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备以上吃食,还要吃月饼、燃灯,而且依宫里的习惯,这一天饭后要有皇后领着大伙去祭祀‘太阴君’。如今朱慈燐尚未大婚,自然是没有皇后的,历来中秋佳节便由慈安太后或杨太后做领头祭祀‘太阴君’。
两宫太后一人轮一年,今年根本轮到杨太后主持祭祀‘太阴君’工作,可杨太后想躲懒,便让事儿推给了慈安太后。好在祭祀‘太阴君’的程序并不负责,只在庭院的东南角上,摆上供桌,请出神码来(一张纸上印一个大兔子在月宫里捣药),插在香坛里。香坛是一个方斗,斗里盛满新高粱,斗口糊上黄纸,供桌上四碟水果,四盘月饼,月饼叠起来有半尺高。
另外,中间一个大木盘,放着直径有一尺长的圆月饼,这是专为祭兔时做的。四碗清茶,是把茶叶放在碗里用凉水冲一下。就这样,由正宫娘娘领着妃子啊、公主啊一起对供桌行完礼,就算礼成。程序不算复杂,所以慈安太后取笑了一下杨太后偷懒的行为,便又接下了今年继续主持‘祭祀太阴君’的工作!
“也不知道今年晚上没看到月亮不,宝儿记得昨年、去年中秋佳节时,月亮都躲到了云层里,连面都没有出来露过。要知道中秋佳节赏月吃月饼喝桂花酒是最美不过的事儿了,缺一不可,这没月亮可赏真的生生减少了几分性质!”
“姐姐说的是个理,不过你跟贝儿说没用。贝儿可不是太阴星君,管不了月亮什么时候出现。”
朱淑婒蹲在一旁,一边往剁好的月饼馅里放糖,一边笑嘻嘻的吐着嫡亲姐姐的嘈。对此,朱淑娖自然是不干,忙作势要拧朱淑婒。
朱淑婒一边笑着躲避,一边求饶道。“好姐姐,贝儿错了,你就别挠贝儿的痒痒肉了,不知道贝儿最怕被人挠痒痒肉了。”
朱淑娖自然是不会理会朱淑婒的求饶,两人玩笑一会儿,才在旁人含笑的目光下,又重新和起了馅。
杨太后看了一眼说说笑笑的众人,笑着道:“哀家记得马喀塔和丽塔都喜欢吃咸的吧。”
正在帮杨太后打下手的马喀塔忙回话道:“太后记得没错,臣妾和妹妹都喜欢吃咸味的东西。”
杨太后对于马喀塔和丽塔这两来自草原的双姝还是很喜欢的,这两丫头一直以来都本本分分的过日子,比之那两喜欢作妖的李姓姐妹好得不能再好,所以杨太后也乐得给她们脸面,也和颜悦色的道。“那一会儿别忘了也和点咸的肉馅做月饼馅儿。”
“那臣妾就先在这儿谢太后的恩典,等一会儿月饼出笼了先吃。”
杨太后噗嗤一笑,正准备继续说笑几句时,一直跟着朱慈燐伺候的王体乾居然急匆匆的跑来,尖着嗓子道。
“两位太后娘娘,陛下有请,有要事相商。”
居然叫了两宫太后一起去坤宁宫,想来事情定然很重要且与慈安太后有关。
杨太后眸中幽光一闪,却是不动声色的上前,对着愣住了的慈安太后道。“姐姐,走吧,别让皇帝等急了。”
慈安太后回过神,却仍然显得有些心神不灵的和杨太后一起坐上凤撵,往乾清宫而去。就这样,抬着凤撵的小太监们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乾清宫。下了凤撵,步入乾清宫后,杨太后一看到坐着的朱慈燐,就觉得他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不免有些凝重的问:
“皇帝你这么急匆匆的叫我哀家和你张母后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 ̄︶ ̄*)o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两位母后, 先看过这折子再说!”
朱慈燐将半摊在案桌上的折子合上, 递给了杨太后。杨太后一瞧,先是诧异的挑了挑眉,然后却什么话也没说、不发一语的将折子递给了慈安太后。慈安太后忐忑不安的接过, 一瞧之下忍不住变了脸色。
原来,这折子乃是御史台言官们一起上书的弹劾奏章。奏章中弹劾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慈安太后。弹劾奏章中说,慈安太后立身不正,整日只知礼佛、却忘了约束族人,让张氏族人仗着皇亲国戚之势人诳财虐民,每征子钱,夺人田宅子女。
杨太后琢磨着,估计这回张嫣的娘家人闹得太过分, 不然朱慈燐也不会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请了两宫太后一起到来。杨太后心想,朱慈燐估计打着让自己压阵、迫使张嫣不得不当面表态的主意。
这兔崽子不愧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 可越来越会算计人了。这不,明知是计,她这个当娘的也会站到他这一边, 而不是站在张嫣这一边。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谁让朱慈燐是她的亲儿子, 而张嫣、说穿了不过是从丈夫早死后、相处才逐渐和谐之人罢了,讲真虽说相处久了、有那么一分感情,但比起对于亲儿子朱慈燐,那真的是差得太远了。
杨太后一瞬间思绪万千, 却依然没吭声的在一旁宫娥端来的软凳上落了座,待慈安太后焦躁的看向她时,杨太后才开口道。
“姐姐别急,皇帝是明白事理的,万万不会将本与你无关的事扣在你身上。”不说其他,单凭慈安太后身上还挂着嫡母之名,朱慈燐就不能对慈安太后和张家相提并论。如今他摆出一副为难之急的样子,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把控事情走向而已。
杨太后叹了一口气,继续宽慰慈安太后道。“我和你做了几十年的姐妹,知你本性、也知你一进宫就甚少与宫外的家眷有交集。张家族人犯事着实与你无关,你且放宽心吧。皇帝是万万不会让张家族人牵扯到你的。”
“我倒不是怕张家犯事的族人牵扯到我,而是怕陛下顾忌我,手下留情、放那坏了张家名声的族人一马。”
“放一马不好吗!”朱慈燐突然笑着道。“毕竟是张母后的族人啊。”
慈安太后深深的看了朱慈燐一眼,道:“请陛下严惩犯事之人,不要顾忌哀家和他们有亲而轻拿轻放。家父本是小小员外,进封承恩公,已是得蒙天恩,却不知约束族人、导致民愤汹涌、御史台大夫一起上书呈言,实该严惩。”
朱慈燐默了一下,却是轻笑着道:“张母后深明大义,儿臣佩服。也请张母后放宽心,别为族人不肖之人伤心动怒。”
“放心好了,张母后不会伤心动怒的。”
慈安太后淡淡一笑,随后以还要主持祭祀工作,告辞离开乾清宫。慈安太后走后,乾清宫只剩朱慈燐和杨太后二人,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开口,倒显得整个大殿庄严而静谧。
过了好一会儿,杨太后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其实今日你大可不必这么试探你张母后的。”
朱慈燐笑着道:“儿臣知道。”
杨太后:“你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可是出了什么哀家不知道的事儿。”
“不愧是母后,只一猜就猜到了大概。”朱慈燐收了笑容,仍显稚嫩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严肃。“儿臣记得母后曾说过杨家的人都死了,可前不久儿臣收到了消息说,母后的生父杨老爷子出现了张家宅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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