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文悌。”蒋蓁捏着话筒，顿了顿，“当然，我们也是许久不曾通电话，我也想问问，我这回调的时间定了吗？”
“第一个问题，你还没有提出，我不知道怎么来回答。”汪文婴索性将烟头在烟灰缸内掐灭，随性地靠着书桌，“第二个问题，我暂且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父亲的个性。”
汪文悌垂着眼睑，他对于蒋蓁回调的事参杂了不少情绪，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文悌那小子给你打电话了。”
“是的。”
两人陷入了沉默，蒋蓁原先打好的草稿被汪文婴给打断，这个时候，她的思路就跟断了的弦：“没想到是个这么伤感的回答，文悌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不送到国外去研习。”
蒋蓁跟汪文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蒋蓁听到那头传来细微的声音：“文婴哥，这么晚了。再见。”
汪文婴横了一眼眼前的秘书，神色一凛，虽然齐海死脑筋，但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人比得过他。
而那一头，曾树的坦白后，毕忠良跟蒋蓁已经离开了审讯室，独留苏三省还呆在审讯室。
南京□□的事情也盖不住上海军区被端了窝，她一路走来，只听行人纷纷谈论到，茶摊上的男人，脸色凝重，那双眉眼上挑，带着一股子杀意，蒋蓁自觉地这人眼熟，哪里见过？
“一副大饼油条，一碗豆浆。”蒋蓁在那男人身侧的桌子落座，见他眼前的那碗豆浆纹丝没有喝过，热气完全，显然，他已经坐了很久，蒋蓁喝了口豆浆暖暖胃，等她吃到一半时，那男人站起身，拿起防止在桌边的帽子，戴在头上。这个侧脸，将整突然想起，这人是谁了？
就在她低头吃饼，余光正巧扫到坐在黄包车上的徐碧城，徐碧城那慌张的侧脸让蒋蓁起疑，付了早餐钱，站在街上，看了眼那辆飞快远去的黄包车后，转而朝极司菲尔路走去，也许，在哪里还有不得了的情报在。
她到的时候，扁头正磕着花生，对着身侧的人夸夸其谈，说道兴奋处是嗓门大开。
“蒋小姐，早。吃了吗？”
蒋蓁站定，笑看着扁头，点了点头：“吃了。谢谢。”蒋蓁刚转过头看到神色疲惫，却眸间带光的苏三省朝大门走来，看到蒋蓁时，不由得笑了笑。
“蒋蓁，早。”嘴角挂着的笑意，让蒋蓁十分不舒服。
“早，苏先生。”蒋蓁微微抬眼，半眯着眼睛，“昨夜熬夜的收获看来是颇丰，恭喜苏先生这立了头等功，眼下应该是快要升职了。”
蒋蓁的话音还未落，日本人的车使劲了院里。
影佐祯昭拿着他的刺刀，从车里出来，抬眼的同时目光扫了他们一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的流言~别破费了啊~能有人看这篇文，我已经很开心了。
最后让我再说一句：新年快乐！预祝大家鸡年大吉吧~
第51章 决战上海 12
决战上海 12
李默群携带众人出来迎接得十分及时。
“影佐将军，里边请。”
蒋蓁在李默群出来之时，快步走至人群中，彼时，看到陈深右脸贴着的创口贴，颇有些怪异。
而陈深在看到蒋蓁疑惑的神色后，不免尴尬地撇过头，唇角一抿，任是将不满的情绪压在心头。
影佐的消息这么灵通，到时出乎蒋蓁的意料，她坐在办公室里，凝眸盯着眼前一尘不染的桌面，汪精卫那边毫无动静，甚至这次由影佐率先出面，这显然不符他的观念。
河南那头的事件，一直没有声响，昨晚，齐海给她留了一通消息，戴笠派来上海的人员名单，蒋蓁笑了笑，将那份蒋公给她的纸条点燃，看着它烧成灰烬，好奇那份绝密文件到底有什么？
蒋蓁拿着笔，不停在桌面叩着。
苏三省敲了敲门，推开了虚掩着的办公室门，一夜没睡的他揉了把眼睛，凝神看着眼前发着呆的蒋蓁，继而将门带上。
“苏先生，来找我有什么事？”
蒋蓁将笔放置在桌面，抬头看向徐徐朝她走来的苏三省，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淋过雨的头发粘稠地贴在脸上，对上她的目光后，苏三省笑了笑。
“蒋小姐，你说，你能走到多远？我们要不要来比一比，谁跑得更远？”
蒋蓁已然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见苏三省此时歪着头，那双疲惫而阴狠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可事实上，她太了解苏三省的个性了，如果知道她的身份，绝对不会就这么任由着她在这里，当然，不排除蒋蓁对他没威胁。
“我们两吗？”蒋蓁轻轻挑了挑眉，“希望苏先生能走得更远一点。也许，苏先生现在来，单纯是为了跟我分享你的成果的？”
苏三省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微微低着头，那头偏长的黑发遮住了他大半个脸，他的语调阴冷而充满了快意：“哈哈哈，蒋小姐，我会比谁都活得长，还活得好。”他的右手从裤兜里逃出来，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我知道你很早就认出了我。”
苏三省见蒋蓁并没有接过那张纸钞，就放置在桌面，转身离开，走至门框处，他听到身后蒋蓁的话。
“预祝苏先生能站队成功。”蒋蓁凝眸笑了笑，从桌面拿起那张纸钞，继而拉开第二层抽屉，将钱平整地放下，抬眼就见到，贴着创口贴的陈深眼神森冷地看着她，“什么时候来的。”
“苏三省离开的时候。”
“噢。也许更早。”蒋蓁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脸，“你的脸，没事吧。”伸手想去碰，被陈深闪身躲过，见他蹙着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她。
“你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蒋蓁对上陈深疑惑的神色，不解地脱口问道，下一秒见到陈深扬起唇角，继而低头拉开椅子。
“蒋蓁，你跟苏三省很熟？”
“不熟。”
陈深抬眼看着蒋蓁几秒。
“你觉得熟地黄是谁？”
“也许是唐山海，或者徐碧城也有可能？当然不排除那人已经潜伏了很久，比如毕忠良……啊！或者那位麻雀是你。”蒋蓁随口将人说了个遍，熟地黄是谁，她十分清楚，在她说到麻雀时，她确实没有错过陈深眼里一闪而过的怔然。
就在他们打算将这个话题聊下去时，就听到外头来了声音，被影佐祯昭派往河南的日本人被人暗杀了，那场景……扁头后来跟蒋蓁描述时，死相十分悲惨，因为所有人的肚子都被人划开，肠子血淋淋得流到了外面。在梅机关处理事务的影佐祯昭前往现场的路上被人暗杀重伤，如今躺在府邸，全上海最好的西医跟中医都被赶到了那里……
李默群第一时间前去探望，却吃了闭门羹。
“看来，是真的重伤了。”陈深说完这句话，从二楼匆匆下来，却被徐碧城截住。
“老师。”徐碧城站在下一格台阶，仰着头，却一言不发地转身跑下了台阶，转身消失在陈深的视线里，而蒋蓁此时站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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