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我在上海的那些年_磔砾【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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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蓁抿着唇,疼得她有些困:“毕太太,你也不用太担心,处座的事,我尽力,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给毕太太吃了一粒定心丸,陈深送她回家,返回同仁医院时,蒋蓁已然入睡,苍白的面色,唯有眉头紧蹙,应该很疼,蒋蓁怕疼,他早就知道。

  “回来了。”

  陈深点了点头。

  “你应该去趟梅机关。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不觉得有点可疑吗?”蒋蓁倒吸了几口气。

  “你就不好奇,谁伤了你?”

  “干我们这行的,命不值钱。”蒋蓁侧头看了眼窗外,“谁不想活着。”

  “徐碧城跟唐山海,确实有行动,归零计划有两份。不过,我觉得应该都是假的。李默群提拔了唐山海,明年上是看中苏三省。”陈深看着阖目的蒋蓁,“你说的很对。苏三省最近在查我跟唐山海,连曾树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蒋蓁在医院躺了两天,张佳佳将这两天的情势汇报得很详细,出院当日,汪文悌来接的她。

  “我是来投靠你的!”

  第60章 决战上海 21

  汪文悌说得云淡风轻,只是蒋蓁看得出来,他的小动作告诉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了解汪文悌。

  即便是戎装加深,汪文悌看起来还是有些单薄而稚嫩。

  “我自己都举步维艰,拿什么来罩你。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好好想想。”蒋蓁不敢动伤口处,即便已经结痂了,深怕一不小心伤口裂开。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是暂时被调到了上海来。”汪文悌笑着说,“一周后,回去复命。”

  “你这惩戒,给轻了。”蒋蓁笑了笑,街上开过的车,有些特别,军绿色的车皮肯定是日军的,只是上头顶着的东西,她的之前从未见过,侧头疑惑地看向陈深。

  见陈深摇了摇头:“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号勘测机,听扁头说,这几天才有,看来是全城戒备。”如果不去特意关注,怎么也发现不了陈深眼里的忧色,他将徐碧城给的胶片全数投进了那个邮筒,那么徐碧城呢,他们会不会?

  军绿色的车开得缓慢,那扫描搜寻着的雷达在车顶不住地转动。

  蒋蓁侧头看了眼汪文悌,慢悠悠地下台阶,南京那边的局势,如果来人汇报的情况准确,那么汪精卫跟陈璧君两人显然对日本人已经有了芥蒂,按照之前的行程来看,汪精卫十二月去日本的行程,也许凶险十分,那么为何陈璧君不阻拦?

  “文悌,汪姨夫跟汪姨可还好?”

  “说来就气,我让他们调你回去,他们左推右挡的!”汪文悌说这话时,眼睛咕噜噜地看了眼蒋蓁的脸色,未见她神色异常,“蓁姐,文婴哥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次都不帮忙说话,害得都没把你调回去。”

  介于汪文婴的话,陈深实在是很难去接话,此时看着眼前闲适交谈着的两人,如果他没有去观察蒋蓁,也许他还真看不到蒋蓁指尖的小动作而知道她并非如表面这般闲适。

  “我送你回去吧。”陈深站定,见蒋蓁站定,转而看向他,“汪先生,一起吗?”

  汪文悌总觉得陈深跟蒋蓁貌合神离,但是这种违和感,也许真如文婴哥所说的,他们不过是伪装,或者是蓁姐的一厢情愿,那么他呢,一定还有机会。汪文悌摇晃了几下脑袋,正打算应答,却被蒋蓁截去了话头。

  “不,我先回趟办公室。”

  陈深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平淡地点了点头,征询着看向汪文悌,不等他回答:“汪先生不去看看你的住处?”

  “嗯?”他抬手看了眼表面,眉头紧蹙,欲言又止得看向蒋蓁。

  蒋蓁笑笑:“去吧。我在行动处等你。”

  ***

  甩开汪文悌似乎很简单。

  陈深一进蒋蓁的办公室,就感觉到了异样,还未等她出口,就见蒋蓁蹙了蹙眉头,唇语道‘有监听器’,一面说道:“不过是几天,办公室有了这么多灰。你能帮我理一理?毕竟我身负重伤。”

  见陈深笑了笑:“当然。”

  就在陈深清理打扫时,听到蒋蓁喃喃说道:“怎么办公室多了条线路。”监听着的人吓得险先扔掉耳机,抬眼示意了苏三省,耳朵里没一会儿传来,“哟,监听器吗?”继而是一阵沙沙地电流声。

  苏三省扔掉了手里的耳机,大骂了一声。

  “我去看了老毕,他在里头过得不太好,我顺道给他剃了头。”

  蒋蓁凝神点了点头:“你确定?”

  “唐山海跟徐碧城这几天被苏三省盯得很紧,我这边应该是李默群派人在盯着。”陈深还未说完,却听到蒋蓁问道。

  “那个二宝,你知道在做什么?”

  蒋蓁的话,让陈深低头沉思了许久。

  “去了四五趟梅机关,如果情报没错,他跟李默群的关系应该不错。”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人的谈论声戛然而止,汪文悌边走边大声地咒骂道:“这行动处,疯狗真多。把我惹急了,我一枪毙了他。”

  南京的来电来的十分凑巧,蒋蓁接起电话,汪文婴带着笑意的柔和声线说道:“伤势如何了?文悌一向胡闹,烦你几天肯定把他抓回南京。”

  “小伤,没什么大碍。”蒋蓁握着话筒,目光看着陈深忙上忙下的模样,扬了扬嘴角,“文悌年纪轻,汪姨他们不要太生气。”

  门外的汪文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门,就那样听着里头的对话,蹙紧了眉头,双手捏拳,安抚自己,要冷静,冷静……

  汪文悌特意等着通话结束,这才开门进去,见到蒋蓁随意地靠着桌子,见到他时,露齿笑起来,眉眼舒展:“你哥来电话了,偷跑的,还说是上头的调遣。”

  “你自己都说他还小。”

  “也是。”蒋蓁促狭得一低头,晒黑的皮肤因为这几日的修养,恢复了早前的白皙,只这一动作,鲜活而灵动,挠得汪文悌心头痒,上前拉过蒋蓁出了办公室,开了楼道口的门。

  “蓁姐,我。”他低头,盯着双手的指尖,“我,我喜欢你。虽然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弟弟看待,可是我打从心眼里喜欢,从你在军校帮我后,我就喜欢你,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所以,我一定要保护你。”

  蒋蓁被他抬眼的认真劲吓了一跳,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当年那桀骜不驯的少年学会了用男人这个词,但同时,她更震惊接下来他要跟他说的话。

  “我父亲母亲并不是十分信任,我也知道文婴哥跟你的关系很紧张,派你来上海是为了借李默群的手来除掉你。所以,这段时间,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这里。”

  蒋蓁看着汪文悌瞪圆着的眼睛,说得激昂,眼里的泪意就快要溢出,她抬手,想摸他的发顶,却在中途停住:“给忘了,你都说了,你是个男人了。汪文悌,如果是为了我参军,参和进来,这不值得。战争层面来说,死亡是随行如行的。”她收回手,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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