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立刻明白过来,转头追了过去,一把抓住小孩的后领道:“把那位夫人的钱袋交出来!”
小孩挣脱不得,只能将东西交出来。
“姑娘,谢谢你啊!”那位夫人有些喘地跑过来,面色很差。
卿卿将钱袋递给她,道:“夫人下次要小心了。”
“好……”
卿卿这才问道:“你为什么偷钱?”
“我……我爹生病了,所以我想……弄点钱给他买药……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小孩委屈地说道。
卿卿叹了一声,递给他三块大洋,道:“去给你爹买药吧,以后不要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了。”
那位夫人递给他一包酥饼,道:“吃点儿吧。你若是有困难,可以到红二爷的府上来找我。”
“谢谢两位姐姐!”小孩开心地离开了。
卿卿早就听到了“红二爷”三个字,知晓了这位夫人的身份,笑着说道:“红夫人能够以德报怨,当真是心善。”
“姑娘你也很善良啊,我还没有谢谢你帮我找回钱袋呢。姑娘……看着很面善。不知道你家住哪里,我好报答你。”丫头笑着问道。
“夫人不必客气,在下长沙新任情报官杨慕卿。”
陈皮早就看她面熟,只觉得和母亲有些神似,名字里又有一个字和妹妹相似,可听到她是个军人,陈皮心里便没了希望。
在他心里,妹妹一直是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当初他再也没办法糊弄那些讨债的,便杀了他们,他自觉犯了事,就逃离了浙江。在长沙安定以后,他也曾拜托过师傅二月红寻找妹妹的踪迹,可长沙与浙江相隔万里,妹妹就这样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这是陈皮心中的一个结,没有人能解开。而这个结,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埋藏在了陈皮心中。
“那好,杨小姐,有空的时候,我会去拜访你的。”
“那慕卿恭候夫人。”卿卿目送丫头等人离开,也转过了身离开了。
卿卿对张启山盗墓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和她找哥哥一点关系也没有。
直到陆建勋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陈皮。
卿卿第一时间冲到了陆建勋家里,指着陆建勋破口大骂道:“陆建勋,之前你与日本人交往过密的事情我已经给过你面子,帮你瞒下来了,你这次要犯人命,我绝对不允许!”
陆建勋冷笑一声,道:“杨小姐,这是在长沙,天高皇帝远,我劝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卿卿心里有些冷。
卿卿正要说什么,张副官带着人走进来道:“陆长官,我们来要人了。”
幸亏有张副官帮忙,陈皮才被救出来,送到了医院。
卿卿有些犹豫,趁着其他人不在,解开陈皮病号服的扣子,果然看到一道伤疤。那是他们的赌徒爸爸留下的痕迹,是陈皮为了保护她才留下的。
“哥……我是陈卿……”卿卿轻声说道。
陈皮像是有了反应,动了动手指。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说到一半,卿卿不由自主地流泪。“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啊……”
陈皮忽然轻声道:“阿卿……”
卿卿看向他紧闭的双眼,心中有些失望。
☆、十年生死两茫茫[下]
卿卿也不知道自己在医院守了几天,只听到医院的小护士议论纷纷,说是二月红的夫人病逝了。
卿卿回到病房,看到陈皮拔下针头就要向外走,急忙拦住他,道:“你不能走,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陈皮看了她一眼,道:“滚!”
卿卿看着他即将离开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喊道:“哥!”
陈皮脚步一顿,回过头问道:“你叫谁?”
“我是阿卿,是你妹妹,是陈卿!”卿卿喊道。
陈皮没说话,细细打量她一番,道:“你有什么能够证明?”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开了。
卿卿感觉心头一阵绞痛,晕倒在地。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一旁的小护士看到她醒过来,道:“杨长官,你醒了?张长官还来看过你呢。”
“我……我是怎么了……?”
小护士说道:“您情绪太激动了,所以才会突发心脏病,晕倒在地的,没事的,只要以后不要太激动就好。”
“我……我要见张长官……”卿卿挣扎着坐起来。
“您别乱动,张长官嘱咐了,您醒来就给他打电话的,您稍等。”
卿卿坐在病床上,叹了一口气,道:“我的事情讲完了,张长官,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张启山听完她的故事,心中也有些感慨命运。不过是一道铁门的距离,竟然让兄妹两个的人生有了如此大的分歧。
“不瞒你,我之所以没有选择作为一名特工去战斗,就是为了我哥。我就想着哪一天我做了官,能够找到他。”卿卿叹了一口气。
“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找陈皮了,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张启山安慰道。
卿卿点点头。
没过多久,长沙城又有了传言,布防官张启山失踪了。
卿卿接到了上级的电报,因为她的身体缘故,由陆建勋暂理长沙城布防官一职。
“好久不见,杨小姐。”
卿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确实是好久不见,陆长官。没想到野鸡都变凤凰了。”
“大胆,对陆长官无礼!”
陆建勋摆摆手,“诶,杨小姐这是夸我呢。”
“你真不要脸。”卿卿咬牙切齿地说道。
“谢谢。无毒不丈夫。”
“长官,陈舵主来了。”
陆建勋点燃一支雪茄,道:“请进。”
卿卿看了陈皮一眼,深吸一口气,说道:“陆长官,我是来辞行的。”
“哦?”
“我之所以做这个情报官,就是因为我要找一个人,现在我找到了,我该离开了。”卿卿看到陈皮攥紧了拳头,接着说道:“我明天上午坐火车回去。”
“那也恕我照顾不周,免了这送行宴了。”
卿卿道:“陆长官……客气了……”她转身慢慢地向外走。
只要陈皮喊住她,她可以放弃一切。
可陈皮并没有。
卿卿走出陆宅,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放心,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她早已收到杜旅宁要求她回上海的指令,只是为了陈皮才坚持到现在,既然陈皮根本不在意,她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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