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卿卿坐上了火车,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她看向窗外,是陈皮静静地看着她。
卿卿惊喜地打开窗户,正想说什么,陈皮却道:“对不起,阿卿,我不能走,我还要为师娘报仇,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上海看你的。”
卿卿沉默一阵子,含着泪露出一个笑容,“我等你。”
1937年。
“姐,这是我大哥……”杨慕次有些别扭地说道。
荣初露出一个笑容,“你好,阿次的姐姐。”
卿卿点点头,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脸,听完杨慕次的叙述,轻声道:“杨羽……桦,他死了?”
“对……”杨慕次说道。
卿卿抱住他,轻声说道:“辛苦了。”
荣初微微一愣。
1937年,杨慕次身死,荣初以“荣初”的身份作为“杨慕次”,与杨慕卿成为生死搭档。同时,二人以“飘风”“清雨”的代号,在一片无涯的黑暗中埋下了赤色的种子。
直到很久以后。
杨慕卿将自己织好的毛衣给荣初看了看,问道:“你穿穿,看看合适吗?”
“挺好的,姐……孩子们呢?”
孩子们都不明白,明明是夫妻的两个人,为什么父亲要叫母亲“姐”。
“跑到院子里玩去了。”杨慕卿打开窗户道:“再偷吃葡萄藤的芽儿我就揍你们!”
小女儿吐了吐舌头,飞快地跑开了。
大儿子和小儿子对视一眼,也溜之大吉了。
“……欠揍!”杨慕卿嘀咕一声。
荣初笑着接过杨慕卿手中的毛衣,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姐,你哥找到没有?”
“找到了。”杨慕卿道:“你都忘了,你是杨慕初,我是陈卿。”
杨慕初看着陈卿已经被岁月刻上痕迹的面容,点点头,轻叹一声道:“是啊,阿卿,一切都结束了。”
陈皮最后一次见到陈卿是在报纸上,已经模糊不堪的旧报纸上,还能依稀看到那张甜蜜的婚纱照——杨慕卿依偎在荣初怀中。
杨慕卿和荣初都加入了机要处,且身居高职。陈皮是从张启山寄来的信里得知的。
陈皮知道,过去的自己不能给妹妹带来麻烦,现在也一样。
荣初与杨慕卿的那场惊动整个上海的世纪婚礼,还能浮现在不少老人的眼前,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感叹荣初的大手笔和杨慕卿的好运气。而更多后辈们知道的,则是他们身上的一抹赤色,然后在无数个夜晚里,为他们臆造了无数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和侠骨柔肠的卧底生涯。
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两个失去了亲人的可怜人的结合。
他们不需要无上荣耀,只希望那个人能够回来。
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本意是女票阿初【滚】
随意看看就好,三部剧都看过的人应该比较好理解……我还是爱你们的!
猜猜下一篇写谁~
☆、海棠经雨胭脂透[一]
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即使被全世界抛弃,也会有那么一个人人来爱自己的。
她早就忘了自己的名字,在一驾颠簸不停、四面透风的破马车里,她过去的事情,早就掉在地上,被车轮一点点被碾碎了。
她唯一记得的是,自己是被拐卖的,要被卖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突然,他从天而降,就像是话本里写的大英雄,一个人,一把刀,把那群人都杀得片甲不留。然后他一把砍坏锁着她们不让逃跑的锁子。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像是一个英雄,又不是一个英雄。
没有英雄会像他这样蓬头垢面,也没有哪个英雄,会像他这样露出傻气的笑容。可对她来说,他就是一个英雄,一个大英雄。
其他孩子都忙着跪地感谢求饶,只有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怎么了,她就觉得,这个人是为她而来的。
果然,他伸出脏兮兮的手,道:“妹妹,卿卿,我们走吧。”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以前的她究竟是不是他的妹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她就是这个人的妹妹,她是卿卿!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那只脏兮兮的手。
他将她背起,开心的像是一个孩子,飞快地走了,只留下其他孩子面面相觑。
后来,他们到了长沙。
卿卿一下子醒了过来,发觉自己倚着墙根,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也闭着眼坐在一旁,面前还有一个破碗,里面放了不少钱。
卿卿苦笑一声,指不定是有哪个人觉得他们出来乞讨,连碗都没有,给放了一个。
她面前没有,因为她根本不像是一个乞丐,尤其是和身旁的他比起来。
无论走到哪里,他总不会让她受委屈。
不过现在有钱了,虽说是“要饭”要来的,但总比没有强。
卿卿拿了一点钱,走到包子摊前,道:“拿三个包子。”
她就要饿死了,从没有一次,她像现在这样窘迫。
卿卿走回去,自己吃了一个包子,这才觉得不是很饿了,将手中的包子递给他。
他接过包子,问道:“饿了?”
“嗯……”卿卿犹豫了一阵子,说道:“哥,咱们也买一间小房子吧,总比每天在外面受冻好一些。”
他微微一愣,“房子?妹妹想要房子?”
“嗯……嗯。”
他走了,没有声响,就这么离开了。
卿卿倒是不担心他扔下她跑了,每天照旧坐在墙角发呆。
“这位姑娘,我们八爷请您进去。”
“八爷?”卿卿微微一愣。“叫我?”
“对。”
她一个要饭的,“八爷”竟然让她进去。她没钱没色的,叫她干什么?
卿卿将信将疑地跟着伙计进去。
“姑娘,大冷天的,不好受,坐在火盆边歇一歇吧。”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走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番,又盯着她瞧了瞧,盯得卿卿毛骨悚然,过了一会儿,青年泡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卿卿接过茶,小小地喝了一口。
看到青年没有别的动作,卿卿这才问道:“八爷,您为什么叫我进来啊?”
“合眼缘罢了。”
“哦……那……”
“想知道你哥去了哪里?”
卿卿微微点头。
其实她想问一下厕所在哪里……
“富贵险中求啊……”
卿卿微微一愣。
过了几天,他回来了,带着一大堆的金银财宝。
卿卿看着那一堆金子银子翡翠玉珠,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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