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一动不动地盯着于曼丽,最后几个字说得真诚又严肃。
于曼丽睁大双眼: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跟她近似于掏心掏肺地跟她讲话,还把自己讲得这么好。
这种夸奖,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不光这两年,甚至她觉得她原来的记忆力好像也没有得到过类似的赞赏。
于曼丽眨巴眨巴眼睛,天上的繁星在她眼中一闪一闪。
寂静和孤独的夜晚是打开一个人心扉的好方法,尤其是在听了张启山一席暖心又真诚的话。
于曼丽于是转过身子,重新迈步缓缓向前走。
“佛爷,其实我不叫于曼丽。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两年前……”
于曼丽边走边说,把自己的经历事无巨细,全都讲给张启山听。她知道这是冒险,是几乎在拿她的性命在赌,但她这会就是愿意去说给张启山。而且她发现把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许久的事情说出来之后,有一种出乎意料的释然。
虽然她隐瞒了自己来茶寨下斗的事情,只说自己是来求齐老板给自己算一卦的。
所以最后,于曼丽淡淡笑着冲张启山道:“还有,谢谢你。”
张启山则完全怔住。
九门里鱼龙混杂,每个人都不平凡,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可于曼丽才多大,居然一个人能抗住这么多事情,她就算害怕,也毫不退缩。最后还能云淡风轻地给一个不过是鼓励她几句的人说谢谢。
张启山忽然有一个很奇妙的想法,你说如果现在把于曼丽卖了她会不会还得帮忙数钱呢?刚开始以为是只小狐狸,没想到竟是只傻狐狸。
张启山挑起一边嘴角笑了笑,伸出手想为她把衣服扶正,免得她冷;外衣相对于曼丽纤细的身体略显宽大。
于曼丽却还以为这家伙想抱她,趁气氛正好就吃她豆腐。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躲,又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自己都知道气氛正好、又何必破坏这等良辰美景?因此配合地伸出手等着张启山来抱。
谁知等来的却是佛爷两手抓住她的衣领猛地向前一扯,以及不无嫌弃地“啧啧”两声:“于曼丽小姐,你整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我怎么感觉都是些不健康的东西?”
说完连忙转身,不给于曼丽反击的机会——省得又被来个过肩摔。
正此时,天上炸开一束烟花,绚丽的色彩转瞬即逝。然后一束光亮消失,另一束光亮很快升起。
于曼丽就和张启山一起负手观看。
过了一会,于曼丽突然惊疑地对张启山说:“佛爷,我原来好像也和你一起看过烟花。”
☆、第十一章
张启山转头向于曼丽笑,然而一句“我怎么不记得”还没说出口,天上的烟花炸开,眼前的于曼丽竟消失不见。
张启山身上的汗唰地下来:“于曼丽!”
烟花落下,于曼丽重新出现,她歪着头,觉得嫌弃又好笑:“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张启山松了口气,随即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于曼丽,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让人这么不省心!”
于曼丽正想说“我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啊”,却听见一支暗镖划破刚刚才到的烟花声直冲他们而来。
于曼丽猛地侧身,黑色的暗镖擦着佛爷给她的大衣嗖地飞过。大衣下摆被割了一道口子。
第一支镖未中,后面的镖紧接着就没有间歇地跟了过来。
于曼丽紧跑了几步,快到井边的时候就地打了个滚,扑到井后面,用金钉楔开银钉,将绳索从井里抽了出来,然后她就势挥绳,把四周的暗镖全部卷了下来。
张启山也瞬间警醒。他跟在于曼丽后面,一个前滚翻躲在井后,从怀里掏出手/枪,指向暗镖飞来的方向。
可是黑洞洞的一片,根本没有人。
张启山一点不害怕,就是有点吃惊。他的视力比一般人强上许多,即便是黑夜他也能看见一百米以外的地方。可别说一百米了,大概两百米内都不见人影。
世上哪有人能将飞镖射出二百多米、速度还如此快呢?
再看暗镖,似乎又不像是从二百米外射来的,更像是凭空出现、掷飞镖的人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一样。
张启山问:“遇到过吗?”
于曼丽左手握金钉,右手将绳索缠成一根鞭子:“第一次。”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忽然从井里面跳出来。他全副武装,只有颈部露在外面,手持一柄长刀,不由分说地横刀去砍于曼丽的腰。
于曼丽收手向后一仰,几乎贴地,避开刀锋。将军见状,刀锋一转,刀口向下直朝于曼丽劈去。
于曼丽右手撑地,刀口过近,几乎动弹不得。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张启山举起手抢,对准将军唯一没有被铠甲覆盖住的咽喉部位。可是“嘭”的一枪射出去,天上的烟花炸开,眼看子弹就要射中将军,将军居然消失不见。
于曼丽忙从地上爬起来,与张启山背对背站立。
张启山警惕地看着周围:“你没事吧。”
于曼丽盯住井:“此地不宜久留。”
——
齐铁嘴坐在窗户下面,一盘黑白棋子被他摆成不同的阵型。
他心情沉闷的时候,就会算上几卦,摆摆阵法,让心情平静一下。
围棋棋子几经变换交错,原本被白子围在其中的黑子最后独立于白子阵营之外。齐铁嘴的眉毛拧成一个大写的“excuse me”:“绊哒嘛哒,怎么有粽子跑过出咯?还跑向我这边?”
正瘆得慌呢,突然听到外面一个人叫,“算命的!”
齐铁嘴打了个激灵,探头往窗外一看,见张启山和于曼丽正往这边跑。
齐铁嘴吞了口吐沫:“绊哒嘛哒,佛爷是个粽子?”简直excuse me×2!!
张启山一脚已经踏进店里,手里的枪还没来得及别进枪套里。
齐铁嘴差点没抱住头:“哎呦喂佛爷,您还真准备崩了我呀?!我错了还不行吗!”竖起三根指头像模像样地发誓,“我向组织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胡说了。”
说得跟真的似的。
张启山皱眉:“瞎嘀咕什么呢!”左右踱了一圈,把于曼丽拉到凳子上坐下,对齐铁嘴说,“你快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算到黑尸棺阵。我们怀疑,黑尸棺里的东西出来了。”
“难道是粽子?”齐铁嘴摸着鼻尖,看了看围棋,“我刚才算了一卦,有粽子跑出来了。”
张启山想了想:“如果是这样,那就全对上了。”
“可是不对,”齐铁嘴看着前台后面柜子上香炉里的烟笔直升起,“不是黑尸棺里的粽子。”
张启山问:“为什么?”
齐铁嘴不能说。
齐家有一个祖传的香炉,那是沟通阴阳两界的信物。人们都知香炉是供奉及宗庙祭祀所用的祭器,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香炉其实是三界相互沟通的命门所在。在三界都“开过光”的香炉,可以通过下面的暗层传递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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