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得上来就发现座位上的背包不见了。
于曼丽额上浸出些细汗。这些东西对她、对佛爷来说都不值什么,可如果落在有心人手里就是祸事一桩。她刚才虽扯了绳子,但那绳子其实是分了两截的,下面一截断了,上面一截还留在甲板中间。直到她上来之前,她都没见那绳子动过。能不动绳子却把包取走的,究竟是什么人?
船的下降速度越来越快,船舱里的人幸而不多,早已被疏散到甲板上穿着救生衣等待援救。底仓里的几个小哥也上了一层,见到于曼丽,知道如果不把东西留下,到时很可能也是死路一条。于是准备拼一把,早就打定了注意要做亡命徒的人,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也这样晚。
于曼丽也摆开了架势,她一手握紧了盒子,正欲开打,却听外面几艘救援艇喊道:“这里面还有人,快来救人!”
于曼丽灵机一动,随手抡起一辆自行车甩到玻璃上,然后奋力向外一跃,跳进江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注一下:
1. 清朝新官上任,首先要去吏部领凭,文凭上要写明自己是何地何人,领何官职,待佥押(即签名画押)之后,将此凭证小心封存,挂在身上(《福惠全书》:……致藩司驳查,凭用绢幅包好,护以油纸,再置一缎囊盛之,上牢缀挂带,起程悬于项下,暗置胸前,夜则置之枕畔以防不虞。)带到上任之地,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或免被人冒任官职。到了所任之地,凭借此文凭表明身份,拿到开官印的钥匙,正式上任。上任之前,还要拜见所在州府总督,上缴此凭,才算完成整个流程。
后面可能会用到有关设定。
2. 船不是因为曼丽拿盒子才沉的。
☆、第 32 章
剩下几个小哥也跟着扑通扑通挑进江里,引得岸上的人连连惊呼。几个人被救援队伍救上岸之后,立即被要求送进医院。
于曼丽摆了摆手:“我不需要去医院。”
一个医护人员皱着眉头:“那怎么行?水温才7、8度,你又受了惊,别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旁边的救援人员也开玩笑:“就是啊,去检查一下也行呀,反正在咱社会主义国家,遇到这种大事国家会全权负责你的生命安全的,检查一下也不费事。”
于曼丽反而笑了,同样的皱眉头,还是张启山皱得好看些,而且那种皱一看就是只关心她一个人的皱法。
她用毛毯把头上身上的水擦干:“多谢关心,不过真的不用了。对了,”于曼丽又道,“能给我一个袋子吗?”
救援队的看到她手里的金盒子,立即自以为明白:“哎,这年头的人,要钱不要命了吗?”从车上找了一个大黑袋子给了于曼丽。
因为沉船事件事发突然,于曼丽又要求不去医院,便被医护人员稍作处理后带进了警察局做笔录。于曼丽想了想,最后决定不说背包的事,省得多生事端,毕竟就算是直接丢得无影无踪也好过被别人发现。至于那几个工作人员,于曼丽想,他们肯定更不敢说,所以暂时放心地从警察局里回去了。
——
于曼丽身上还没有全干,回到九爷在武汉茶馆的分社时,几个伙计都上来问发生了什么事。于曼丽要了条大浴巾:“没什么事。”过了一会嘱咐那个几小伙计,“不要跟掌柜的说。”
小伙计们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互相交换了一个迷茫的眼神:掌柜的特地交代过,说这位客人来头不简单,是九门之首张启山的准夫人,让特别照顾着,有什么事一定要通知他。现在于曼丽却不让告诉掌柜的,到底该听谁的?
后来大家一合计,还是不说,实在不行,那就甩锅!
——
于曼丽上了楼,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的一间房间。这是九爷准备在茶社里,专门给九门的人落脚用的房间。
正要开门,眼睛瞥到门下面的缝隙,拿钥匙的手在空中一顿——为了避免有人进她的房间,她从窗户到门扯了一条极细的绳子,绳子的一头绑在窗户上,另一头则用一个透明胶带粘在门框下面,露出大约两厘米的长度。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偷偷打开了门,那透明胶带就会被从地面上揭开,而如果有人打开了窗户,那细线就会变松。即便那人注意到了,再想还原却很难,因为胶布上已经留下痕迹。
于曼丽看了看走廊,空的。几个小伙计?刚才上来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当然,就算真有人应该也早就跑掉了。
于曼丽把黑袋子绑在古袋上,左手握着金钉,右手小心翼翼地、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响动地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扭转……门却忽然咔哒一声从里面被人打开。
于曼丽抬手就去攻击,不想被人一把拉住手臂,带进黑乎乎的屋内。
“张启山?!”于曼丽借着窗帘缝隙透出的光芒看清来人,气愤里带着娇嗔。
张启山道:“差一点又被你打。”
于曼丽很不乐意地承认:“可惜每次都被你制服。”
张启山本想问问她好不好,不想却摸着她身上的棉服,湿漉漉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怎么弄得?”
按开壁灯,拉着她坐在床边帮她把外衣脱掉。
于曼丽脸一红:“我自己来。”
张启山眉头更紧:“还没有说怎么弄得。”
于曼丽抬手轻轻抚过张启山眉间:“我就知道你要皱眉。”
张启山手没停:“你不说清楚,我才更担心。”
于曼丽从袋子里取出金盒子:“我已经按照那个声音的要求,取到了金盒子。可我没想到刚拿到盒子,船就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开始向下沉。陈皮的人又看的紧,我没办法,就跳进了江里。”
张启山连看都没看金盒子,就把它放在身后的桌子上:“我知道了。”看她手哆哆嗦嗦地,扣子都解不开,便又去帮她脱衣服。
于曼丽推开他:“你知道了就出去吧,我准备去洗个澡。”从床上下来,往浴室走。
张启山说:“等会。”先进了浴室,帮于曼丽调好水温,才放心道,“行了,你进去吧。”
于曼丽很快就洗完了,洗完了才发现自己忘记把干净衣服拿进来了。都怪佛爷,又是脱衣服又是关心她,把她搞的都晕了。
于曼丽把浴室的门拉开一条缝,小心地冲着外面喊了一句:“佛爷。”
张启山正看桌子上放的书,忙放下:“什么事?”
曼丽小声道:“我忘记……拿衣服进来了。”等了一会没听到回应,于曼丽连忙找补,“其实,穿湿衣服也可以的。”拿着湿衣服纠结了一下,因为实在太冷。
哪知浴室门被敲了两声,曼丽吃了一惊,赶忙拉开一个小缝。佛爷把手伸进来,递进来一个小袋子,是她装衣服用的。
于曼丽接了过来,打开发现里面居然只有贴身衣服和一件运动衣,便又佯装镇定道:“佛爷,你能再帮我找找裤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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