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恕路过徐安身边的时候还跟他点点头打了招呼,这下徐安也有些同意七爷关于庄恕心思太重的评价了。不过有他在边上赵启平果然态度软化了些,浓眉毛扬起来又说了几句话,只见萧景琰转身大步迈出门来,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他也有许多年不曾被人这么毫不留情地拒绝过,坐回徐安身边即刻给了八字评语:“不识好歹!小王八蛋!”他骂完了突然明白过来,徐安刚才不进去便是不肯去当这个炮灰,在“小王八蛋”后面又指着徐安加了一句,“心眼太多。”
赵启平这会儿气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庄恕揽着他肩膀晃了两下,柔声道:“又让你认哥了?”
“——就不是认哥的事儿!我觉得这人有病!莫名其妙上来就说买房要用我ID,”赵启平手里也没闲着,一边点数现金一边和屏幕上的明细对账,数来数去少五块钱,从自己兜里掏了张绿票子补上,拿皮筋捆好,“我疯了啊,就昨天见过一面的人,说要给我买房我就信?”
庄恕若有所思地笑道:“假如真是你哥呢?要不还是做个DNA吧,科学说明一切。”
赵启平摇头:“我不做,反正我肯定不姓萧——老头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两天不接我电话!肯定是私生子被我发现了不好意思!”
庄恕已经猜到他不愿做DNA的根本原因了,赵启平或者能接受一个私生子的哥哥,但却绝不接受自己原本不姓赵的可能。
#国家欠我两个哥哥 #不其实七爷安哥有一个就行
第12章 所谓上梁不直下梁弯
对萧景琰这个半道上杀出来的哥哥,赵启平心里其实至少是有五分相信的,不说别的,两人对面一站就是板上钉钉的证据,可他还是不喜欢他。血浓于水,狗屁,凭什么要求他对个陌生人掏心掏肺?赵医生从小到大一向待他极好,不是那种虚情假意浮皮潦草的好,老头儿又疼他又管他,还手把手地教他,就算是块石头贴着心窝揣上十几年也该捂热了,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假如现在老头儿跟他亲口说一句你是我亲生儿子从来就没什么哥哥,赵启平肯定就斩钉截铁地百分之百信了——哪怕明知道是睁眼说瞎话他也照信不误——可偏偏又好几天联络不上赵医生。
“庄师哥,那俩人不会是把我爸怎么样了吧?”关心则乱,赵启平这想象力的翅膀一展开来还有点收不住的迹象,举起手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又关机,这都好几天了!我在网上搜了,姓萧的那家人往上数好几辈都是混黑社会的,老头儿的脾气又不肯服软,是不是一言不合他们就……”
庄恕回想了一下萧景琰那天和自己说的话,拍拍赵启平肩膀安慰他:“他们只说是‘见过’你父亲,我觉得未必会动手杀人吧?就算在国内是混黑社会的,加州也不是他们的地盘,你别先往坏处想,说不定老爷子只是一时兴起去旅游了呢。”见赵启平还是满脸纠结,庄恕掏出手机来打开订票网站,“你要实在不放心,我陪你回去看看吧,也别开那破车了,我来订机票。”
“那我到时候怎么和老头儿介绍你啊,”赵启平表情古怪地看着庄恕,在脑子里假想了一番仨人大眼对小眼的尴尬场面,想到最后已经自己都忍不住要笑,嘴唇因此扭出个俏皮的形状,侧面看上去像是条马上会吐出泡泡的小金鱼,值得立刻亲一下那种,“‘爸,这是我男朋友’——所以保险起见,用不用先给老头儿舌根底下塞上硝酸甘油?”
庄恕大笑出声。不管赵医生是不是赵启平生物学上的父亲,他都是个足够好的父亲,赵启平就是证明,而他是直接受益者,自从认识了赵启平之后,庄恕大笑的次数可能比之前五年加在一块儿都多。有时候他觉得小师弟像个加州的橙子,七分甜三分酸,维C丰富,阴天的时候还能当最小号的太阳用,但他还是决定做个说话不中听的恶人。笑够了的庄恕捋着赵启平的耳朵尖儿玩闹似的拽两下:“两件事,你答应我一件就行,怎么样?”
“成交。”
“好,第一件,我建议你做个DNA匹配测试,”庄恕此刻的口气是属于医生而非男友的,“不管是或不是,你需要一个确定的结果,如果他不是你哥哥的话,大可以把测试报告丢到他脸上。”
赵启平不接话,等着他说第二件,庄恕也猜到是这个结果,坦然说道:“waiter那份工别打了,一天站十几个小时的日子以后有的是,为那仨瓜俩枣的再累出静脉曲张来,不值当。”
赵启平拖着调子长长地“哦”了一声,挺遗憾地看着前方两百米不到的餐馆叹气:“我每天都是小费分账最多的,你知道吗,两天的小费就够我买本新教材……”
“我的书借给你,附带笔记。”
“……而且我们老板人特别好,还管饭……”
“行,待会儿去大华买菜。不过我拿手的不太多,可能也,嗯,不太好吃。”
赵启平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望可知又在琢磨鬼主意,庄恕微微倾身和他咬耳朵:“要是你下了白班还得站几个小时,我大概就不舍得在床上再折腾你了……”
才做过两三回的小师弟瞪大眼睛,无比干脆地宣布:“好吧我不干了!”庄恕又莫名觉得有点儿可惜,至少赵启平穿黑色收腰马甲还是很好看的。
虽然和最开始的计划比好像出了点偏差,萧景琰还是折回去买下了那房子,这次打算写在徐安名下,并且事前根本没问过他。合同签得很快,任何男人签名——尤其是在支票上签名的动作都是帅的,萧景琰合上笔帽笑道:“我是不是没送过你什么?”
徐安低着头收拾一摞置产的文书,停了会儿才低声回答:“七爷忘了?真要说送,你送过我半块巧克力,”他手上动作不停,声音越发低下去,“一晃好多年了。”
“我们徐安这是生气呢,还是吃醋呢?”萧景琰从后头抱住徐安的腰,笑着在他后颈上呵口气,“我记得那时候我也没问过你要不要。”
“七爷给的,就算是枪子我也要。”徐安半转了头,恰好迎上萧景琰的嘴唇。两人唇舌纠缠了许久,萧景琰的手插进他衬衫里去,贴着腹肌一路往下,徐安隔着衣服按住他:“等等……我把家伙先下了,还顶着火呢。”
他们这次来美国没带别人,徐安就格外谨慎小心,除了腋下两把柯尔特插在快出枪套里,后腰的沙漠之鹰和脚踝上绑着的响尾蛇左轮全是大口径。萧景琰靠在床上欣赏徐安脱衣服卸枪套关保险,觉着简直比脱衣舞好看一万倍,便伸长了腿去勾他包在内裤里的那玩意儿,结果被徐安一把薅住脚腕子拖过去。他勾着徐安脖子抱怨:“真是多少年没受过这份气了,要内伤了快。”
徐安埋头在他颈窝里深深一吸,笑道:“这事怪谁?我只管杀人灭口,旁的事别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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