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的大宋,并不是当初的汉唐,对外族颇有威慑之力。现在的大宋和亲,公主要以什么去维持宋辽两国的关系?”
讲到这,耶律重元声音一顿,他看了一会儿秦音,才继续道:“公主博览古今,想必也知道,以色事他人,安能持久?”
“放肆!”
秦音鬓间凤钗衔着的流苏晃动,她打断耶律重元的话,面上满是不耐,道:“殿下若无要事,本宫便先行离去了。”
说完话,秦音起身欲走。
耶律重元道:“公主莫气,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耶律重元目光闪了闪,他看着秦音转身离去,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描着金线的花边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的好看。
在秦音即将绕过屏风的那一瞬间,耶律重元道:“不过眼前有一个可保宋辽两国交好的法子,不知公主愿不愿听?”
那个鲜花着锦的身影停了下来。
也只是停了一瞬。
温柔的日光下,她鬓间的首饰散发着柔柔的光。
珠缨与流苏一起晃动,她微微回头,再即将侧过脸看耶律重元的时候,她又将脸转了回去。
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屋外的辽人见秦音出来,主动给她让出一条道。
秦音平静走过,小宫女上前给她撑起了遮阳的伞。
秦音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萧孝先进了耶律重元的房间。
走进来之后,萧孝先先向耶律重元行了礼,而后问道:“辽人公主怎么说?”
耶律重元指了指秦音未喝完的茶,萧孝先不解其意,但仍是给他端了过来。
耶律重元揭开盖子,茶水已经半凉,白如玉的瓷杯上,一点痕迹也无。
耶律重元没了兴致,随手将杯子丢在一旁。
秦音进来时,他瞧得真切。
粉嘟嘟的唇,诱人的紧。
耶律重元道:“打听一下公主喜欢喝什么茶,以后她再过来,给她提前准备好。”
仍在房梁上的展昭听此眉头动了动。
他是个不大懂风月之人,对于耶律重元的行为,他只觉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蹲在展昭一旁的蓝骁,是个风月老手。
他无限同情又悲悯地看着展昭,仿佛展昭头上,已经长出了青青草原。
萧孝先被耶律重元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是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耶律重元没有给他答复,萧孝先不免又问道:“那公主…”
耶律重元的目光看向窗外,神情颇为轻快,道:“不出今晚,她必会再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秦音:不约不约
套马的汉子咱们不约
明天会有加更QAQ
☆、生气
耶律重元说的不错, 秦音的打算, 本就是晚上过去找他。
最起码, 展昭看到的是这样。
展昭从耶律重元的房顶偷偷出来,回到秦音屋里时,秦音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浅浅淡淡的纱衣,乌发被挽成简单的云鬓模样。
秦音揽镜自照, 颇为自得。
余光看到展昭挺拔如松竹的身影, 秦音放下了铜镜,眼波流转,风。流与潋滟尽堆在眼角眉梢。
秦音回头道:“昭哥哥~”
午后的光线晃着秦音的脸,给她脸上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柔的光。
她的长相, 本不是温柔和顺那一挂的。
她的发间还没有装饰珠钗首饰,额间的花细也卸掉了,不施脂粉的时候, 眉目有着几分凌厉的美感。
可在这种时候,却意外地与太阳的余辉融合的无比的融洽。
她的眸子里, 满是腻死人的甜蜜, 与缱绻的温柔。
展昭握着巨阙剑的掌心微微一紧,眉头动了动,面上虽然仍是一派风轻云淡的平静, 可耳垂却偷偷地红了起来。
展昭不自然地侧了侧脸, 轻声道:“怎么了?”
他大概是永远都是拿秦音没有办法的。
尤其是,秦音捏着嗓子故意撒娇时。
太阳渐渐西沉,光线由刺目转为柔和。
柔和的日光洒在秦音脸上, 她轻蹙着眉尖,起身上前拉着展昭的手,小表情一颤一颤的,带着流于表面的假意的讨好,放柔了声音,道:“奴家以为你生气了。”
秦音自来到东京城之后,便没再自称奴家了。
时间久了,她再次这样自称,让展昭有种仿若隔世的恍惚。
展昭看着秦音精致的眉眼,道:“没有。”
或许是因为日头太过温柔,又或许是因为秦音的话带着隔世的熟稔,以至于让展昭有一瞬的失神。
那些纷纷扰扰似真还假的情愫,一点一点涌了出来。
大雪纷飞,红裳烈烈。
展昭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
秦音察觉到展昭的走神,用指腹挠着他的掌心,声音却越发绵软,道:“真没有?”
展昭回神,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摇头道:“没有。”
“没有就好。”
秦音轻快道。
她与展昭相处了三世,太了解展昭的脾气了。
他不想说的事情,她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
就好比,前三世,她问了展昭无数次,他喜不喜欢自己。
她受伤也好,醉酒也罢,展昭脸上,一直都是隐忍的平静与浅浅的悲伤。
展昭看着她,眼底像是藏着的星辰黯淡了下去,紧紧抿着唇,一个音节也不曾发出。
她那时是觉得展昭不爱她的。
她是何其自负骄傲的一个人,展昭不开口,她便当做不爱了。
以至于后来她身份暴露,她走的决绝又干脆。
那时的她,太年轻气盛。
只知晓爱就会说出口,却不知,有些人的爱,是会埋在心间,藏于唇齿的。
展昭若不爱她,她说的那些话,展昭又怎会句句都信?
哪怕破绽百出,展昭也不曾对她咄咄逼人。
只是清澈的眸子由温润变为绝望。
星辰归于黑暗。
展昭纵然生气愤怒,情绪也是自持平静的。
他只会提着一壶酒,坐在东京城的城楼上,对月独饮。
展昭曾经对她说过,若能回到过去,他想抱抱年幼时的她。
告诉她,无论何时,都要对未来充满希望,她的未来,有人在等着她。
展昭想抱抱幼年的她,她又何尝不想抱抱那时的展昭?
展昭爱的太深沉,也太让人心疼。
好在时光虽无法挽回,但上天仍给了他们重新来过的机会。
秦音松开展昭的手,轻轻拎起裙角,在展昭面前转了一个圈。
华丽的裙摆流光溢彩,秦音在那一片灿烂中抬起头,笑颜浅浅,问展昭:“好看吗?”
她未梳起的发因刚才的旋转有些凌乱,展昭拂过她散乱的发,轻触着她的眉眼,眸色微闪,道:“好看。”
秦音笑咪。咪地握着展昭的手,拉着他走到梳妆桌前,打开装满首饰的金丝楠木盒子,那一节节或翠绿或金闪闪的玉簪金钗便彰显着自己的高雅或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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