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男的位子加在苏三省身侧,右手边靠着毕太太,毕太太虽然瞧着李小男娇俏可爱,也刚认了李小男做妹妹,可打从心眼里看,她还是更中意沉稳礼貌且偶有幽默感的蒋蓁。蒋蓁的幽默感,刘兰芝还是没有领教过,可不代表陈深私下没有,陈深看蒋蓁的眼光,不会错的。
这一顿饭,苏三省吃得如坐针毡,他投靠汪伪政府,实在是这两个月曾树将他的工资扣得只剩下七七八八,只够他一个人在上海的房租,吃穿用度简直活得堪比难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给乡下的姐姐打钱了。不知道的以为他在上海当官,其实他不过是曾树的一条狗,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李默群对他的承诺呢,如今更是只字未提,苏三省有点烦躁。
伸手在裤兜里摸到一条帕子,正是之前李小男给他的手绢,这手绢真像是他姐姐给他做的。
“李主任,你对苏三省的工作可有什么想法?”毕忠良夹了一筷红烧肉给刘兰芝,那头梳得锃亮的大背头微微抬起,抬头纹乍现,眼角跟嘴角挂着恰当好处的笑意,对着李默群。
“忠良,你怎么看?”李默群低头夹了口菜,将皮球踢给了毕忠良。
“今日是庆功宴,还有各位太太在场,怎么谈起了老爷们家的公事。”李太太的脚被李默群轻蹭了下,环顾了一圈四周,笑着说道,“毕太太,你说,是伐啦?”
“对的呀,这好好地一顿饭吃得这么严肃做什么呀。”
饭局结束,毕忠良等人回了行动处处理后面的审讯,蒋蓁站起身,单手揉了揉太阳穴,一不小心还真的有点喝多了。
陈深看蒋蓁喝了不少酒,让扁头把李小男送走后又折道返回,正巧看到蒋蓁站着捏了捏眉心:“我先送你回去。”
蒋蓁抬头,脑袋瓜子有些昏,看到陈深蹙着眉头的样子,伸手,指腹触到他的眉心,嘴角微扬,陈深还没反应过来,蒋蓁已经迈步走出了包间,等他反应过来,看着蒋蓁有些轻飘的脚步,她不知是喝得有点点多,是完全喝多了。
陈深立马上前,揽过蒋蓁的肩膀。
被束缚的蒋蓁蹙了蹙眉头,抬头看向陈深,蹙着眉头,语气十分平静:“我自己走。”见人一直不放手,索性踮起脚,凑到陈深眼前,盯着陈深,“放不放?”
陈深不放,蒋蓁突然张口,咬了陈深脸一口,看着陈深瞪大的眼睛,洋洋自得地笑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放不放?”又加了把劲,陈深一头黑线,松开了蒋蓁,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摸了把沾了她口水的脸,外加两排牙齿印,这是蒋蓁喝多了,好像还蛮可爱的。陈深对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而吓了一跳。
“行,我放手了,那你跟着我走。”
饭店外,扁头已经回来,靠在车子旁,等着头儿出来,哪知道,这么瞧上一眼,捂着嘴,笑得根本直不起腰,听说过留唇印的,还真没见过留牙口的,心里给李小男点了一根蜡烛。
“你跟老毕说下,我晚点去行动处。”陈深下车揽着蒋蓁,有敲了敲玻璃,“老毕问起来。”
“你去处理伤口了。”还未等陈深出声,扁头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第50章 决战上海 11
决战上海 11
陈深低声骂了一句:小赤佬。
继而一把手扶住要矮身下蹲的蒋蓁,将她身体一提,原本以为将她安全送到,他还能回去行动处查看到底有什么情况。可还未下车,蒋蓁就已经昏睡过去,微翘的长睫毛不时地噗嗤几下,陈深侧头凝眸盯着靠在他肩头的蒋蓁。
“你坐黄包车回去吧。这车我晚点开去行动处。”
陈深打发了司机后,让蒋蓁靠着座椅,继而自个儿从车里退出,快步走至蒋蓁的一侧,矮身,两手握拳将蒋蓁公主抱出了车内,期间蒋蓁头往他怀里一蹭,陈深的腿一软,险先将人丢到地上。
眉眼带笑的陈深抱着蒋蓁进了房间,没成想在蒋蓁的屋内,见到了一名出乎他意料的人,那位已经死去的汪文婴秘书,齐海。他一身黑色中山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此刻看到她两,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似乎是带着光亮。
陈深要去点灯,齐海率先一步。
两人对视了几秒,陈深迈步将蒋蓁放在里屋的床上,给她盖了一层薄被,说实话,从屋里的灯光被打开,找到她的眼睛,她往里一缩,才发现不对劲,这会儿醒过来,那多尴尬啊,只能死撑着。
“陈深,你离蒋蓁远点。”齐海怒气冲冲地说道,“比起跟你谈情说爱,蒋蓁还有更重要的目的,她绝对不能因为而分心。”
“哦,原来你觉得我能影响到蒋蓁,很可惜,也许已经影响到了。”陈深蹙了蹙眉头,敛下心里的不悦,“你跟蒋蓁是一派的,那么跟唐山海呢?”
齐海一愣,他虽然跟在汪文婴,蒋蓁等人身后多时,可事实上,他除了收集情报方面的工作突出外,其他领域有些弱,所以,在应对陈深这突如其来的提问,一时间有些难以回答。
“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蒋蓁靠着门框,正对面着两人,她知道齐海的个性,下一刻,也许就要开始动手了,当然,此时,她看着两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间,露出了笑容。
“齐海,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曾树被捕了。”齐海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脯,“幸好听了你的话,不然,这次我们都得完蛋了。”说完,捂着嘴巴,横了一眼陈深,见蒋蓁平静地朝洗手间走去,齐海这才松了口气,“蒋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蛰伏。”蒋蓁那水拍了拍脸,“你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说的计划进行。”她拿了毛巾擦了把脸,闻到身上的酒味,蹙了蹙眉头,“陈深,你先回行动处吧。”
***
“眼下□□的麻雀还没找到,军统那儿又冒出来个熟地黄。”毕忠良喝了口花雕,他才稍稍平静了许久,“陈深,你觉得会不会李默群想甩锅,对付我们。”
毕忠良低头,唇瓣贴着陶瓷杯的杯沿,目光却不时抬起看向陈深,想从陈深的面上看出什么,前几晚,二宝来回报,陈深送了醉酒的蒋蓁回家,独自停留了会儿才单独出来。兰芝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那晚,就在陈深走后不久,南京方面的汪文悌却突然来了电话,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傲气跟得瑟。
“蓁姐,我马上可以毕业了。”他说完,也不给蒋蓁说话的空隙,“这样,等我毕业了,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工作了,我跟哥哥说好了,让他在南京给我留个位子。”
由于汪文悌的一通电话,让蒋蓁重新审视这位已经不似她第一眼见到的少年,战火纷乱,他原本想从事建筑,却不知为何放弃了建筑转而投身进入汪伪政府内。她第一次主动拨通汪文婴的电话。
“蓁妹。”汪文婴嘴角带着笑意,食指跟中指夹下嘴里的烟,燃烧烟卷的气体徐徐消散在眼前,迷蒙了他的双眼,“怎么想到给我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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