空孤月投向檐角落下的形状奇怪的影子,工藤亦不会发现这个去处。
园中草长敛目,一座黑漆漆的乱石假山对出,就着星光,疏影斑驳,树木草花横斜,满园残象,颇有些阴森的味道。
园中了无趣味,也没什么看起来有用的线索,工藤新一转身想走开,余光瞥见灌木中似有窜动的黑影,极轻微的响动,却有些非比寻常。
伫足,观望。
夜色里,看不清晰,只是终于确定,那该是一个人。
身形瘦削,蹲在从草中似在寻找什么。
如今,宅子已被封锁,又是深夜,更何况是个几乎不存在的荒园,竟有人迹?
只是,待工藤出于自身安全考虑,欲退到暗处继续观望时,那片影子倏然站起。
卡其色风衣,身量单薄,短发齐耳,待月光下终于映出淡淡地似是褪了色的茶发时,工藤微眯了眼,其吃惊程度不下于转过身恰好与之对视的宫野志保。
忽明忽暗的脸覆了层淡薄月光后愈发显出一丝沉静,她没有动作,只静静站在原地,见到他瞬间地惊诧已被迅速收起,乱发拂面,透出一股子萧索。
他看不清她刘海表情,一如她刻意想要保护那层隔膜。
只是,方才一瞥,无形中绝对的认知,即便在尚未看清脸的刹那,心中的了然已使他动容。
是什么时候,将这个女人放进了心中。
以至于那样简单平凡的一个背影,一个动作就能刹那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心中一道锁,有落锁的声音“喀嚓”响起,更有开锁的声音更加鲜明地盖过。
枯木易折,清脆的断枝声由远及近,片刻,男人已至她眼前,
“你怎么在这里?”
朦胧的残影中是他警觉的目光,只是再深一些,似又有什么把她看不清的东西,她突兀地扶上工藤的肩,凑上他的肩头,鼻端充盈着淡雅清新的气息,似是嗅着这味道看到了恍如隔世的那些需被妥善收藏的记忆,因为,它们不可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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