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真的不想你这么懂事啊,小鬼。”
“如果……我不在了,你要怎么办?”她在阳光里露出笑容,是假装的宽心。
工藤今川看了她一眼,无波无澜的眼睛瞬间紧缩,错觉式的锋利,却在他拿起方才被他丢在一旁的书的时候渐渐止息,小小的身子挪到她身边,靠着她,然后,打开书……
宫野志保很喜欢看他认真看书的样子,依稀容颜未变,依稀还是柯南版的工藤新一。
“对了,你回了,我也把医生找好了,等着开膛破肚吧。”
工藤今川眼睛一抽,咬了咬牙。
他回来那天的情形是这样的,大清早的,工藤优作和有希子正在吃早饭,小兰在楼上哄工藤今川下楼一起吃早餐。
工藤新一就这么突然地破门而入,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齐刷刷地镇住了。
工藤优作正在喝茶,呛着了
有希子正优雅地咀嚼着,差点……喷了。当然她优雅地拿过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可疑的嘴角。
下一秒,工藤新一喊:“我回来了。”
工藤优作小胡子一吹,喊“终于肯回来了?”
有希子……有希子正在发群发邮件!收件人如下:杂志社,娱乐新闻,报社,警察局,以及妃英里和毛利小五郎。
于是,如同海啸一样,工藤新一回归的消息传遍了五湖四海,工藤新一的回归就如同他的消失一样,莫名其妙。
宫野志保看着报纸,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再一次让娱乐新闻收视率上涨,从报纸的篇幅上来讲就可见一斑。
触目惊心的两个字婚讯。
工藤新一回归,那场如约而至的婚礼便理所当然了,有希子从未停止过婚礼的筹备,从某一点上来说,这个儿子她是能够笃定他的人品的。要是他真能干逃婚这种事情,她会自己亲手……了结他!
工藤新一走到桌边顺手拿过三明治就啃,背后冷不防地传来一声带着强烈不确定的呼唤:“新……一……是吗?”
他一震,回头一瞬,运动神经彪悍如斯的女人横冲直撞进他怀里,工藤新一一把搂过她的腰,小心地带进臂弯。
女子攥着他的衣领浑身颤抖,轻微的哽咽被死死压抑在他的心肺间。怀里顿时充实的感觉,手臂下却已经陌生的触感。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没有这样抱过他,却一次次被他这样抱过的女人,她清冷的笑意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却像是秋天的苍穹,冬天的海岸,一半是景,一半是萧瑟,浮光掠影般清淡的忧郁却总也挥之不去。
总是她转头的笑,总是只有半张脸的表情,茶法轻柔地飘动,挡去她寂寞的容颜。
他手下一紧,用力地抱住怀中的女人,仿佛这样他能忽略掉心中沉闷滞涩的钝痛……
他的声音轻轻飘动着:“兰,我回来了……对不起”
“新一,为什么!”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泪沾湿了如栀子花般宁静娇美的容颜,她哑着嗓子只问这一个问题。
“新一~~~~”身后有希子的声音拖着耍赖的语调适时地出现,“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回头,餐桌旁工藤优作表示默认地严肃表情和有希子使劲地鼓着腮帮子却愣是鼓不出来的样子,哀叹了一声,真麻烦啊……
“我接手了一个案子,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看起来十万分的诚挚。
“真的?”小兰一向好骗。
工藤优作咳嗽了一声,有希子代言:“小!新!新!麻烦打个草稿,别忘了你爹是谁,你妈是谁,还有你——是哪来的!”
工藤新一举双手投降:“我被绑架了,又被人救了,现在回来了。”
“新一,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小兰着急着去摸电话。
有希子眯起了眼睛:“毫发无伤?这是被绑票的细皮嫩肉的新一应该的样子吗?还有,这件衣服——是谁的?”
“新一,家人,不是用来忽悠的。”工藤优作扶了扶眼镜,继续喝茶。
“总之,这件事不想追究了,我有分寸的。”工藤新一也认真地扫视了众人,方才回答道。
餐厅有些安静,只有早春的阳光,迷离的色彩。
工藤有希子一合掌,轻快道:“那好,准备婚礼吧!”
工藤新一右拳一握。
时钟一声一声地走着,嘀嗒声逐渐变得凌厉,狠狠刮蚀着她的耳膜,她坐在客厅中,只裹了一件绒毛大衣,在宽大的衣中,形销骨立,如同幼女。
她想,她在这个点骤醒是有原因的,明天是他结婚的日子,她注定是要清醒着面对这一结果的。
指针终于指向12时,她拿起话筒,拨了一个极陌生乃至遥远的号码。
旁边的屋子早已没有灯光了,她肯定,他搬到新房,这处房产不过是有希子坚持保留作回忆的。
电话线路却是通的,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工藤新一,我不在家,有事请留言。
突然伸手掩住口鼻,重重地闭了眼。
那些七岁的日子里,她不止一次的拨打她姐姐公寓的电话,只为听电话里姐姐的声音,就像她尚在,从未离开。她始终清晰地记得那份懦弱连同电话线被柯南毫不留情地掐断。
光阴流转,时光荏苒,多少物是人非后,她再一次拿起听筒,在空荡的客厅中,却不再会有人来阻止她。
指尖颤动,连同着脆弱的心跳一道战栗。
她又笑了笑,风平浪静,如端坐莲花之上的佛陀一般沉静而安定。
兀自开了口:“嗨,工藤,真是打扰了。突然给你打电话……听说,你要结婚了,无论如何,都想和你说一声恭喜,很久很久以前就决定了的……
你有了她,以后就不要再被正义感驱使,便不考虑任何后果地追求事情的真相,为了不让别人受到伤害,就自己背负一切……我不知道你是否还保留着这种像少年一样的天真性格,即便让人看了很感兴趣,但你知道么?这样干净的香味……反而会使她、我、还有你自己,被这种既孤独又危险的味道牢牢束缚住,像花那样既脆弱又短暂……
暴风雨来临时,记得保护好她。
我对正义这种抽象的东西没兴趣,但是我总相信你是正义,并将永远继承阳光,这样很好,很好……
你是不是想保护我,最近的行为愈发令我混乱了,就像曾经一次次将我从组织的阴影里拖出,你笃定地告诉我,‘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那样愤怒,那样的恨铁不成钢,你想保护我,是否是,但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需要你的保护。
曾经是,现在更加是了,作为宫野志保,我不会再逃避了。
太阳的最终宿命是什么?
可惜……我不是太阳。”
说到这里,眼中酸涩,却未有泪意,干涩的如久驻沙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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