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赵无眠道。
赵无眠的目光从秦音的身上游走到赵爵身上,见赵爵面色如常,死水一般的寂静, 赵无眠轻轻摇头,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商议完明日的计划后,赵无眠又消失在黑夜里。
展昭为后日的刺杀耶律宗真做准备,去了耶律宗真的宫殿查探道路,秦音无法拥展昭入眠,心里颇为遗憾,但一想,今夜的分开,是为了日后的团聚,心里便好受了许多。
这样想着,秦音慢慢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秦音还未睡醒,便被展昭叫起来了。
展昭一。夜未睡,面上依旧颇为精神,在秦音眉心落下一吻后,轻声对秦音道:“耶律重元过来了,你收拾一下。”
秦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哈气连天起床收拾。
耶律重元武功不弱,展昭行事素来小心谨慎,怕耶律重元察觉到秦音屋里有人,因而也没再多说话,只待秦音起床后,他便往秦音床上一躺,双手枕于脑后,微笑着看秦音挽发梳妆。
秦音挽发的手艺比皇宫里出来的小宫女还要好上几分,一双巧手捻着黑发,很快便梳成好看的鬓发,再随意从妆匣里捡起几支金簪步摇,斜斜地插在发里,一个宋朝公主雍容的气度便显现了。
梳完发之后,她又拿起脂粉,开始上妆。
展昭其实不大能分辨出秦音上完妆与未上妆时的区别,只觉得秦音眉眼微微上挑,不上妆时,带着几分凌厉的美感,上完妆之后,那上挑着的眉眼,便多了几分柔美之色。
展昭看着有趣,嘴角不觉带了几分笑意。
秦音从镜子中看到展昭微笑着的脸,停下了画眉的动作,转过头,并起食指与中指,放在唇上一吻,而后往展昭面前一送。
看到展昭眉头轻动,不大理解其中的意思时,秦音弯眉一笑,转回了身,复而又开始画眉。
待两条弯眉画成,秦音从镜子里看到展昭藏在被角里,那微微泛红的耳尖。
秦音心中一动,起身去碰展昭的耳朵。
手感软软热热的,让她忍不住想起蜀地的说法。
男子耳朵软,代表他怕媳妇。
而展昭和她在一起后,基本上对她是有求必应,这算不算,展昭怕她?
展昭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了秦音搓揉着他耳朵的手,对秦音用口型道:“干什么?”
许是在被子里捂得时间有点久,展昭俊脸微红,灿若星辰的眸子也染了几分水雾,整个人都柔和的不成样子。
秦音捂了捂胸口,展昭这个模样,实在太戳人心口了!
秦音微微一笑,恶向胆边生,道:“干。你!”
然后她就看到,红雾瞬间在展昭脸上散开,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也大了几分,原本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开开合合,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门外传来了小宫女问询的声音:“公主?”
听到小宫女声音,一向稳重的展昭身体一震,猛地松开了握着秦音手腕的手指,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整个人极为不自然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只可惜耶律重元还在外面,若是不然,展昭这俊色可餐的模样,秦音看个十年半载,也不会烦腻。
秦音随手轻抚着展昭的肩膀,轻声道:“我去了。”
不意外的,感觉到了展昭的僵硬与微不可查的抗拒。
秦音轻摇着头,一唱三叹地迈着小碎步出了屋。
展昭这个老古板,还是需要她多加调。教指点的好,若是不然,偶尔说上一句情趣话,就能把他闹得半日说不上话来。
这样不好不好。
可转念又一想,展昭那剑眉微蹙着身体僵硬的小抗拒,也着实顺眼的很。
展昭最为戳人心的,不就是他一本正经脸红的局促模样吗?
冷静自持的人情绪出现波动,却又极力克制时长睫毛微闪,能把人的心都给闪化了。
秦音一边回想,一边与耶律重元说着话。
耶律重元是来给她送羊奶的,说多喝羊奶对她身体好。
在说到身体时,耶律重元的目光还若无其事地在她肚子上扫了一圈。
秦音见此,便用手轻抚着小腹,大大方方地让耶律重元去看。
她的小腹已经有些隆起,不过她平日穿衣服极为小心,穿的尽是一些臃肿不显腰身的衣服,因而外人看来,她与寻常女子并未二致。
秦音坦荡的态度让耶律重元收回了目光。
辽人呈上来新鲜的羊奶。
散发着膻腥味的羊奶刚放在桌子上,便呛得秦音一阵恶心。
好半晌,秦音才压下胃里的恶心。
大抵是怀孕的缘故,很多东西她只闻到一点气味,便胃里泛酸,赵爵顾忌她的身体,细细地将她的一日三餐交代下去。
赵爵与她相处了数十年,对于她的口味再了解不过,因而秦音虽然在孕中许多东西不能吃,但也丝毫没有见瘦。
厨子们每日换着花样给她做吃食,虽每样只吃一点,但花样多了,也吃的不少。
与大刺刺地让人端来羊奶的耶律重元相比,赵爵可谓是心细如发了。
秦音越发觉得赵爵的好,再瞧瞧让她倒尽胃口的羊奶,忍不住对耶律重元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这东西,殿下让我如何喝得下去?”
耶律重元挥手让人端下去,目光微闪,看向秦音,道:“既想让你喝,又不想让你喝。”
秦音轻蹙着眉尖,耶律重元目光灼灼,道:“你这么聪明,必然明白我的意思。”
秦音迎着他的目光一笑,道:“可惜了,辜负了殿下的心意。”
耶律重元摆摆手,一脸豁达,道:“你既然喝不下,改日我送其他东西也就是了。”
耶律重元说罢,便起身离开。
秦音眉梢轻挑,送耶律重元出门。
辽人的建筑仿宋人的样式,九曲回廊,小桥流水,颇有中原风光。
耶律重元与秦音并肩而行,他频频回眸看秦音,皱着的眉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踌躇。
秦音见此,停下了脚步。
辽人与公主远远地跟在后面,秦音道:“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耶律重元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凝重,看着秦音,目光颇为复杂,道:“你最近的吃食,多注意些。”
说话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离去。
九曲回廊藤花招展,秦音立在花荫下,看着耶律重元渐渐消失的身影,眉尖一点一点蹙了起来。
第三日便是展昭动手的日子。
白日里,秦音说了一遍又一遍,不成功也无妨,重要的是展昭一定要安全归来。
不一定非要耶律宗真死,给她一日时间想一想,她总能想出其他的法子。
耶律重元那句没头没脑的话让秦音莫名的紧张,她总害怕展昭一去不回,虽然耶律重元的话与展昭并无关系。
但秦音还是紧张。
她相信展昭的武功,可她害怕万一。
秦音说话时舌头都是抖得,她拉着展昭的手说了半日,突然站起身,对展昭道:“我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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