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难地晃了晃脑袋,皱眉摸摸脸,光滑的,上面好像没什么东西。
血痂呢?
我反复摸了两遍,越摸越奇怪,无奈放下手时却碰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有温度。我这才发现,身体似乎多了圈陌生的束缚感。
“弗娅?”
没等我低头仔细查看时,头顶轻轻飘下一道熟悉的声音,略显低哑。
我一僵。
“雷狮?”我一时忘了用敬称,连忙抬头去看,动作略大,牵扯到腰部,顿时滞了滞。
那股陌生的束缚感来自腰部。
雷狮的胳膊紧紧箍着我的腰。
我连忙转头,他将我箍得太紧,我几乎无法与他面对面:“你……”
他忽然松开一只手,转而捏住我下巴将我生生扭过了头,面对着他直视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睛。
那里曾经的光亮剔透如今被阴霾笼罩,模模糊糊的一层罩子将原本的颜色遮掩,像是蒙了厚厚一层灰尘的宝石。
我心里一咯噔。
他的神情十分空洞,仿佛对人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我心里发慌,不自觉抓紧他的胳膊:“三殿下。”
他不答话,我便耐心且惊惧地再次喊了他一声。
话音落地,我便看见他那双充满阴霾的眸子顿时裂开一条口子,紧接着,那条口子越裂越大,最终整个碎裂。
有浅浅的光从裂口里透出,暴怒替代了一切。
紫色的眸子里聚集了浓浓的怒火,我几乎能在那层火里瞧见被绑在十字架上任由烈焰吞噬的我。
卧槽太恐怖了!
刚为他恢复神智而松了的一口气立刻提到嗓子。
“三殿下!”我抓着他胳膊颤抖地说,“冷静!”
他垂下眼,唇角微微一动,捏着我下巴的手愈发用力,没再等我下一句劝说的话出口,骤然低头吻住我。
我瞪大了眼睛,被他瞳孔里烈烈燃烧的火焰灼伤,慌忙垂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喉咙这时被舌尖堵住,我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满脸通红。
“唔!”我抓紧他胳膊,痛苦得流下生理泪水。
他的右手就圈在我脖颈里,犹如困住一只到手的猎物,微微用力,猎物便会与世长辞。
眼睫颤动。
我猛然意识到,若是我当真在此时断了气,他也不会放开我,他仿佛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力道、动作都像只真正的野兽——只懂怎样撕咬到嘴的猎物,根本不会考虑猎物会如何。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眼睛被猩红掩盖,戾气满满。
我暗暗叹气,困难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迟疑着抬起右手,摸了摸他眼睛,感到他眼皮轻颤。
尽管对于他为何会和我在一起感到困惑,但那些已无关紧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安抚他那濒临失控的情绪。
手指碰上他眼睛的刹那,他的动作微微一顿,瞳孔里的猩红不再加重。我屏住呼吸认真地望着他,瞧见那红色在渐渐消退,最终变成深紫。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再动,只是沉默着凝视我。
我弯了弯眼睛,刚想换个姿势同他说话,他却完全不想听,圈在脖颈里的手沿着我肩膀滑落到手腕,最后圈着我的腿将我抱着换了个面对着他的姿势。
然后,他闭上了眼。
这场突如其来的吻终结于我一个小声的喷嚏里。
当时他已经把我外套脱了,手甚至探进了内衫,四指弯曲横按在我脊背上,指尖陷入皮肉,有轻微的疼痛。
听见我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喷嚏声时,他立刻就停了下来,呼吸很急促,却一声不吭,我也没敢再吱声,只是肩头那片烫得像要烧起来。
他在我里肩上停留了好大一会儿,我现在很冷,但他身体非常烫,叫我想发抖也没办法。
明明该是暧昧的气愤,我却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手指碰到他柔软的头发,被他抬手抓进手里,接着颈项贴上温热,麻了一瞬。
我眼皮一颤。
他仿若无事般直起身,脱了外套。
我立刻目瞪口呆,以为他还要继续,不料他先将扔地上的外套给我套上后,又将自己的给我穿上。
跟照顾小孩似的。
衣服味道很好闻。
我默不作声任他套衣服,偷瞄他只穿着紧身内衫的上半身,经过一番撕扯,裤腰低了很多,整片小腹都裸|露在空气里。
简直犯规。
脸上的温度持续高温,我抬头去看他,他面无表情警告我:“老实点。”
“……哦。”
他站起身,身体更完整地暴露在我眼前。
想到他说的“老实点”,我连忙识趣地用手遮住眼睛,边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狠狠揉了把我头发,揉成个鸡窝才满意地收回手:“没死吧?”
我不满意地瞪他:“没死也被你……”戛然而止。
用他的衣服把脸遮住,背对着他不吭声了,他也不出声。
半晌后,我才闷闷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的有很多,三个字无法承担那么多。
他立刻把我拉进怀里:“还知道反省?我以为你脑子已经被被狗吃了。”
我争辩:“佩利不会乱吃脑子的。”
傻狗再傻也不会傻到吃脑子的。
“多恶心啊。”我嘟囔了一句。
他掐了把我的脸:“闭嘴!”
“……”
凶什么凶?刚才那么凶我都不怕了,还怕现在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我心一横,瞪他,嘴里却控制不住:“……哦。”
他冷冷地看我:“你胆子大了是吧?”
我委屈啊,在他面前我哪敢大胆?
“在下不敢。”
他眯眼,明显不悦。
我还没搞懂我又是哪里招惹了他,他已直接提着我领子把我拖离怀抱:“现在清醒了?清醒了就给我老老实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少给我装傻!”
怎么突然就开始讲正事了,刚才的气氛都白营造了。
我讷讷说:“其实……在下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啊。”
扫了眼黑黢黢的周围,又是一阵不知名的阴风吹过,鼻腔发痒,我赶紧捂住鼻子压下喷嚏。
“三殿下,你冷不冷?”我吸了吸鼻子,有点难受。这个乌漆嘛黑的地方太让人不舒服了,我不是很懂为什么我从迷宫墙上跳下来就落进这个古怪的地方,而且我记得当时雷狮并没有跳下来。
那么此时的境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很冷?”他皱了皱眉,再次将我拉进怀里,摸了摸我的脸。他的手不冷不热,但身体很烫。
我摇摇头,顿了顿,又点点头。
他没问我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只是裹紧了我身上的外套。
“三殿下。”我犹豫了一下,“您也跳下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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