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个白痴问题。
他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弗娅,你是不是一直想去死?”
我愣了愣。
“想死就告诉我,我亲自送你走。”他阴森森地看着我,“省得你跳下这种鬼地方捡回一条命。”
我:“……”
所以说他果然是为了救我才一起跳下来的吧?
但我何德何能值得他这么做?
我动了动嘴唇,干涩问:“那,卡米尔呢?”
卡米尔不会也跳下来了吧?
“上面。”他扫我一眼,淡淡说。
也就是说卡米尔并没有头脑发热一起跳下来,或者说雷狮下来前特地警告卡米尔不准一起来?
我无意识点了点头,忽然想到跳下来之前满脸都是血,刚才醒的时候我用手摸过了,脸上很干净,不像是被血糊满的模样。
是雷狮在我昏迷时擦掉的?
昏迷?
脑中灵光一闪。
我醒的时候雷狮是抱着我坐在地上的,以他的性格,掉进这么个鬼地方不可能不闹腾一番,儿女情长什么的根本不可能阻止他的脚步,那么他那时为何只是待在原地而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是束手无策还是在静待时机?
抑或是,只是单纯地不想动?
迟钝了很久的大脑再次活动起来,想到某种可能时,心情顿时复杂。
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困兽第二
“三殿下……在下之前,是不是没了呼吸?”
我仰头望着他,看见他紫色的瞳孔向右偏了偏,看起来对于我这句话很不爽。
显然,我的想法是对的。
我那时一定忽然就没了呼吸,因此雷狮的表现异于平常,转而想到他在我醒后做出的那种类似疯狂的举动,我心里开始发颤。
以前从未发觉他有多么重视我,甚至时不时怀疑自己有没有自作多情,如今看来,自作多情早已蜕变为一个“情”字。
想到这,鼻头不由发酸。
若是我和他的位置调换,突然没了呼吸的是他,我会如何?
尽管我知道雷狮那样的人不至于因某个人的死亡而过于失态,但不论如何,他这次终归还是受到了部分影响,否则也不会在我刚醒就卡住我脖子凶狠地吻我,甚至到最后差点就没控制住发展成其他的什么了。
这次我还没有死,他都已经这样了,若是我日后当真死去……
如此想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道自己本就没有生存的欲望,却偏偏还是想得到雷狮的在意。如今我当真得到了,若是我日后下定决心离开这世界,对他来说,这一切又算是什么?死去的人永远不必受到折磨,但活着的人呢?为什么我一开始就坚持认为雷狮他不可能拥有□□这种东西?
我凭什么用主观的想法去断定他人的情感?即使是雷狮,他也有发泄□□的本能啊。
我紧了紧手指,思绪纷乱如麻。
“走了。”他忽然开口,揉了把我的头发,手指习惯性顺着发丝滑到发尾,绕了两圈,拽住。
头皮一麻,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他这么一拽给拽没了。
我摸了摸发疼的地方,作样嘀咕了两句疼,手指插|进头发里顺了顺,顺到发尾时被他用力抓住,整个包进手心里。
我心头一动,他动作自然,牵着我向前方走去。
我大步跟上他,沉默片刻后转而打量起四周。
周围虽暗,但不知为何却有幽幽蓝光在闪烁,这也是为何我能在黑暗中瞧清雷狮面容的原因。
蓝光忽远忽近地飘着,隐隐能瞧见前方的古怪拐角,阴森森的,一看就知道那儿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伸手向前抓去,空的,蓝光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至千里。
“障眼法。”雷狮淡淡说,紧了紧牵着我的那只手,警告似的,“别乱动,跟着我。”
我眨了眨眼,又是跟着他?
“哦。”老实地点头,然后还是忍不住问他,“三殿下,您真的不冷么?”
这地方这么阴森,我都打了两个喷嚏了,他就穿那么点儿,真的不冷?
他不咸不淡应了一声后顿住脚步,低头有些奇怪地打量我:“你有多冷?”
我茫然地“啊”了一声,没等我回答,他低头额头与我相抵,滚烫。
我惊得一哆嗦:“三殿下!您发烧了?”
他额头的温度太高了,就像冬日里的暖炉扔进了冰雪里,刺啦一声,雪块融化。
明明刚才接吻的时候都没感觉到这么烫。
“没有。”他不耐地拧起眉,像是遇见了某件棘手的事,“把衣服裹紧。”
不用他说我已经裹紧了衣服,但还是觉得有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往我衣服里灌。
我刚想打开终端用积分兑换厚点的衣服御寒,熟料手腕上的东西全部消失,我惊诧着摸遍全身,发现其他和大赛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
包括风刃。
我震惊地捏住裤缝,拽着雷狮手指:“三殿下,在下……是不是已经死了?”
否则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了?
雷狮面无表情注视我片刻,然后示意我看他的手腕,空空如也,他的终端也消失了。
大约是我的表情愉悦了他,他那双原先还有些冰渣子的眼睛荡出一点笑意。
我莫名其妙,还有点担忧,没了终端的不止我一个,连雷狮都没了,难道我们俩都死了?
莫非是我没头没脑跳下来才连累了他?
我十分懊悔:“我……”
“没死。”他了解地打断,“只是掉进其他的地方而已。”
其他的地方?
他沉下眉眼,表情不太痛快:“也许是和大赛脱轨的地方,元力技能在这儿用不上,终端也不见了。”
他是在我昏迷那段时间就已经掌握这些信息了?
我打了个喷嚏,裹紧衣服,照他那么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完全是在另一个地方?一个大赛没办法发现的地方?
这有可能么?
只是从墙上掉下来而已,怎么会突然脱离大赛?
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吸了口气,有些怀疑,是不是我们现在做的所有事外面的人都无法看见?就连大皇子他们,都没办法再瞧见?
我仔细感受了会儿,自从来到凹凸星球后就有种被人暗中注视的怪异感此时竟消失了,所以外面当真无法观察这里面的情况?
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尽管目前这个境况依旧叫人不知是危险还是不危险。
“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啊……”我跟着雷狮向前方有幽幽蓝光的拐角走去。
他偏头:“有区别么?”
“什么?”
“不论是好还是坏,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他平静地看着我,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不是早就准备好去死了么?这种地方,不是正适合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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